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皇帝远,有人情的囚禁人生过得也还不错。这日院中,景馨正在琢磨自己在那秘境中的几十年里根据前人流传下来而改编的小诛仙阵。
距离上次和闻人争先的争斗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她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剑术的不足。或许是该更进一步练习剑光分化了,同时御使太多的飞剑神识总是不够用,毕竟她不是剑修。
“唉!修行的太快好多东西都落下了了。”她看到一堆还没来及看的各种玉简书籍,就算修士脑力好,但记住了并不代表就能实时运用。
每一个元婴期的修士那必须是博学多才的,渡过两千年漫长时光除了修炼也更需要各种兴趣爱好。因此元婴后找伴侣找徒弟的人开始增多,许多丹药阵法功法等的创新也都出现在元婴化神期间。哪怕是假婴,上次那个高全也不是泛泛之辈。
她每天时间安排得满满的,禁了灵力刚好不用修炼。这天下午她正躺在葡萄藤下看书就见牧文心拿了令牌给守卫看后急急忙忙走进来。
“景馨,我听师父说那边派了好多人来救你。”牧文心急得团团转,“你还是快走吧,万一……”
景馨捂着胸口:“那人不会真的是吱吱吧?变化太大非吴下阿蒙,可坑死我了。我上辈子欠他钱了吗?”
牧文心正要说什么就看见百里清然从外面走来,连忙和景馨告了别,匆匆离开了。
百里清然打量了一番:“你倒是过得好,人缘也不错。刚才文心居然从我这里拿走了令牌准备放你出去,幸好我来了。”
“我说我是无辜的,你信吗?”景馨把书扣在脸上不打算和他说话。
百里清然不以为意在旁边坐下来:“重点不是你的想法,事实表现出你就是。”
“我又没有做危害你们的事。”
“所以你还没有被处死。”百里清然把她脸上的书拿开看了看,居然是话本,剥开外层的包书纸就见《百里皇妃传》几个硕大金字,俊脸一黑把书扔在桌子上,“给我起来!”
景馨连忙躲到藤架后面:“这是让守卫拿来的与我何干?里面写得好假,我一点也不相信。”
她刚才看的是《交州大洪志》,看见人进来就换了,没曾想拿的是这本,还不如原来那个。
百里清然逮着人就想揍一顿,他才不管男女,犯了错就该打。
“我现在可没有灵力附身,别打脸。”景馨早就知道这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货,简直就是个杀神。
“不打脸,你的手还是多修养为好。”他抓住景馨的两只手轻轻一错,“分筋错骨手,你自己慢慢接回来吧。”
他还没有放手就感觉到了火辣辣敌视的目光,抬头就看见屋顶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僧人。
景馨愁着一张脸,下手太狠!她心中突然微微一动抬头眼睛都亮了:“九幽,快来救我!”
九幽没有想到会看到这种状况,心里有点儿酸,听见景馨在叫他才反应过来飞身到她面前。
“谁干的?”九幽轻轻扶正了她的骨头,仔细探查后发现她体内居然有禁灵阵法禁锢住了丹田,那阵法相当霸道不似普通修士能用的。
百里清然这时候挑了挑眉毛:“真没看出来白道友不只是有大洪帝国少主情人还有这样的佛修护花使者。”
九幽看着怀里的景馨默默不语,使劲捏了捏她的脸:“长本事儿了,一出来就拈花惹草,嗯?”
“吴莫要……”景馨的手好了把九幽的手拿下来,脸上已经有了印子,“你纯粹就是想趁机整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黑心烂肝的白莲花。我悄悄跟你说,他和那少主相爱相杀的故事特别感人,还有他……”
百里清然紧握拳头:“白景馨,你给我站起来,别忘了你现在还算是我的手下,公然在主将面前和人卿卿我我大不敬!编排上司该打一百军棍!”
景馨顺便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九幽怀中打了个哈欠:“我现在可是特别贵重的卧底政治犯,你管我,哼!”
九幽心里其实有点不高兴,景馨在这个人面前好像很坦然,他就着这样的姿势转头对百里清然道:“请问我能将她带走吗?我们并不想参与这些争斗。”
“不行!”
“还不可以!”
九幽皱了皱眉,表情遮掩在斗笠下看不清楚:“如果只是那个简单的充军契约,要解开并不难。”
百里清然看这人如此轻描淡写有些警惕:“你可能不知道,她出去后就会被大洪帝国的残暴少主抓过去……你想想那后果。”
九幽初来乍到还不是很明白前因后果,定定看着景馨要解释,相信你是一回事,知道前因后果是另一回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景馨于是就把上次战场上的事和九幽简单说了一遍:“就是吱吱,竟然就是吱吱,变化太大我真的完全没有认出来。”
“哦。”九幽想起不久之前见到的洪霸和那场宫变心里有了答案,他突然觉得接下来不太好办,白家已经和洪霸达成了协议,金国好像也有些动摇的情况下景馨在这边可怎么办才好?
九幽把人扶起来站好:“不许再叫吱吱了,他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洪帝国唯一的少主未来的帝王。”
百里清然听这话的意思不免有些怀疑九幽的立场,这时候他接到了属下的传讯后警告景馨不许乱跑后就出去处理事情。原来竟然是金国的御兽大军来了,他的心里隐隐有着不安,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否会带来什么变数。
九幽见人走后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你不要搀和到这件事中为好。”
“为什么?”景馨不解,“你知道我看到了多少将士的惨死吗?就好像大家都不是人而是灶膛中燃烧的秸秆,在烈火中爆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光芒,最后变成一堆堆灰烬……”
“好了,好了,不要害怕。”九幽没有想到她这么激动,她的内心深处温暖而柔软,连忙把人抱着哄。
景馨眼眶虽然有些湿润,但也只是有感而发并不代表她是需要别人哄来哄去的女孩儿:“正常人看到那个场景后都会这么想。我上辈子虽然是组织里的头号,生活的年代却很和平,起码周围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是怎么样的。”
她推开九幽,眯着眼睛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九幽猛地摘下头上的斗笠低下头:“我的心就跟这头一样干净。”
“嗯。”景馨抬手摸了摸,“的确,连一个戒疤都没有,非常干净……可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你真的要拿这个来做比喻,还不如说我心似明月。”
九幽没讨到好,讪讪把自己的光头遮住:“那肯定不行,那句话跟‘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有点像,完全和我们不应景。”
他把手按到景馨的肩背上,顺便检查身体:“我们明明是你说的破锅配烂盖,特别配的那种。”
景馨看他想要解除那禁灵阵法有些为难:“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解开他们马上就会来处置我……”
“他们没有精力来管你了。”九幽觉得还是说说实话好,“我来之前见到了大洪帝国的国君洪霸,顺带还看了一场好戏,待会儿跟你说。他告诉我他已经和白家达成了协议,甚至金国也有些松动。所以……”
“什么?”景馨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诶,我能动用真元了。”
九幽集中注意力消除了她体内的禁制:“顺便把禁制吸收掉,好东西。你坐着修炼回复真元,我慢慢跟你说。”
“因为大势已去,为了防止更大的生灵涂炭于是……”
九幽并不赞成这种息事宁人的办法:“怎么能这样做呢?那洪霸听着就很坏,极端分子一个,说不定统一交州后就会攻打其他大陆。”
九幽护持着她,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到时候再打也是一样。除非你去当国君或者左右他的思想。再说,这种事情你怎么认为谁就一定对或者错?只有时间才能给我们答案,只有切身处于其中的广大人民才能有资格评说。”
“专注修炼。”九幽继续给她讲道理,“人都是有野心的,比如谁都想活得更好。放心吧,一位合格的帝王或者上位者都不会贸然出兵的,除非对方弱小或者内乱才会在保证本国平稳发展的前提下趁机扩大疆土获得利益。”
景馨斜着眼睛看他:“看来洪霸在你心中是位合格的君王了?”
九幽转过她的头:“也不能这么说。反正对比起这四个国家经常打仗的情况下还不如一次性解决总能管很久。”
景馨由着他帮忙梳理经脉灵力:“假设这样的状况,有人到你家把传家宝拿走了,他说反正放你们这里也是浪费……难道不反抗,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啊!”
九幽摊手:“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景馨有些急躁:“你不懂,人总得为了什么东西……”
九幽严肃看着她:“你魔障了,每个人有不同的追求,你也有自己的别受他人影响。我举个例子,如果洪霸他这时候能以摧枯拉朽之力拿下这里,你是一国之君该如何?”
“你可以赴死,但别人不一定跟你一样的想法。”九幽转过去看着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洪霸收服后的兰国不仅废除了以前的恶习并没有什么坏处。”
景馨心里还是不舒服,最不喜欢这种事情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对,要自己身临其境才是真的。”
九幽笑起来:“我们要回云天大陆的,你不会忘了吧?当然你不管在哪里我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