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着安安心心地等着四天之后辛启翔风风光光的迎娶我,只是两天之后,辛乐陵突然哭哭啼啼的前来找我,我觉得莫名其妙,公主素来讨厌我,现在又是为何?
我一向不喜欢飞扬跋扈的辛乐陵,但是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我有些不忍,就让她坐下,让珠蓉奉上茶,有话慢慢说。
辛乐陵一把拉住我的手,乞求地说道:“父皇要杀凌哥哥,你一定要救他。”
什么?有这种事儿?
“公主,你先别哭,慢慢说,如果我能帮上,一定尽我所能帮他的。小宝也是我的朋友。”
辛乐陵依旧哭哭啼啼地说道:“父皇说,凌哥哥是乱党,试图谋反,要诛他全家。”
什么?乱党?谋反?怎么可能?
“小宝怎么是乱党,皇上是不是误会他了?”
“不知道,反正父皇要杀他,你一定要救他。”
“好,我现在就去。”
说着我站起来出了门,辛乐陵追出来地说道:“我也去。”
我跟辛乐陵双双跪在,等待皇上的宣判。
皇上似乎也很痛苦地说道:“朕也不忍,凌霄峰一向忠于大辛,谁会料他一世英明,会葬送到他儿子手中。”
辛乐陵抽抽搭搭的又抹起眼泪。
“皇上,小……凌子云看起来呆呆傻傻,性格孤僻,不会说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心机。皇上您是不是误会他了?”
皇上摇头地说道:“朕也希望是这样,只是他勾结乱党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朕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证据?”
“郑王这两天着手调查凌子云一事,先前你哥哥上官晨曦之所以打败仗,就是凌子云从中作梗。”
我愣愣的看着他,如此说来,凌霄子就是凌子云,而上次行军打仗,他也在里面,难道他就是那个告密者?
晚上,我躺在床上望着屋顶,辛启翔走进来坐在床边地说道:“月儿,你还在怪我么?”
捉住乱党,是可喜可贺之事,我怎么会怪他,只是我至始至终我不觉得小宝是个坏人。果真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会想到昔日胆小如鼠的小宝有这么大的能耐。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
“月儿,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有我的苦衷,不得已而为之。你知道吗,这两日他们已经整顿好兵马,联合起来欲打我个措不及防。我不得已才先发制人,除掉凌子云,虽然辛启昊我暂时不能扳倒,但至少他遭到重创,没有联盟,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竟然有这事。可是他们俩为什么这么做?
“先前,我就看出来凌子云不对劲,于是派人暗中提防他,果然他真跟辛启昊是一伙儿的。”
这么说来,上次诬陷辛启翔勾结鲜卑一事真是他说的。
我拧头看他,说道:“齐王赈灾落水一事,是不是你所为?”
辛启翔面上有深深的痛楚地说道:“我也是万不得已。”
那倒也是,若他不那做样,新一任皇上的继承人非辛启昊莫属。
我有些好奇地说道:“做不做皇帝真的很重要么?”
“月儿……”
“如果只能在我跟皇位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哪个?”
我不经意的一句问话,他白皙的面容瞬间乌云缭绕,眼睛有些涩,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月儿,我一直深信你是最了解我的,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会理解我……”
实话说,我真不理解,人们都说,大凡称帝者,都是踩着自己亲兄弟的尸体上去的。辛启翔也不例外。辛启昊也是。也许他真是身不由己。
我拉了拉他的手坐起来,冲他安慰一笑,说道:“我理解你。”
辛启昊黯淡的眼中瞬间有了光彩地说道:“月儿,你真的……理解我?”
“嗯。”
“只是,有朝一日你真的做了皇帝,可不可以不要赶尽杀绝,留辛启昊一条生路?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福相残杀。”
辛启翔摸了我的头发笑了地说道:“我答应你。月儿我给你说个事儿吧?”
“好!”
“凌子云好像知道我会找他,等我去的时候他连家带口早已没有了人。现在整个京城都贴满逮捕他的通缉令,但愿他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明日就是我跟辛启翔大喜的日子,整个皇宫像是过节似的,到处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一想到能跟他比翼双飞,我激动都睡不着。
我趴在桌上摆弄着茶具,我现在特别想偷偷去看一眼辛启翔,以女孩的身份去看他。明日之后,我不再是小姑娘,我是他的妻,他是我的夫君。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切的想见他,想他都想到了骨子里,虽然没有到废寝忘食,茶不思饭不想的境地,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珠蓉跟随我这么多年,我只一个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见我闷闷不乐不情愿的模样,她连哄带骗把我哄上床,说成婚前一晚,两个人是不能见面的,至于为何不能见面,她也不知道,好像不吉利。她安顿我睡下,掖好被角,吹灭蜡烛便出了门。
她一走,我就行动起来,管他什么繁文缛节呢,本姑娘就是想见他怎么了?
我提着裙角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四下无人,正适合夜间行动。
我一路狂奔到芳馨殿,他的屋子亮着灯,看来还没有睡下。见此,我心里乐开了花。
我顺了顺气,扶正脑袋,捋了捋鬓角吹乱的头发,上前礼貌的轻敲两下门。
嗯,我要给他留一个好印象,不能像以前那么野蛮。
门开了,我伸开手臂正要拥抱他,却发现不是辛启翔,而是是微微。
我惊愕的看着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微微柔顺乌黑的头长长发散落在胸前,一边的衣衫滑落到肩头,露出嫩白的肌肤,酥胸也露出了大半。那璀璨如星的双目,瞧了我一眼,眼波似春江水,婉转轻灵。
她微微低了下头,檀唇浅浅一笑,说道:“微微已经服侍王爷歇息下了,不知明月姑娘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我已经听不到她后面的话了,因为我看到,半透明的屏风后面的辛启翔半裸着身子舒服的躺在床上,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整个屋里都是欢爱过的痕迹,刺得我眼睛疼。
我强忍住眼泪,泪眼盈盈的冲面色红润的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屋,打扰你们了。”
我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辛启翔醉人的低声呢喃声地说道:“别走……”
微微咯咯的笑了,娇嗔至极的应着地说道:“王爷,臣妾这就来……”
我闭了眼,泪水滑落下来。
我不大度,无法忍受辛启翔的背叛,他说他不会欺负我,我一直深信不疑,可是我怎么能想到,他跟微微,他的婢女,做出这般苟且之事。他说会给我一个完整的洞房,但事实呢?他之所以不愿意跟我圆房,是不是微微的缘故?或者他根本不喜欢我,娶我有什么目的?
我抱着抱枕整整哭了一个时辰。眼睛哭肿了,也哭够了,铺开白纸,上面写上“辛启翔,我不能跟你成婚,我们不合适,也许微微最适合你。珍重。”
我要离开这个让我恨又让我爱的地方,也许离开这里,对大家都是解脱,既然辛启翔跟微微相爱,我为何要棒打鸳鸯?何不做一回月老,成全他们?
我背好包袱,刚踏出门槛,一黑衣男子站到了我面前,好像他在等我似的准时。我吓得正要大叫一声,人家眼疾手快,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脖子,眼前一黑,晕了。冥冥之中,我落进一个温柔的怀抱,像辛启翔的,又像是哥哥。我像是被遗弃的小孩,安静的躺在他温柔的臂弯,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