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柳芸薇支支吾吾开口唤道,一双手藏在身后,越揪越紧。
“是有什么东西?”赫连泱看着柳芸薇。
“是,是”羞红了一张脸,神秘画轴隐约可见“今日同师傅学作画,想给陛下看看,这”
“哦?”
赫连泱宠溺一笑,拿过画轴缓缓转动手腕。画纸的底部,树干,树枝,花瓣依次展现,一派生机随着鲜红的花色跃然纸上。
“不错,着墨的手法也很好。”
“哪里,皇上谬赞了,臣妾这点功夫还不及师傅一丁半点呢。”嘴上谦虚的说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比这画上还灿烂三分。
“是么。”赫连泱看她眉开眼笑自不予扫兴,抬眸笑道“既是芸儿都如此赞不绝口,定要见上一见,师傅可有留下墨宝?”
“有有,臣妾这就去取。”柳芸薇快步转入书房,拿了一卷新裱的画出来。
“这。”
“巧夺天工。”即便如柳芸薇并非第一次观望此画,赞叹钦佩还是不由自主溢于言表。
赫连泱手指抚上画纸,在一片虚白之间逡巡不定。
花呢?
不,乌梢间残断的空白却仿佛让人看到一朵朵白梅,开在这白里,花在这里。
“师傅说,看不见的东西就像这白梅,若是要画出来,且难且易,难就难在甘心不去画它,易就易在,永远不必担忧有朝一日它随着墨迹淡去。”
说着说着,便加入一声轻叹“可惜话是这么说,臣妾到现在也只是似懂非懂,更是画不出师傅这样的白梅来。”
赫连泱仍旧看着,仿佛意犹未尽。
“无妨,芸儿已做得够好了”
有些东西,哪怕是朕,也并不能
“这是,哪位师傅?”
“噗,就是梅大人啊,长阳要学,臣妾便偷得半个师傅。”
“哦?”
“皇上?”
“芸儿,把画挂上吧。”
“这,臣妾胡乱画画的,怕入不了皇上法眼,这”柳芸薇受宠若惊。
“朕说挂就挂。”
柳芸薇生怕再推脱惹个适得其反,虽是羞赧也只得乖乖应下。撤下房中原本挂着的字幅,就着原先的钉子挂上了自己的“拙作”。
把画弄好,她看赫连泱端靠在床沿手持书卷,便过去伺候。
赫连泱淡淡开口“都挂上吧。”视线却并未从书册中抬起。
柳芸薇反应过来,对了,梅大哥的画这么好,不挂起来倒才真叫可惜了。可环顾四周,却再没有其他的钉位了“陛下,今日还是不打扰陛下歇息了,不若臣妾明日让人在这墙上多增几个钉位好把师傅的画也挂上罢。”
赫连泱沉默不语,仿佛正在思索书中的问题,俄而倒像是想起什么。
“不必,朕那里恰好有,明日朕带去就是。”
柳芸薇不做多想,爽快应下。
前些日子,赫连泱是每每困顿,近日难得有所改转,又恼每每清醒。
恰有一片银辉落于床檐。
纷纷杂杂的声音在耳边浮动。
“此人在户部任职,父母双亡”
“那臣便说不得了,皇上莫要坏了臣的兄弟义气!”
“能否劳陛下唤些人手来。”
“臣倒是想起方才没助过兴的,小臣也算一个,不若,小臣一起罢。”
“难就难在甘心不去画它,易就易在,永远不必担忧有朝一日它随着墨迹淡去。”
“这京中桃树二两银子一棵,梅树均价一两半钱,光一株就省下半两银子。”
“梅生,五瓣。”
眼睛终于感到困倦,渐渐模糊。
次日,柳芸薇醒来的时候,赫连泱已早早离去,桌上亦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