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悠住在安家有好几天了,她实在是过不惯这里的大小姐生活,每天呆在你那个偌大的房子里却无所事事,想要自己动手做些事情就有一大堆无聊的跟随者抢着要帮她做,虽然梁心悠对于他们是极度反感的,但是她考虑到这些人的初衷也并不是真的想要这样,所以她也到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她仍旧对他们笑脸盈盈的,毕竟她也不想在这个家里也自己找不自在。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来。”梁心悠极力忍住自己的不满,她真的不想自己被当成国宝一样对待。
仅仅是整理一下自己的房间而已,她习惯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了。她不是不想自己好好地休息然后看着别人帮自己把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只是她觉得明明是自己的房间,她喜欢自己独有的摆设,自己收拾房间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放在哪里,自己睡在里面的时候也可以安心一点。
“有些人就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这是安沁蕊在旁边酸溜溜地说着话。
梁心悠没有管她说什么,只是和她闹得更加不愉快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莫大的折磨,她不想给自己本来就不愉快的心情再添一抹沉重,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现在的形式已经对她完全没有优势了,她现在能做的应该只有好好闭嘴。梁心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算是给她一个警告,可是安沁蕊哪里吃她这一套,仍然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
梁心悠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自从她到这个家里来以后,她的耳朵就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安宁日子,她讨厌这种无聊的叽叽喳喳。她假装要出去倒掉已经被抹布搓洗得很脏的水渍,却在经过安沁蕊旁边的时候故意脚一歪,这样她手中的脏水就正好倒出来,泼在了安沁蕊的身上,这一泼让所有在场的佣人无不感到窃喜,她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姐”也终于有被整的一天!安沁蕊哪里会想到梁心悠会这样做,自己的衣服就这样被泼湿了,而居然还是脏水,还带着特殊的气味,这让她哪里肯受得住。安沁蕊却明知自己这个时候硬来是完全没有胜算的,只能气鼓鼓地跺着脚一个人想发泄却无处发泄,这个囧样让梁心悠觉得特别好笑。
她假装意外的表情,然后一脸很抱歉的样子:“对不起啊,我这个小姐身子还真的有点对付不了这一桶水呢”很明显是在调侃她。
安沁蕊听了梁心悠的话更是火冒三丈,她只能气得直拽自己的衣服,然后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如果你不想再受这样的苦,我劝你乖乖把嘴给闭上,不是我不会耍心机,只是我不想。”丢下这一句话就从站在远处的安沁蕊身边走过去,然后在她的注视之下抢先进了洗手间然后狠狠地将门关上很久都没出来。
吃饭的时候,保姆在厨房里煲了汤,梁心悠和安沁蕊坐在对面默默地吃着饭,对于今天发生的事谁都没有提,可是安沁蕊哪里是省油的灯,她感觉自己被捉弄了一次就必须要报复一次,她吃着自己的饭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眼看保姆将鸡汤煮好准备关小火,安沁蕊感觉自己的机会就来了,她假装殷勤地要去帮保姆去端汤,她知道这锅汤其实是陆贞淑特地命人煲给梁心悠的,她心知肚明,所以她便可以顺水推舟让陆贞淑以为她没有挑事,所以当她兴冲冲的准备去结果保姆手中的鸡汤锅,然后想要假装不小心失手烫到梁心悠的时候,突然陆贞淑一个身影冲过来,双手挡在了前面,说时迟那时快,滚烫的鸡汤就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洒了些出来,却刚好泼在陆贞淑的手上。
这一下安沁蕊才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她本来是想报今天被泼之仇,她今天被梁心悠泼的是脏水,想回报以一锅热腾腾的“营养鸡汤”,她实在是狠,可是没想到陆贞淑挡在了前面。她看着被烫伤的陆贞淑脸上痛苦的表情,顿时大惊失色。陆贞淑被烫伤的手刚开始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数几十秒之后她才觉得滚烫的鸡汤浇在皮肤上跟古代的那些所谓的“下油锅”应该是不相上下,她惊叫起来,吓得安家的所有人都围过来,有的去拿急救箱,有的去打电话请家庭医生过来,有的去拿冰块,顿时安家忙得乱七八糟,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突发状况。唯独只有肇事者安沁蕊和潜在受害者梁心悠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陆贞淑手上被烫伤的地方由通红的一大块到长起水泡,梁心悠的心才觉得有种隐隐的疼痛,光是看见就觉得痛苦不堪。医生很快就赶到了安家,并帮陆贞淑处理了烫伤的地方然后仔细地包扎了伤口,并交代由于鸡汤是刚从火下面拿出,故温度较高,虽然及时处理,但是其间耽搁的时间仍然不容小觑,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注意,千万不能碰到伤口,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梁心悠看着一直皱紧眉头的陆贞淑,包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过来问她自己又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她突然有种莫名的心痛,这就是她内心的恻隐之心吗?梁心悠看着这样的情况下却没有掉一滴眼泪的陆贞淑,她不免有点佩服她,为什么要故作坚强?
梁心悠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仍然觉得心有余悸,她太小看安沁蕊了,她以为只要给她一点教训,让她以后不要再生事端就好,没想到她居然变本加厉,惹出这么大的状况来。突然她又想到今天陆贞淑的行为,她突然从自己的视线内冲了出来,毫无预料的,把一切可能发生耳朵突发状况挡在了自己的前面,难道她真的是决心悔过了吗?
梁心悠不敢再想下去,她觉得这个家她实在是呆不下去,只要她在这里多一秒,这里都是不安全的。所以,梁心悠给刘素心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希望她明天可以过来帮她搬家,这里她实在是住不下去,刘素心本想再说什么,看到梁心悠坚定的语气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先勉强答应了下来,希望第二天能再劝劝她。
梁心悠挂完了电话就准备好衣服去洗澡,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一个人都没有却是灯火通明的,她知道自己是有夜盲症的,但是她觉得偌大的房子里面没有多少人去把每一个灯都开着岂不是浪费能源?所以当梁心悠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就随手关掉了客厅里面的灯。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整个安家都被这声尖叫轰动了。所有的人都跑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惊奇地发现客厅里的灯居然都被人关掉了。开灯后发现陆贞淑一脸狼狈地跌倒在地上,而身体正好压在自己今天刚受伤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安家又开始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梁心悠站在那里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听到安沁蕊在一边怒气冲冲地说:“安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妈有夜盲症,你是想害死她吗?”
“她也有夜盲症?”这是梁心悠在听到安沁蕊的话之后的第一反应,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她们是母女,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夜盲症到底是怎么来的,可是现在她知道谜底了,原来这是遗传。
“对不起,我以为只有我有夜盲症。”梁心悠脱口而出。
可是当梁心悠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很明显宣告了她的无罪,首先这句话很明显就更加证明了她安家小姐的身份,同时这个问题也必然会再引起所有人的关注,这个时候她就莫名和陆贞淑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回到房间的梁心悠还是对刚才的事情感到抱歉,今天陆贞淑已经出了两次意外了,一次是为了救自己,一次是因为自己受伤,她责任其实也不能推脱,梁心悠又觉得抱歉,想起刚刚给刘素心打的一个电话,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离开,是不是显得太过不近人情了,毕竟这两件事她都脱不了干系的。
于是梁心悠又拿起电话给刘素心打过去,抱歉地说自己明天暂时不能离开了。
“你又想明白了?”刘素心不解地问。
梁心悠就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跟刘素心说了一遍,却听到刘素心这样的回答:“你妈应该是真的爱你的。”她停了一会儿,接着说,“心悠,人真的不能光看第一眼的印象,有的人有的时候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像我也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也并不认为我们是朋友。况且你要知道,你已经失去了以为妈妈了,你还能承受地住失去另一个妈妈吗?幸好今天跌倒撞到的是手不是大脑,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
刘素心说了一大堆话,却发现电话这头的梁心悠没有说话,她就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两件事已经在她的心里让她的想法产生了动摇,而且她的这段话肯定已经引起她的反思了,于是趁胜追击说:“心悠,你口口声声说你之前的那个妈是你真生的妈,可是她当时对你也不是很好啊,也是到最后的时候她还幡然醒悟,你选择了原谅她,可是为什么这个醒悟了更早的亲生妈妈你却不选择原谅呢?试想,她当初不知道你是她的女儿,为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会选择跟她一样的做法?”
刘素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句句打在梁心悠的心上,对啊,以前梁曼青对她再不好,她也还是心甘情愿地喊她一声妈,即使在最后的时候,她要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为了梁心悠还是梁曼青她自己的孩子,她都选择了原谅她,可是梁曼青和陆贞淑的行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她们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辛苦着吗?她努力想要忘记梁曼青对自己的不好,还是想要做她的女儿,不就是渴望自己有一个妈妈吗?现在她真的拥有了,却要想方设法把她拒之门外,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梁心悠听了刘素心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去敲陆贞淑的房门,于是走到厨房里给陆贞淑热了一杯牛奶,然后端着这杯牛奶无限忐忑地敲了敲陆贞淑的门。
“请进。”
梁心悠端着牛奶进了陆贞淑的门,这是她到安家以来第一次进陆贞淑的卧室,她仔细地看了看她的房间,她和梁曼青一样,虽然住在这样高档的别墅取内,但是这些光鲜亮丽却是给别人看的,她的房间也是非常简单,简单地让人想不到一个堂堂邦国集团的总裁的卧室却是这样的简单低调。
“心悠你这是……”陆贞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端着一杯牛奶的梁心悠,同时可以看到玻璃杯里面的牛奶海冒着腾腾的热气。
“睡前喝杯牛奶,相信可以睡个好觉。”梁心悠只是岔开了话题。
“好。”陆贞淑的语气明显是要哭出来了。
梁心悠听到陆贞淑的这个口气,她怕自己等下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会跟她一样忍不住流下眼泪,所以她就放下牛奶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这一步是莫大的进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