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师愤恨,但是又无可奈何,她的确是没有说过,而且现在他们落在了她的手里,她想做什么他们都没有任何办法,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若说他们觉得云溪是靠着那些毒物才能将他们制住,可是帝云天可是真材实料的灵力,就算用一个手指头也能轻松将他们碾压,甚至现在就连他们想要自杀都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还真是可笑呢,沦为人家的阶下囚,现在连自杀都做不到了。
  杀手惜命,本就不是会想到自杀的人,但是遇见了云溪这样的变态,他们就算是死了也不想在她面前活着啊,不然一失足就是生不如死。
  “啊……啊……”星辰师实在忍受不了痛苦,大声地嘶叫了起来,身上脸上全是伤痕,都是被自己抓的,血肉模糊,皮肤被他自己抓得翻起,露出皮下的腥红肉,脸上的皮也翻了出来,连一块好的皮肤都找不到了,整个人宛若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浓稠的鲜血混着泥土,散发出令人不舒服的气味,但是云溪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她习惯了这样的血腥,这一点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连一旁的那个星耀师都看得想要呕吐了,他是第一次看见这般恶心的人,或许也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现在就是个半死不活的能够运动的尸体。
  星辰师忽然就觉得死才是最好的解脱,他不想活着了,这样的生不如死还不如死掉的好,可是现在他连自杀都是一种奢侈,身上血液里体内的疼痛让他无法抽出手来去杀死自己。
  清晰的疼痛传到他的每一丝神经纤维,偏偏这样的疼痛他还能清醒地感受,一丝一毫都不差地感受到,他想啊,若是此刻就算不能死掉,那晕了也是好的呀,但是他晕不了,每一下想要晕过去,疼痛都会把自己唤醒。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云溪就是一个恶魔,她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人间地狱。
  用尽了力气,憋出那么几个字,“杀了我……杀了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感觉他已经用掉了全部的力气,但他就是死不了,还是那么清晰地承受着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
  云溪还是一动不动,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摸爬打滚的人,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她是在欣赏自己的成果。
  这种毒她研究出来还没有在人体上尝试过呢,刚好今天有人送上门来她就不客气地用他来做试验品了。
  黑夜印在她红艳的唇角,朦胧不清的慕色下,她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那么真实又那么朦胧,看得人呼吸一窒。
  “求你了,杀了我们吧,杀了我们吧……”星耀师开始祈求道,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个星辰师已经快要把自己的骨头都挠出来了,但很奇怪的是就算是流了那么多血,他还是死不了,他今日算是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血肉翻滚。
  泥土混合着人的血肉,他翻滚在地上,已经辨别不出那到底是人的血肉还是地上的泥土,但两者混合在一起是那么地惊骇,那么顺理成章又那么地心惊胆战,好恐怖,他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活着多好啊,为什么要寻死呢?”
  像是安稳着一个想要寻死的不懂事的人,那声音像是从黑色的夜空里穿过了千万年的时光悄然而来,那么悠远,那么动听,蛊惑着人想要不自主地听她的话而想要活下来,差一点就被她温柔善解人意的优美声音迷惑了。
  眼前的可怖景象清晰地提醒着自己,活着远比死去要痛苦得多,生不如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此刻在云溪面前死亡是一件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啊,比活着还要难求。
  看着那具泥土混杂着血肉,骨头在血肉间吐露出白色身影,声音已经嘶吼得沙哑模糊,再也发不出声音似的,不知该成为人还是尸体的一团恶心的血肉时,他的内心升起了来自的地狱的窒息的恐怖。
  星辰师还活着,更准确的来说,他死不了,但也不算是活着了。
  那种毒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在人体内造成痛苦让人自己伤害自己,自己让自己变成一团血肉,不仅如此,云溪还在里面加入了大补的药材,帮助人增强生命力的,可以让人在痛苦死亡的边缘随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暂时还没事儿的星耀师是真的怕了,他现在宁愿死也不想活着了,活着只会变成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凝聚起自己仅剩的灵力,对着自己的天灵盖就想打下去,可惜了,晚了一步,帝云天一个挥手就阻止了他,他现在就是任人待宰的羔羊,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连死都不能。
  “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云溪又轻声提醒他道,语气有点像是对一个自杀未遂的人的忠告。
  星耀师恐惧地盯着云溪,生怕她靠近自己半步,喂他吃下什么可怕的毒药似的,而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云溪想要下毒,那都是在不知不觉悄无声息之间,她下毒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看着星耀师害怕的模样,云溪笑了,她有那么可怕?好笑地转过头去问帝云天,“我很可怕吗?”
  “小溪儿是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子。”帝云天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陈述的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实,眼里全是宠溺的笑意。
  云溪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自觉,认同了帝云天睁眼说的瞎话,满意点头,看向星耀师又多了一份笑意。
  星耀师觉得自己要疯了,或者是这个世界疯了,这样的女人也是全世界最温柔善良的?那刚刚他看见的是什么?她以那样恐怖的手段让一个人生不如死那样是温柔的举动还是善良的举动?
  云溪的眼神把他看得一阵发麻,这个恐怖的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被她看着都感觉自己的骨头虫子在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