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稍后退。
季逸辞别子墨和古木,独自一人摸到了乌江边,整个大营空荡荡的,看起来风平浪静,一个人都没有。
“都带走了?”季逸暗自嘀咕。
这时一个悠远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了?进来坐坐……”
季逸眉头一皱,看来这黄泉军大营中还是有一个人,并且这人的身份、功夫都不低,既然已经被人发现那也没有偷偷摸摸的必要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这是整个大营的最当中,俨然是统领慕容北兮的营帐。
当季逸推开帐门就见一人身着白色道袍,正背对着门口坐着,面对着一个火盆正在烤手,季逸迈步上前,走到这人正面,缓缓坐下。
“人都走了,这里一下就冷了许多。”这人随口说了一句。
季逸的眉头还没舒展开:“你是谁?”
那人打了个呵欠,抬头看了季逸一眼,笑了:“你到我这来,怎么反问我是谁?”
“你不是慕容北兮!”季逸见过慕容北兮的画像,能确定眼前这人绝对不是那黄泉军统领。
“我也没说我是啊。”那人玩味的看了一眼季逸,继续说道,“慕容北兮带了所有黄泉军部下去讨伐魏家了,说是黄泉军所有人,听起来挺吓人,其实还没有魏家军人多,慕容北兮刚来到幽界的时候就是靠着这魏家军起家。”
本来应该是生死对头,见面没说拔刀相向,剑拔弩张,反而这人竟和季逸聊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
“慕容北兮拜我做军师。”这人正是那黄泉军军师。
季逸腾地站起身,顺后背取下子墨送给自己的那柄钩镰枪。
“别激动,坐下。”军师风轻云淡的说,无视那近在眼前闪烁寒芒的枪尖,“什么叫军师呢?”没等季逸搭话,他伸手指了指脑袋,答道,“智谋啊。”
季逸当真收起了枪,又坐下去:“你们有什么阴谋!”
“什么阴谋?”军师笑了笑,“我们已经打算放弃了这个计划,本来这个计划就不成熟,现在正赶魏家军出走,我们就正好趁着这个档口放弃这里。”
“那你是专门等我的?”季逸一点也不相信军师这话,转移了话题。
“是,也不是。”军师眯起眼睛,“本以为是秦子墨能来,却没想遇见了你。”
说道子墨的名字,季逸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这人身上的翻腾的杀气,这杀气激得身前的火盆里的火苗都颤了一颤,但又似乎还有一丝……魔气。
“你认识子墨仙人?”季逸随口问道,嘴上说这话,手上却是慢慢的伸到背后。
“这种事情不说也罢。”军师站起身,“叫子墨领军去扫网岚园吧……”说罢,他身形慢慢的变淡。
“告诉我你的名字!”季逸急忙询问。
军师神秘一笑,二话不说吟了首诗:“岳雪明日观,晨趋兴暮还。”话毕,已是消失不见踪影。
“月雪明日观,晨趋兴暮还?”季逸咂摸着,一时摸不着头脑。心想着抓紧时间赶回祁连山将这事禀告给子墨仙人,叫子墨他们去拿主意。
一路无话,季逸马不停蹄回到祁连山。
“小季!”古木一直在山顶向下眺望,见是季逸赶回来急忙运功提气,飞起来迎了上去。
“古木哥哥!”季逸呵呲呵呲的打了声招呼,“快带我去找子墨仙人!”
“酆都城,宋帝王来了,子墨正和他在房议事。”古木一把抓住季逸的胳膊,运起真气顺着季逸的经脉游走一圈,见季逸没有伤这才释然。
“宋帝王?”季逸也喘匀了气,听古木说起,就随口问了一句。
古木想了想:“酆都城在阴间,算是阴间的都城,阴间有十殿阎王统治,宋帝王便是其中之一。”
“哦。”季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到了子墨的府门,古木咳嗽一声。
门缓缓的被推开。
“回来了?”子墨今天竟是破天荒的没有拎着酒葫芦和香烟,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见是季逸回来了他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
但是真正吸引季逸注目的还是另一边一本正经坐着的一人,只见这人身着黑袍,可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脸似乎透着刺眼的霞光,叫人不敢直视。季逸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压在他的肩上,叫他喘口气都费力,冷汗直流。
“厉害吧,能给脸打码。”子墨嘿嘿一笑。
说也奇怪,子墨说完话,季逸只感觉那莫名的压力消散掉了。
“子墨仙人,你位列仙班,怎还如此顽劣。”这人的声音也透着威严。
“好、好、好。”子墨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我是宋帝王,寒秋子。”那人似乎是扫了季逸一眼,对着季逸和古木的地方自我介绍一下,又转过头对子墨说,“子墨仙人,我今日到此就是为了捉拿慕容北兮及魏镇东四兄弟,你只要带我找到他们就可以了,我位列仙班,难不成还捉不了这几个逃犯?”
他真的捉不了,他是仙,子墨也是仙,两人不说本领高低,但怎么说也差不了多少,若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手到擒来,子墨还能容得他们如此兴风作浪?
“唉……”子墨叹了口气,不搭理他了,而是笑吟吟的对季逸说,“探到什么了?”
季逸这才敢开口,当下给见到那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子墨。
子墨一开始还没有特殊的表情,但听到那人留下的诗号,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嘴里喃喃着:“怎么可能……”
“这人是谁?”古木见状有些疑惑,他很少见子墨的脸上会有这种表情。
“不可能是他。”子墨还在喃喃自语。
宋帝王寒秋子见了却是嗤笑:“一个不敢留名的无胆匪类也能叫你这么在意,你在这幽界真是越来越没有胆识了。”
子墨终于回了神,白了宋帝王一眼:“说了你也不懂。”又对古木说,“走吧,既然那人这么说了,我们就去吧。”
“那人可信?”古木急忙开口,说到底他也不相信敌军的军师会对着季逸说出实情。
“你不懂,他不能说谎的……”子墨站起身,随口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