周末,温度突然高得要命,早上开始就是二十八度。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好不容易放一个假,就这么给毁了,唐诗诗无奈地坐在家里看韩剧。
林凤霞早上打电话过来,说是下个月要到海城住两天。中午,唐诗诗洗了一床被单,收出了一间通风的房间,因为林凤霞有洁癖,所以专门请钟点工上来打扫了一番。
林凤霞是唐诗诗的妈妈。唐诗诗家是很普普通通的那种。父亲以前是初中老师,五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母亲以前是滨城团支部书记,退休后就在老家开了一家小型超市。听说闺女在海城找了份好工作,林凤霞就忍不住赶过来看看。
这么一折腾,就是一个上午。因为实在太热,唐诗诗忍不住泡了一个凉水澡,之后换了一件抹胸短裙,把卷发盘成一束,很凌乱的那种。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刚刚把空调打开,准备好好午休,电话突然在客厅里响个不停。
她跑出来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哪位?”语气有些不耐烦。
“是我。”
“老板?”唐诗诗突然一惊,站好。
“在家吗?”电话那头传来呼啸的沙沙声,应该是在开车。
唐诗诗穿着拖鞋在家里转来转去。“周末不在家难道去公司?”她眼睛一转,倒了一杯水。“老板,你该不会是要我周末去加班吧?这么热的天,加班可要加薪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在冷亚义面前已经变得肆无忌惮了。
电话那头的冷亚义脸色一沉,“我正在来你家的路上。”
唐诗诗差点一口水噎死。“咳咳……你……来我家干嘛?”
“你认为我来干嘛?”他反问。
唐诗诗清了清嗓子,“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你来干嘛?老板,这么热的天,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说完,她忍不住在电话这头捂着嘴偷笑。
冷亚义在电话那头闷哼一声,吼道:“马上给我开门。”
“老板,不带你这么玩的!”
“你信不信我就在你家门外?”
“不信。”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出来看看。”
看就看,明明刚刚还有车子疾驰而过的呼啸声。唐诗诗小跑到门边,拉开门。
“老板?”
冷亚义居然真的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外。
唐诗诗瞪大眼睛,咧嘴干笑两声。七月的天,她却感觉骨髓都凉了。不等冷亚义开口,她就飞一样地奔回了卧室。
她靠在卧室的门边,手捂着心口,大口呼气。打开衣柜,翻出一件最保守的韩版长裙套在身上,这才走出来。
冷亚义还站在门外,俊脸僵硬,神情冰寒。
“老板,您查岗呀?”唐诗诗揉了揉头发,打破尴尬的气氛。
冷亚义白了一眼她,长腿一抬,潇洒地走了进来。
唐诗诗刚刚吃完午餐,餐具、塑料袋、杯子还来不及收拾,全部乱七八糟地堆在桌子上。沙发上,毛毛熊、衣服、化妆品也是胡乱堆放在一起。冷亚义眉头一皱,找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坐下。
唐诗诗面色发窘,红得像个柿子。
“坐下。”唐诗诗像尊天神似的,杵在他面前,看得他眼花。
唐诗诗握着的手一松,恍恍惚惚地走到离冷亚义五米远的凉席上。两人对立而坐,颇有谈判的味道。
“你这身衣服没刚刚的那套好看,换回来,跟我去见我爸。”
话音一落,唐诗诗瞬间僵硬如石,连呼吸都滞住了。
“发什么呆?想反悔?”冷亚义挑了挑眉。
整间屋子“哗”一下降到零度。
“老……板,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虽说当初是答应他了,可是现在突然告诉她要去见他家老头,唐诗诗顿时心虚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挤出一抹可怜的笑意。
冷亚义鼻子都快气歪了,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唐诗诗,你别给我答非所问,我在和你说正事。”
唐诗诗怔了怔,不笑了。“现在吗?”要是现在说不演了,那她是不是很不识抬举?而且会死的很惨?她开始浮想联翩。
“嗯”他点了下头,神情淡淡。
“那我需要做什么?”她还是决定不反悔。
“扮演我女朋友。”
“啊?”她半张着嘴,以为自己听错了。
冷亚义瞪了她一眼。“别一惊一乍的,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女朋友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你管。”他又想了想。“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想不用我多说,我说什么,你只要点头就是了。”
唐诗诗愣了半响,“老板,你爸爸凶不凶啊?”她摸了摸自己的俏脸,有点臭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冷亚义俊脸一黑,恨不得把她捞起来好好教训一顿,居然又跟他答非所问。可训斥她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她硬生生给逼了下去。
“你爸爸要是不相信我是你女朋友怎么办?”她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突然又坐了下来。“还有啊,老板,你看,我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你……喂,你干嘛?”
冷亚义实在忍无可忍,抓起手边的一个抱枕就往唐诗诗脑袋砸了过去。“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按我说的话做一切都会万事大吉。”胸口喘粗气。
唐诗诗捂着头,眼睛红得跟只兔子似的瞪着冷亚义。
冷亚义才不怜香惜玉,站起身,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给你十分钟,我在车上等你,十分钟之后没看到人,我就带人上来砸门。”
“……”
唐诗诗干瞪眼,看着冷亚义扬长而去。诅咒了他几句,就屁颠屁颠地溜进了房间。
唐诗诗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却从来不在享受上亏待自己。一满柜的夏季装,她挑了一条到膝的白色雪纺裙,解开头发,用卷梳梳好,披在肩上。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化了一个小淡妆,仔细检查了下包包里的钥匙,换上一双与裙子匹配的白色高跟鞋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