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典思索着她说的这些话,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花韧年和他虽然交情不深,但是生意上一直都有往来。
  对于花韧年的为人,他一直都是做过评价。因为那个人做事很豪放,给人一种重情义讲信用的感觉。不然自己也不会介绍严决,和他家里女儿交个朋友。
  可是看着花心婷那么深刻的恨意,可见他的做人也是有问题的。做生意最完美的模式,首先是家和万事兴的。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为什么搞这么僵,父母的感情不好吗?”严典很严肃的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询问。
  “是,感情非常不好,不然不会闹到离婚。可是他们两个离婚的原因,却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对于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连抱怨都是奢侈的,因为不知道向谁抱怨。”
  花心婷不喜欢这个话题,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个话题上。因对于同龄人来说,她还可以拽拽的说话,可以保护好自己。
  可是对已这个气场明显不对等的人,她却一下子失了分寸。觉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随时都会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父母都会是你最珍贵的人,如果说他们两个人不幸离婚了,那证明他们的缘分到了。你不需要觉得被遗弃了,人生路上很多时候,都要选择自己走一程,这是上天给予你的功课。”
  严典从红酒柜里拿出来一瓶红酒,打开了橡木塞子。给花心婷倒了一杯,像是一个严厉的老师。
  “既然两个人要分开,既然是因为缘分尽了。那么我也是他们的产物,为什么不可以坐下来,和我心平气和的讲一讲。这是最起码的尊重,也是对我心灵上的慰藉。可是我变成了一个流浪儿,没有一个人在乎我。”
  花心婷轻轻地晃动了一下红酒杯子,也不顾任何的红酒礼仪,仰起脖子牛饮了一杯。
  严典看着眼前这个脸颊红润的女孩儿,这样喝红酒的话肯定会喝醉的。说实话他不喜欢女孩子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状态,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
  可是对于这个女孩儿,却是一种例外。她有一种特别的美,不是摄人心魄的,却是让你欲罢不能的。
  “都会过去的,作为年轻人,你还有大好的未来。往前看就可以了,青春不需要眼泪。”严典声音稳重,字字珠玑。
  “说说你吧,我听说你也离婚了,为什么要离婚?你知不知道,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喜欢家庭是不完整的。”
  花心婷真的有点醉了,说话都变得越来越大胆。眼神直接的盯着严典看,带着几分热烈和放肆。
  这句话如同带着几分魔力,让严典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里面隐藏着不能说的秘密,却被一下子被打破了。
  “谁告诉你,我们是离婚了。”严典严肃的声音,像是在审判。
  “哪个,我猜的。你别生气,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话题,咱们可以换一个。”
  花心婷看到严典严肃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应该是喝醉了吧,不然嘴巴怎么这么快。
  自己这样就把严决给出卖了,回去会不会严厉的批评他。花心婷的心里百转千回,不敢看严典的眼睛。
  可是余光却看到,严典的脸色变了很多。一层阴云呈现在脸颊上,并不是愤怒而是悲伤。
  “她死了,是自杀。”
  严典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人觉得寒冷刺骨。花心婷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自己真的是太多事了。
  “对不起,我不是过意的。”花心婷挠了挠头发,恨不得把刚才说的话吞进去。
  只是有一句话叫做,覆水难收。现在只能够硬着头皮坐在这里,但是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没关系,好久都不曾提起。还以为没有人会问起,尘封的记忆都快要发霉了。我的妻子,也就是严决的母亲。我和她结婚以后,就一直有感情摩擦。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她割腕自杀在家里。”
  花心婷的脑子里在联想着整个画面,虽然并不晓得他的妻子是怎么模样。可是看到严决那么英俊的外表,可见他的妻子也是一位秀丽端庄的女人。
  怎么会死的那么惨烈,到底有多么痛苦的事情,才让那个女人做出这么偏激的决定。
  脑海里想到的情景是,丈夫事业有成,儿子聪明听话。家庭幸福美满,一家其乐融融,怎么就会出现悲剧。
  可是这种事情,当事人如果不想多说,最好不要去问,这是一种禁忌。
  脑筋就在这个时候打结了,花心婷觉得意识和语言是分离的。她出神的望了严典一眼,觉得特别的难过。
  “那你爱她吗?你们结婚是因为相爱吗?”
  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花心婷想要握紧拳头朝着自己的脑袋上打几下。虽然是今天喝了一些红酒,但也不可以往人家伤口上戳,这不是脑子有病呀。
  “我们,没有爱情。”
  严典言简意赅的说完了这句话,说完之后脸颊变得舒展了一些。拿着手里的红酒杯,轻轻地啜饮了一口。
  一个人在心里隐藏了秘密太久,就会腐烂发臭。肯定需要找一个树洞或者驴耳朵,把那个秘密给说出来。
  可是这个秘密也不能和熟悉的人说,因为这样会让他们担心,而且弄不好还会产生连锁反应。
  “我和她的结合,完全是父母的意思。我和她自从小时候见过一面,长大以后就从来没见过。她法国留学回来,就成为了我的妻子。当时我问她愿意吗,她说很愿意。我觉得结婚了会对她好的,却还是酿成了悲剧。”
  严典这次说话比较多,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话。面对着花心婷这个小丫头,他倒是没有什么戒备。
  “她是不是很爱你,我觉得即使你家世相当,一个女人也不会把一辈子搭上的。除非,除非她对你本来就有心。”
  花心婷双手压在桌子上,面对着严典一点畏惧都没有。在这个时间里在这个空间里,他并不是什么严总裁,也不是什么居高临下的天之骄子,而是一个失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