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之,你就放心罢,方子的事儿,也算我一个。”
华灯初上,两人站在江南这不眠的街口,正要分别。
怎么说有个古太医就多了几分胜算,这个北总还不至于败得太早。
“闵之怎好再给行眉兄添乱,况且你我二人萍水相逢……”
“呐,你自己都说了吧?”
“诶?”
“这萍水相逢,可是世上最讲求缘分的造化了,既是难得的缘分,就是天意,你还推三阻四作什么?好了好了,你少安毋躁,只等为兄的好消息就是。”
想想自己只身一人,又没有什么惊世的才学,近些日子为这方子算是抓破了头皮,现在好容易有人相助,虽是不好意思,也
“唔,那就拜托行眉兄了,闵之感激不尽,只是也不必勉强,若是不成,就算是我与小姐命中缘浅罢。”
“快别说了。”平生最是听不得丧气话“为兄既是答应了此事,便是不成也得成!”
不是我梅卿夸海口,只是最近出来一路,宝刀也是时候钝得生氧了。
这就是江南暖暖暖暖的曦晨?
是啊,水光都是暖暖暖暖地游走在亭阶之上
昨夜未成的商议大约是被刻意安排在了这景色宜人的亭中,似乎陛下尤其钟情于此啊,孙英心道。
为了不再吃哑巴亏,孙英还是特地备了新茶点,自家娘子昨日的神色差点逼着自己去喝黄泉水。
“哎!”孙英叹气,差点忘了正事。
“孙爱卿可是有什么棘手之事?”赫连泱颇为关切地问道,当然是不含任何感情的关切。
“呃臣方才是在想江南的这件案子该如何说起。”
“那爱卿可是想好了?”
“是,现在想好了”还好昨夜就仔细备好了要说的话,孙英奋力微收冷汗“从目前掌握的线索看”其实颠来倒去倒来颠去,江南这点事儿也就是那么几句,一大番废话说将下来,唯觉唾沫横飞口干舌燥。
只是,孙英偷偷瞄向一旁静静盯着湖面出神的皇上,陛下到底听没听着?
一君一臣皆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要不是前些天那场没完没了的大雨,起码还能多出半塘的锦鲤来,那样的话,这亭子配着浮桥早枫也许还能就诗意更甚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风风火火闯入廊桥之中,旁若无人地破坏了这好端端的风景。
“老朽都说了,这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你莫要再缠着老朽了!”古太医一改往日蹒跚的步态,此刻倒是亡命天涯地趋步而来,原本嘶哑的嗓音也提上来不少。
“让你帮忙你又不肯帮,借本书你又不肯借!”
跟在后面的人亦是穷追不舍。
“老头你莫要跑,你给我站住!”
赫连泱突然从湖面抽回视线,只有众人看得万分惊悚。
“孙英”
“是,惊扰皇上了,臣这就去。”
“传他们过来。”
“?”
“传他们过来。”
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么?
孙英奔跑着,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