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这声再见之后,就转身叫了一辆计程车离开。不想面对的时候就只能逃避,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的报出一个地址,花心婷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小楼。漆黑的夜晚,月亮已经被云彩挡住,整个天空黑的像是盖住了一块荧幕。
站在门口看着那把锁,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蹲在地上抱住双膝,觉得此刻的自己特别无助。
为什么那么多年都盼望能够拥有亲情,能够找到那个走掉的妈妈,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喊一声妈妈。
这个时候她真的回来了,却觉得内心里那么烦躁。本来的情绪完全都跑掉了,不敢去面对不敢接受现实,只想要找一个山洞钻进去。
听到了停车的声音,花心婷抬起头看。发现严典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快速的走到门口。
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眼泪藏在眼眶里,看人都不太真切。
“怎么你会在这里,别哭了。快点起来,地面很凉。”
严典蹲下来,伸出手背抹了一下她的眼泪。试图把她从地面拉起来,可是她的身体却软的厉害。
他伸出双臂抱住她,打开门抱着她走了进去。放在客厅里面的沙发上,他走到了咖啡机旁边,煮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
花心婷如同一条僵死的蛇,在遇到热量的时候迅速的苏醒过来。她望着严典的时候,百感交集无言以对。
“老严,我想要看一下沈小虞那些画,那些曾经被你珍藏的作品。”
严典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些要求,因为这是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拿着钥匙打开楼上画室的门,拿开了一张张的白布,展开了那些已经完成的作品。
花心婷站在画前一张张的抚摸,觉得这些作品都像是长着眼睛,在冷冷的注视着自己。耳朵里还能够听到非常大声的嘲笑声,在嘲笑着自己可怜的处境。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刚刚二十岁。那时候我是一个穷学生,而她是位富家孩子。学校里的生活是苦闷的,好在她非常喜欢画画。我也开始学习画画,可是我没有一点天分。”
严典开始讲故事,也可以说是回忆往事。花心婷静静的注视着她的脸颊,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我没有想过我们会相爱,我觉得我配不上她。她长得非常的美丽,尤其是那双眼睛,和你的眼睛一样,能够看穿人的心思。一次下雨的时候,我们滞留在画室里。她手把手教我画画,就在那个电光火石间,我们有了共鸣,内心种下了爱意。”
严典的眼神变得很深邃,似乎通过这些话语,能够穿过岁月,到达那个年代里去。
“那个图书馆事件,是怎么一回事?”
花心婷记得很清楚,严决的调查资料里,有这么一环。他们之间的转机,就是因为这个事件。
严典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眼神突然一愣,实践如同停止下来一般。他苦笑着看了花心婷一眼,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那是一次很意外的事件,我们在前一天晚上吵架了。约在图书馆见面,我知道这是我们和解的机会。可是那天晚上却并不是很愉快,拉扯的时候我抱着了她。她委屈的流出了眼泪儿,抱紧了我靠在我的怀里。年轻气盛的我,却想要偷吃禁果。夜深人静的图书馆,本来就没有了人,我们就初尝了男女之事。谁知却有人来检查图书馆,她让我先离开了图书馆,而自己去引开了他们。”
花心婷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睫毛迅速的眨巴了几下,非常浓厚的兴趣。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心婷手里握着咖啡,很好奇的盯着他看。严典对于他和沈小虞的事情,从来都是讳莫如深,今天难得敞开心扉。
“后来,唉。后来院系开始盘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什么都不说,态度非常的坚决。学校叫了她的家长,被记了处分。她家里本来关系很硬,这件事情可以压制下去。后来她却怀了我的孩子,学校觉得她严重违反纪律,而且道德风气恶劣,被勒令退学了。”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花心婷心里倒是对沈小虞有了几分佩服。对于那个年代学历如此重要,她却那么坚决的顶了下来,用自己的所有一切,来捍卫了这个男人的尊严。
这就是自己的妈妈,当年爱情那么轰轰烈烈。可是他们依然没有在一起,尽管曾经爱的那么刻骨铭心。
“后来,你毕业了。为什么不去找她,她这么爱你,你应该做出回应。”
花心婷开始做起了评论,有了自己的逻辑。如果自己是当时的严典,遇到一个如此爱自己的女人,也是要以一生回报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严典的眼睛里竟然有点湿润。他双手背后伫立在画架前面,瞬间苍老了许多。
“我何尝没有去找过她,我知道这辈子都对不起她。在我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刻,我就迅速的去找过她。我有了毕业证,就可以找到一份稳妥的工作,就可以挣钱养活她。我会用一生的爱,去报答她的成全。也用一生的呵护,去捍卫她对自己的情。可是她没有给我机会,她迅速的嫁人了。尽管这样我也找机会去找她,却都被你爸爸赶出了门外。”
花心婷听到这里的时候,慢慢地低下了头。这是一对可怜的苦命鸳鸯,当年相恋了整整四年,却得到这样一个遗憾的结果。
如果这辈子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结婚,将是一个多么大的遗憾。花心婷想想心里都觉得可怕,当时沈小虞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现在花韧年已经登场了,他倒是一出现就是一个不被人喜欢的角色。花心婷觉得这些年他的内心也承受了很多吧,她已经猜到沈小虞肯定不爱他。
也许是因为这份恨,这份耿耿于怀,才会报复在自己身上,才会造成如此的局面。
“你们之间,伤害太多了。如果我是沈小虞,也会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