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某人一语成真。
“宣晋楚原晋楚狄觐见。”
这二人此刻衣冠楚楚,一扫当日的痞气与寒气,温良恭俭地步入殿中,只是某种锐气,丝毫未减半分。
礼单呈上,倒没有什么凤毛麟角的东西,只是巧在尽是讨喜的玩意儿,这下好,昨日与长阳不欢而散,便拿这些搪塞,省的太后知晓,赫连泱打的是这样的算盘,熟不知巧。
“此番吾兄弟二人前来,乃是奉父王之命,意欲两国共结秦晋之好。”那凤目道。
“两国邦交自是宜于姻亲,只是朕不知,晋文公是否知道我大周本就只有一位公主,还是说,晋文公固然意在”
“不,我晋国并无意强加冒犯,无论成或不成,一切尽看在公主,只是家父对此行期望颇深,嘱吾二人至少在京留些时日博公主一笑,莫不明不白去了机缘,望陛下成全。”
“话既说到这个份上,我周国再推脱便是不识情理了,只是朕话说在前头,这长阳公主,是太后的心头肉,便是朕也拿她无法,若是有所冒犯,朕欲先尽孝道,必请二位担待。”
“无妨,陛下客气。”
“这便好,孙大人,为二位公子安排个好住处。”
“陛下无需劳心,我等自有去处。”
“如此,那今后便与公主多走动。”
“谢陛下。”
两人退下,那凤目不可见地朝殿中一撇,至某处颇有兴味地一顿。
自从有了惨痛的教训,梅卿在朝上再是不敢睡,只是他牟足了劲儿跑神儿,你奈他何。
散朝时,林丞走过,用手拍了拍梅卿的背。
杜将军随后走过林丞,亦是一掌,只是这一掌“内力深厚”,五脏六腑深觉中招。
梅卿拍拍身旁李侍郎的背,问道“什么意思?”
李侍郎非常无知,只好也在梅卿身上蹭了一爪子。
有人跟在后头,拍拍旁人“看见没?”
旁人一个回击,一席人意思着出去。
今天这门亲不好谈,梅卿从城南回来时天色已暗,腹中正饿,隔老远便见着小枝子站在自家大门外贼眉鼠眼举止恳切地东张西望。
梅卿嫌弃十足地白了一眼自家唯二的人丁。
“做什么亏心事了,早上吩咐你买的鱼羹买了么?”
“大大大”
梅卿一扇子结结实实拍在结结巴巴的脑袋上“大大大什么舌头,好好说话!”
“大大大事不好了!…好好好好多人”声音颤颤巍巍很是我见犹怜。
“是爷亲生的么,胆小如鼠!”又是一扇背。
“……”小枝子心里冷上一冷,好歹是不那么慌了。
“许是认错了院子,随我进去看看。”说着便要去问那“很多人”毁犊子之罪。
老远便见内庭灯火通明,一片管弦笙箫之声,窗花隔着人影晃动,阵阵菜香扑鼻而来。
梅卿疑神疑鬼推门进去,小枝子畏首畏尾揶藏门外。
这一看,
“你们?”
“呵呵呵,今日在朝上见过大人,倒不想是你,看来这便好办了。”那人看似一诧,喜形于高贵神色。
“什么?”
“这院子很是令人欢喜,便要执意无理叨扰一段时日了,若是不便我二人自可另寻他处。”
梅卿呕血,你们哪里只是二人,而且你们一帮人大半夜满城风雨地跑,好让别人听去参我一本么?
“也罢,菜都布好了,大人有话也不必急说,来人,上酒。”
还真是主人风度,梅卿怨念,索性他们倒是未认出自己的样子,否则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