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容柏卿猛然间就抬起了头,锐利的目光如箭一般碾过那人全身。
如此犀利的眼神让那人顿时吓了一跳,腿脚顿时微微的颤了一下,盯着容柏卿好半天才小心谨慎的开口询问道“容,容总,那不对嘛?”
哪不对?哪都不对!
容柏卿胸腔似堵了一团火一般,唇齿间绷得紧紧的,冷硬的把那一小半中的一大半图纸就那么漫天散花似的甩到了那人面前。
“你自己看看!”语气森冷,寒气逼人“岳经理,我相信你才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你,你就这么给我交代的?”
容柏卿是真怒了,明天这些东西就要交出去,违约是小诚信失了才是大,如若以后谁家还会买你的货跟你合作。
“如果你真不乐意做我不会勉强你,但至少你得跟我说一声吧,啊?”容柏卿丢了手中的笔,双手交叉抱臂依靠椅背犀利的盯着岳经理“我想知道,岳经理你现是个什么意思?不想干了?”
岳经理冷汗嗖嗖的直往外冒,看着一地号编的乱七八糟的图纸,此刻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这死丫头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本以为她只是个丫头片子,能起什么风浪,结果自己疏忽大意才着了这丫头的道。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儿,关键是这小事儿是急事儿,那这小事儿也就变成了大事儿,唉!
岳经理想把少之给兜出来,但转念一想不行。
一是,这事儿是容柏卿让他亲自去做,二是,如果此时抖出那丫头,不仅不会让容柏卿对他消气,只怕会气上加气。
如果那丫头死赖着不承认,再反咬一口,那他可以直接拜拜了。
此时把这事儿兜出来,实在是不明智之举,他绝对讨不了好,说不定容柏卿一气之下立刻就开除了他。
话已说出,此刻再来挽回就有些晚了,谁让他刚刚把话说的太绝对,把路都给堵死了。
小丫头片子,你等着,岳经理这次真真是吃了哑巴亏。
只可惜有人吃了亏学乖,有人却是不信这个邪,其结果无非两种,你扳倒了他,他扳倒了你。
“容,容总,您听我解释……”岳经理是真真惊慌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上了,瞥一眼旁边的少之,而少之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资料。
“好了,岳经理!”容柏卿都懒得听他说,直接挥了挥手“再怎么说您也算容氏元老,辛苦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休息休息。”
容柏卿重新拿起那支笔,正了正身体继续说道:“这样吧,半年假期足够您恢复精力清醒清醒,您看怎样?您放心,爸那边我自会说明。”
意思是即使你去我爸那告状也没用,我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草!这都杯酒释兵权了,还问别人怎样?你说能怎样?该怎样就怎样呗?他姓岳的能怎么着。
“半年?这,这……”岳经理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显然他知道这其中的含义,无可奈何却也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容总,我不辛苦,您再考略考略……”
“那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儿处理,你先回吧。”容柏卿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反正今天岳经理这一劫是逃不过了。
说完容柏卿便忙活儿自己的事儿,完全当憋屈半天的岳经理是空气,无可奈何,岳经理只能叹口气先出去回家养老了。
不过,岳经理和少之这梁子怕是结定了,离开时那怨毒的目光都未成移开过少之身上一刻,可少之此刻却无心看他神马表情。
唉!真是一祸未平一祸又起。
本来就安静的办公室,因为少了个人变得更加安静了,除了容柏卿哗哗的整理的图纸的声音再无其他。
一室的静谧似窒息了本就神游的少之,此刻她的思绪更远了,手中的资料页数再不见翻动。
少之的目光一直都定格在一行字上,财务负责人,岳麒麟,岳经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着了别人的道,而那个人就坐在她旁边,可为时晚矣,她知道的太迟。
财务,图纸,岳经理和她,整个就是一个局,一个容柏卿早就设计好的局,就等着她来跳。
她猜出了结果与开头,却没能预料整个过程。
这份资料来的太晚,而她对整个公司的忽视绝非一般,大意失荆州,这次她输了,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容柏卿一再强调,必须必须,必须是必须,这算是在提醒她,还是说在讽刺她,你在我面前起不了风浪?我要怎样还不是我说了算。
少之不得不把目光再一次转向容柏卿,重新审视起这个女人,是她太大意了,自以为是的以为轻而易举就能看透她,掌控一切。
然,她的分量果然还不够与之匹敌。
少之不知道这岳麒麟是怎么得罪了容柏卿,以至于容柏卿下如此黑手,又或许岳麒麟存在的本身就碍着了容柏卿,所以必除无疑。
要知道,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把一切改的面目全非。
先是岳麒麟手下人员一一调配到其他部分,彻底打散岳麒麟的人脉,再者重新洗牌调用一批新人。
新人的好处就是听话肯学,暂时还不会有太多想法,相比于那些难伺候的老员工来说要好用的多。
经验嘛?可以慢慢学,谁不是从无到有的,这很正常。
到时,岳麒麟不回来那说明他懂事儿,回来也不过是容柏卿随便给他安排个闲职。
无权无势,时间久了再受人排挤最终还是离开,以岳麒麟这么久的职场经验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一走所代表的含义。
就算现在不明白,半年的时间也足够他明白的了。
不过,少之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容柏卿的。
所以,容柏卿这么对她理所当然。
可,她没想到是,容柏卿的报复几乎让人丧失反击的能力,从心里上摧毁一个敌手的信心,这就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不过是稍微施压施压就可轻而易举的摧毁一个人。
而这些对从没有有过职场经验的少之来说是万万难以想到的,就算能想到那也绝不是现在,这是经验所致,不是凭空就能想象的。
少之想,看来她必须尽快了解整个公司的环境,人脉,和流程,不是大概,而是仔仔细细谨记于心。
就像容柏卿说的,是必须,必须。
虽然,这次少之大意间成了容柏卿的除掉岳麒麟的刀,也跟岳麒麟结下了梁子,甚至会被整个公司的人认为暗藏心计小人一个。
但不可否认,这一次她真真受教了,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阴谋手段,都再一次突破了她的眼界。
庆幸的是,这一次她还不是容柏卿的最终目标,那就还有机会继续下去,她还有她的目的没有完成,不会就这么轻易被击垮。
看来任性而为一直都是容柏卿迷惑对手的一种手段而已,而她一双锐利筹谋的眼睛早已洞察一切等待时机一击毙命。
“怎么?对我处置有意见?”一声沉沉的音色骤然间打断了少之天南地北的思绪。
少之顿时一愣,猛然间少之才发现自己就这么放肆的盯着容柏卿看了很久。
“嗯?没。”有些慌张的掩饰性撇开了眼,少之想若不是容柏卿出声,她可能还在继续傻逼的盯着她看。
“那就好!”得意的口气复又回到了之前嚣张的语气,完全掩盖了之前雷厉风行的手段阴谋,如冬日里刺骨的白雪掩盖了一切罪行。
少之嘴角顿时抽搐了下,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