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去洗澡的时候,我穿好衣服后到处看了看。原来她住的并不是那种商品房套间,而是一栋单独的小院。这样的小院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只有那些背街小巷里才会有了,那么这是在哪里呢?我站在窗前努力想辩明方位,但是却没有看出来这是那里,也许出了外面才能看出来。我相信我对我们这个小城还是比较熟悉的。
我身处的是二楼,二楼一共有三间。一间是卧室,就是我们刚才同居一室的那间。出来是客厅,客厅比较宽大,布置得也很华丽,沙发都是皮的看上去富贵而高雅。在沙发的对面是一台电视,足有三十几英寸,也许就是现在市面上最高档的等离子吧。看来她家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一般的工薪阶层没有这个能力。在卧室后面还有一间房子,门开着。我进去看了一看,原来是间书房。靠墙的那一壁是一溜的仿古书架,里面也放了不少的书,只是真正有价值的书却很少,有的还就是一些时装生活之类的杂志。这种表面的书香之气和实质的内容很不相符,不过一个女孩子,她的喜好怎么能与男人相提并论呢。最主要的位置是一台电脑,宽大的液晶体显示屏让人觉得其主人是一个十分现代的时尚的人。这种显示屏现在市面上刚刚有,绝大多数单位都还用的是台式的呢。
我从书房里退出来。这时我不好再进入她的卧室了,那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家的闺房,再说我和她还没有熟悉到可以随便进出她的闺房的程度。甚至我连她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呢。我想走,但是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又不大礼貌,而且与这样一个美女之间有了这样一段奇遇,不交上她这个朋友岂不是可惜?我在心里说服自己留下来。我有无数留下的理由,无论是上得台面的和上不得台面的。我觉得她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她的性格和相貌都非常的出众,而我正好处于感情受创的时期,正需要一个异性的安抚。
我打开电视,无聊地换了几个台,没有一个能让我安心地看进去。我索性半靠在沙发上,我的手在皮革沙发上轻轻地摩挲着,享受那种舒适的质感。我从来没有坐过如此高档的沙发,我的父母都是乡下的,虽然父亲开着一家诊所在乡里算是一个能干的人,但那只能说是农民中的殷实户。我前段时间曾和唐小冉去家具城里看家具,见到过这样的沙发,用手摸上去舒服极了。那价钱也实在吓人,接近一万。我想坐一坐,过个干瘾,可是那个推销员却说那个不能坐。我从她的眼里似看到了歧视的目光。后来我再不同唐小冉一起去逛家具了。
正在我胡思乱相的时候,美女出浴了。她穿一件白色丝质的睡衣,隐约可以见到里面粉红的胸罩和内裤。颀长的身材在睡衣下显得婷婷玉立,更有一种飘逸的美。她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光洁的脖子和明艳的脸让人联想到白天鹅的美。
她给我倒了一杯茶,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哎,男朋友,我还没有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童乐。在城南中学教书。”我如实地把我的基本信息告诉了她。
“我叫胡寅芳,在电力公司上班。”她也跟我一样以诚相待。
“你真的把我当做你的男朋友了吗?”我这时在她面前说话已经不觉得有什么顾忌了,于是我就有几分挑*地问。
“男朋友谈不上,朋友肯定是。你是经过考验的革命战士,是真正的共产员。要是战争年代你可以火线入党了。”
“现在像我这样经得起**的干部不多了,以后发展组织就得这样考验。”我望她那高高挺起的胸部说:“不过这样对你们这些美女可就危险了,我可以肯定,绝大多数干部过不了这关。”
胡寅芳摇了摇头说:“没办法,谁让我们长得那么考验人呢。”
“如果把我们市里现在这些科局级以上的干部拿来过关的话,至少三分之二的要被撸下去。”
我不知道我的这句话触到了她的那根神经,她突然翻脸对我怒目而视。“童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走,你现在就走,我不想见到你了。你是什么朋友,流氓。”
我只好乖乖地起身下楼离开她的家,在她用力地关上大门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里流出了泪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更不知道她为何这样伤心,我那样说也只是一种调侃只是顺着她的话那样一说并无恶意呀?想想没有道理,我和她同床共枕都没有让她伤心流泪,这样一句玩笑她竟然当真了,美女难道都这德性吗?
看到她回身关上大门我才发现她们家的这个院子里种有几株山茶,还有一架葡萄,葡萄架下早已挂满了一串串的晶莹剔透的果实。再过一段时间那些葡萄就应该变红发紫成为葡萄架下那张石桌上果盘里的水果了。她家的房子在外面看上去和其他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普通的样式可是里面恐怕没有几家能比得上吧,我想。院子外面是个小巷,宽度最多可以过两辆小车。一路过来都是些老式房屋,这时正是早不早晚不晚的时候,十分寂静。我还是不辩方向,只顺着小巷往前走,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后才来到大街上。一出小巷我立即明白了,这里原来就是夷江大道上的一个小巷,这里其实也算是市中心地带。只是这个小巷的前后左右都是些大的单位大院挡着,成了闹市中的一块清静之地。这样的地方居住应该是很理想的。
走到外面我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的酒,现在还没有吃什么东西。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9点多了,怪不得饿。我在路边一个小吃摊上要了一碗杂酱面,就着一碗高汤风卷残云般地吞了。我竟然觉得这小摊上的东西也是无上的美味。
到学校时学生正在上课,诺大的操场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我直接到办公室里,后面两节有我的课,我还没有来得及备呢。办公室里只有魏源一个人,我进去时他盯着我看了半天。这时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几个人,都是准备上三四节课的老师。
“童乐,昨晚你干什么去了,老实交待。”魏源逼着我问。
“我没有干什么呀。睡觉,睡在哪里不是睡觉?”我知道他肯定晓得我没有在宿舍里睡,他和我一样都是快乐的单身汉,都住在那栋老教室改成的宿舍楼。
“不对,你看你的眼睛,都成熊猫眼了还没有干什么?是不是又和唐小冉重温旧梦了?小伙子这样可不行呀,身体要紧。”
其实魏源比我还小一岁。不过我们两个说话一直是这样不分大小没轻没重的。开玩笑归开玩笑,但学校真正合得来的还只有我们两个。平时打趣也好,忽悠人也好,我们都是最佳搭档。
“你还说我,前天晚上你和孙亚利两个整得地动山摇的,让我在隔壁扶了一晚上的温瓶,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小心我去告你。”
大家一听都来了精神,准备课的也都停了下来。这样的办公室文学是办公楼里最好的精神调剂。学校虽然神圣,但教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工作之余也喜欢听点荤的。
魏源一听我说告他不解地问:“告我,告我什么?”
我平稳地说:“我告你三条罪状。第一,告你噪声污染罪。深更半夜的嗯呀哈的叫得整栋楼都听得到,影响同志们休息是不是有罪?”
“夸张,绝对的夸张。我敢保证,那声音没有超过三十分贝。”
老赵在一旁接嘴:“深更半夜的,三十分贝还小哇,相当于高音喇叭了。童乐,接着说第二条。”
“第二条是危害公共安全罪。你那么大的动静,万一要是把那房子摇垮了,可是十几条人命呀。那房子不早就定性为危房了吗?”
钟有成在一边接着说:“反正上面也不拨钱,哪天你们几个先撤,让他两个摇跨了好重修。我们还得为他们申请个因公殉职呢。”
“问题是悼词不好写。死亡原因怎么写呢,只能说他们为了爱情和学校的利益英勇献身了。这和领导喝酒死亡作为因公殉职是一个道理吧?要不就只有模糊处理。”
“那第三条呢,第三条是什么?”魏源也笑着问。
“第三条呀,你更是惯犯,非法*交罪。”
大家一听这条更是笑得成一团。魏源不服地说:“开玩笑,那有这个罪呀。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问:“你和孙亚利领证没有?”
“没有。”
“那不就是了。开车要领驾照,结婚要领结婚证。结婚证是干什么用的?你在路上开车,交警遇上了首先就是要你出示驾照,没有驾照就算你没有闯红灯没有违规也是非法的。你别看你经常无证驾驶以为很安全,总有一天要遇到交警,那时你就知道无证驾驶是犯罪了。”
魏源说:“现在哪个不是无证驾驶呀?还今天开这台车明天开那台车呢。现在换女人比换车可要快多了。不过,你说的这三条都不成立,我前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在学校睡。”
“那你在哪里睡?”大家不约而同地问。
“在孙亚利那里。”
正在我们说得兴高采烈时,下课铃响了。我们都有一个惯例,只要学生下课,不管办公室里有没有其他人绝不再说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