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逸珍惜的收起日记本,放进怀里,点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烟雾很呛,呛得他眼睛生疼。
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有去吸,不知过了多久,季逸随手扔掉烟头,转身上了南宫哲的车。
“走!”季逸沉声开口。
南宫哲揉了揉眼睛:“去哪?”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季逸。
季逸略一思索:“东离市!”
这一路上南宫哲的车开的很稳,他不说话,季逸也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两个城市离得不算远,走了一个小时就能远远的看到东离市的牌子了,七月的风夹带着湿润的潮气弥漫在半空。
东离市有一条大江贯穿全城,正是乌江。
这里空气湿润,但是很清新。东离市比凌云市要繁华,早在清朝的时候这里就是一个人口密集物产丰饶的城池,季逸记得他之前在祁连山生活的时候曾经随着庙里僧人来过一回,但是被官兵给驱逐出去了,记得那时这个城里就有间道观。如果没有被拆毁的话,那么应该就是现在云愁道人住持的道观。
“去哪?”南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
季逸微微皱着眉头:“道观!”
南宫哲知道那家道观,建筑是清朝的风格,自己取材来过一回,他驾车直奔那道观驶去,他很想说点什么,却又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幽幽的叹息一声。
季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晌才开口:“南宫,我觉得小猫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恩?说说!”见季逸终于说话,并且语调还很精神,南宫哲也放心了一些。
“先去道观,我要找到云愁道人打听一下。”季逸轻轻叹息一声,“希望他能帮我解惑吧……”
南宫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东离观建在乌江边,清朝的时候就存在了,香火倒是鼎盛,供奉着老君像,观内有百来位道人,现任观主正是云愁道人。
云愁自从上回在祁连山折了面子,回到东离观整个人闷闷不乐了好几天,一清是他的关门弟子,平日百般宠爱,一清倒也争气年纪轻轻修为却是深厚,云愁早就内定好一清作为下一任观主,可是现在一清的修为被打散,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这几天他不断的翻着典籍,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炼丹之法可以恢复一清的神识损伤。
虽然对古木的做法略有不满,但是叫他去报仇他可绝对不敢去这么做。毕竟古木的修为通天彻地,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道庙,季逸下了车,嘱咐南宫哲不要跟着自己,在这里等着就好,便向道观里面走去。
云愁正在炼制丹药,这配方是在一本残卷里发现的,此刻突然感到一丝佛气掺杂妖气传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在祁连山顶,一直站在古木身边的那个奇怪的僵尸。云愁急忙迎了出去。
“无量天尊,这位小友不知找贫道,所为何事?”云愁微微佝偻着身子,看清此人正是那僵尸,急忙打声招呼。
季逸拱手施礼:“请问道长,早在十五年之前可曾去过凌云大学?”
云愁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当时那里邪气冲天,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暂时的封印住这一丝邪气,本想着日后有些办法再去彻底的清除邪气的根源,可是这一等就是十五年。
季逸上前拉住云愁的手,这个举动给云愁吓了一跳,可是紧接着就见季逸“扑通”跪在他身前。
“使不得!使不得!小友快快请起!”云愁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拉起季逸,“进屋说,进屋说。”
进了禅房,云愁关上门,给季逸倒了杯茶,这才说道:“不知小友……”
季逸没有心思客套,开口便问:“道长可知这邪物究竟是何?”
云愁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些年贫道一直在调查,可是却查不到一丝头绪。不知小友怎知这事?”
当下,季逸给事情原原本本的尽数说给云愁听。
听罢,云愁神情变得忧虑,站起身不断的掐着手指,嘀嘀咕咕的在算些什么,季逸不好打扰,只得耐着性子焦虑的等待着。
半晌云愁终于开口:“那邪物每隔一月都要食人魂魄,都在月半。昨天更是冲破了我当年设下的禁制,看来,大难将成啊……”
“道长,这如何是好啊!”季逸有些急了,眼珠都有些发红。
云愁犹豫一阵,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不知古木仙人那边怎么说?”
季逸皱着眉头:“古木仙人闭关,我不好打搅。”
“怕是这件事也只能恳请古木仙人出关了!”云愁叹息着抚着长须,闭关既是闭闻、闭言、闭世,彻底的冲破修为的瓶颈才能自然出关,若是别打搅怕是会走火入魔。
季逸重重的坐下,沉思着。云愁也在掐算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不知多久,云愁打破了这平静:“小友,待贫道整理一番,这就跟你前去查看,贫道试着再封印些许年月,等古木仙人破关再彻底解决掉这一邪物!”
季逸站起身,感激的看着云愁道人,深施一礼。
云愁带的行李不多,一个包袱,里面裹着符纸,木剑等一些法器,两人急忙上了南宫哲的车。
“去凌云大学!”季逸说了声便和云愁在后排座上轻声嘀咕着什么。
鬼神之说南宫哲是不信的,但他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安静的开着车。
一路无话。
再次回到凌云市已经是下午了,在市区中车速是怎么也快不起来。
到了凌云大学,季逸叫南宫哲先回去,随即带着云愁就去了未名湖。
身着道袍的云愁倒是没怎么引起人的注意,毕竟刚刚发生人命案子,学校停课了一天,这湖边现在也是没有行人。
云愁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长吁口气:“晚上咱们再过来!”
“好!”季逸望着湖面,小猫的话仿佛还响在耳畔,她的日记本还在自己的衣服里面装着,感觉重重的,有些提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