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痛这话……怎么说?
扈娴站在拐角,几个小职员以为她走了,接着聊起天来,殊不知扈娴就站在不远处听着她们不明所以的对话。
真是一点都不担心隔墙有耳。
“还有啊,那个男人被打断了腿,我那天出去办点事,刚好就看见他被打得很惨呢!”
另一个人插进来,“看他一个人瘫坐在地上痛苦的样子,我都替他揪心。”
怎么会?扈娴一惊,腕上的包包顺着手滑落了下去。
扈娴赶紧捡起来,拍拍灰尘,声音不大,那边的几个小职员也没有发现。
“真的好惨哦!”
一个人感叹道,“总裁的前妻为什么又回来找总裁啊?难道他们要旧情复燃?”
旧情复燃?扈娴冷笑,怎么可能呢!现在的她,早就不是过去的她了。对于郝荆琛,她已经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想当初两个人多恩爱,可后来才知道他们的中间插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扰乱着他们的关系,或许他们之间的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吧。
如果没有开始,那就不会有结局。没有结局,就不会有悲伤的后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听说总裁以前还有一个初恋呢,后来那个初恋似乎是破坏了他的婚礼,然后被暗杀了好像……”几个人忙捂住她的嘴边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扈娴的初恋不就是费欢欢么?当初和扈娴结婚的时候,费欢欢确实跑来搅乱他们的婚礼,只是后来费欢欢被保安带走,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费欢欢了。难道这几个小职员说的是真的?费欢欢早就已经死了?
扈娴悄然离开,她实在不敢相信,郝荆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费欢欢,对大表舅,对谢氏集团,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人?还是他一如既往的是个坏人,而她只是他的囊中物,一直被蒙在鼓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为什么要这样后知后觉,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这些?本来扈娴还为今天来的这一趟感觉不值,反正郝荆琛是怎么劝也听不进去,原来她这一来还真的收获了不少……
郝荆琛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出了公司,大厦高处,扈娴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招了一辆的士,车子扬长而去,她的心也离去了。
商场上的生意经她不懂,扈娴可以原谅郝荆琛对谢氏集团做下的事,只是他竟然打断大表舅的腿,还找人暗杀了费欢欢……
突然心灰意冷,碧蓝的天空仿佛也染上了一层阴霾。扈娴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待在郝家了,G市的回忆太多她反而不想有多留恋,这里何止充盈着她的痛苦与悲伤。
回到郝家,郝翰墨小小的身子就挤进她的怀抱,一声一声叫着:“妈妈妈妈”。扈娴将他紧紧抱进怀里,似是要将他融入骨髓。
如果她选择再次离开,那她又要和自己的儿子分别了。怎么办,她真的好舍不得。
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下来,滴落在小翰墨的脖子上,凉凉的感觉促使小翰墨抬起了头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妈妈。
“妈妈,你怎么哭了啊?”郝翰墨一双小手拂上扈娴的脸颊,一阵乱抹只想替妈妈擦去眼角的泪珠,“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妈妈没有哭,妈妈是看见儿子太高兴了。”扈娴呜咽着,声音有些沧桑,郝翰墨偎在她的怀里,时刻盯着扈娴的脸不再让她哭。
陪着郝翰墨玩了一会儿,扈娴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书桌上的照片是他们三个人的合照,扈娴还是一如往日的意气风发,她的儿子还是那么可爱,只有她,心境不同,再笑不出旧时的意味。
有谁能知道,她现在想离开又不舍的纠结心情。
郝翰墨的米老鼠娃娃还放在她的床上,她和扈娴没有同房睡,正好被郝翰墨钻了空子,非要闹着和她一起睡,前两晚不满的跑来的时候,嘟着嘴巴,两只小手抱着比他还高的娃娃,样子可爱极了。
扈娴已经想好,明天早上就离开,再也不回来。
眷恋也是会留下痛的。她本来就是为了儿子的病回来,现在儿子好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滞留下去了。
迅速收拾完行李,目光再次停留在那张合照上时,扈娴迟疑了下,将照片放进了行李箱。忽然觉得不对,又将照片拿出来放回原来的位置。
不是她的东西,她还是不要拿了吧。
一夜无眠,第二天天还未亮,扈娴便是就悄悄的离开了。
而一大早,郝荆琛就推开了扈娴的房门,他想为昨天凶她的事情跟她道歉,可是房间里一尘不染,连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仿佛从来没有人进来打扰过这样的静谧一样。
郝荆琛看到这样的情景便是就知道,扈娴走了,而且是不辞而别的。
夜,浓墨般的黑,繁星点点,像是染了白色的细小碎花,点缀在天空随处闪烁,银河的绮丽恰如其分的展现出来。
纵观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阑珊,郝荆琛站在窗前,俯瞰着这个城市,五彩流华的车流涌动,郝荆琛的心里一股异样的感觉浮上来。
咖啡的热气还在徐徐往上冒,郝荆琛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继续看电脑上的文件。
周遭安静的几乎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来打扰他,简直静得不像话。可是一切的平静只是佯装,周围再静,郝荆琛始终静不下心来。
胸口此起彼伏,郝荆琛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胡乱插入墨色的碎发里,郝荆琛急不可耐。
今早发现扈娴的突然离开,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更是让老爷子和荆若彤感到伤心,因为老爷子和荆若彤知道,扈娴离开肯定是因为郝荆琛,所以一起质问郝荆琛又做了什么事情,郝荆琛为了躲避追问,所以已经是入夜的还是呆在办公室里。
还记得她在的时候,明明大家都很开心,其乐融融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呢?是他做错了吗?他只不过为了生意而已,生意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如同大战,强的一方战胜,而弱的一方则是失败。
她就这样走了,不顾翰墨,不顾他了吗?想到郝翰墨坐在妈妈的房间里痛哭流涕,他的心就揪紧了。
想到这,郝荆便是一口气将咖啡灌下肚,差点没呛他个半死。
郝荆琛坐在电脑前发呆,到了深夜,他也没有回去,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脖子都酸了。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熹微之时,郝荆琛迷迷糊糊醒来,望着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空,若有所思的揉了揉眼睛,将自己在睡意朦胧中打醒。看到自己竟然能是在办公室里度过了一夜,郝荆琛不由得是自嘲的笑了笑。
胡美美打来电话说,有客拜访。
郝荆琛觉得是应酬本来不想见,可胡美美说来者是客,也不能随随便便赶人家走,坏了鼎力的名声,郝荆琛才答应了下来,跑去洗手间整理了下自己,安静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他似乎是无法静下来,一闲起来就会联想到了扈娴,想起翰墨突然见到妈妈却又要和妈妈分别,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思绪被莫名的声音打断,是手机铃声响了。
他不耐烦的拿起手机道:“什么事?”
“总裁,客人来了。现在见么?”胡美美恭敬的问道。
“见。”郝荆琛不等下文就挂了电话,他行事向来如此,自己说完正事儿就再也不要听别人的废话。
约了这位客人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郝荆琛去的时候,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在靠窗的位置等着他。
咖啡厅里萦绕着各种咖啡的香气,诱人的气味勾引着人的鼻子,牵引着人顺着店门长驱直入。
林琳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的咖啡还不徐不疾的冒着热气与香气。自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照耀着她温润如玉的脸颊,显得格外好看。
郝荆琛迈步走上前去,在她对面坐下。
“郝总裁,别来无恙啊。”浓妆下的脸别样的精致,欲是牵引着人的心。可郝荆琛不为所动,抿了一口早早为他准备好的咖啡。
苦味缱绻在整个舌头上,口腔里泛着酸涩的味道,竟然又让他想起了扈娴。
相比于卡布奇诺的甜而浓腻,郝荆琛还是比较喜欢蓝山那让人回味无穷的苦涩。
“郝总裁是不是很忙,总是在看时间。”林琳的双眼自郝荆琛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脸,郝荆琛一直低着头,时不时地看一下手腕上的金表。
“没有。只是本人一直比较注重时间观念。”郝荆琛说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林琳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郝荆琛分明是不想坐在这里。
林琳看着自己最近才修好的指甲,大红指甲油涂在指甲盖上,更显妖娆醉人。身上的香水味不是太浓,待在咖啡厅里已经被咖啡的香味掩盖。
郝荆琛似是等不及,他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林琳在这儿耗。“不知道林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有话就直说,公司还有业务要忙。”
“郝总裁是忙人呢,我请郝总裁来喝咖啡,郝总裁已经赏脸,哪里还敢要求些什么呢。”林琳品尝着手中的咖啡,汤匙搅拌在咖啡里,杯子里奶白色的液体徐徐转动。“郝总裁还记得老爷子六十一岁大寿的那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