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细碎的鸣叫声从头顶落下。
破晓的枝头有麻雀叼啄羽毛。
浓重的露汽中,一人迂回靠近。
“大人,大人快醒醒。”
“小枝子?……还早呢……”
一口口水下咽,隐隐作痛“水。”
“水哦水。”
“小枝子”千里迢迢取来水,那人却又轻而易举地睡了过去。
“大人,大人……”
房门突然打开,“小枝子”顿时噤声。
那天,梅大人做了一个梦。
而远隔千里,则纱幔,舞裙,细腰,铃铛环绕。
在这片晋国的土地上恣意勾画着的却是真实的梦境,带着苗疆番石榴般的火红与娇艳。
“时至今日,拓跋真是好雅兴。”晋楚原掀帘而入,退去花花袍子,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哪里哪里,喝一杯?”
赤着脚的美艳舞娘捧着酒壶,踏过红毯向二人走来,晋楚原既不拒绝,也并未表露出任何的垂青之意。
“大费周章让我来此,不会就是为了喝一杯酒。”
“大费周章?我可是花了一个月才千里迢迢来的此地。”
“那又如何?”
晋楚原说着推开舞娘的玉藕,些许酒水洒在低矮的几面之上。
“诶呀诶呀,都这样了,周国的男子可是真是让楚原兄食髓知味了?”
“谁准你这么叫的。”
“怎么了,楚原兄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好不容易才学的中原话。”
“别不识相。”晋楚原口气愈加阴冷。
蜻蜓点水的一瞬,嬉笑之色就如潮水,说退就退。
“计划有变。”
“小是你?”梅卿睡了个大饱,前尘往事皆如浮云,伸足了懒腰才看清塌边站着的是何人。
“这是?”
“梅大人,是陛下命奴才伺候您在此休息的。”
说着在衣袖里鼓捣了一番,拿出一本书册来。
“大人要的东西,奴才给取来了。”
“哦,给我吧。”
一送一接,书到了手上。
“不对啊,这么说,皇上发现了?”
“没没,奴,奴才说,大人是刚才昏倒在屋外的。”
“那就好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皇上人呢?”
那小厮偷偷观察其神色,发现当真毫不怀疑,略微抽搐。
“快是用午膳的时候了,皇上的话,一早就出去了,奴才也不清楚。”
“你那个弟弟,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他?哼。”
“也是,民心什么的都无所谓,不过,你还真是无情无义。”
“要比心狠手辣,我可是自愧不如。”
“呵呵,高抬了。”拓跋颂有意无意,看一眼对坐之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下不去手的地方,自有本王去做。”
“我应该没有让你多管闲事。”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投鼠忌器,怎么说,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拓跋颂,如果你对我永远都只是知之甚少的话,那也无妨。”掀开新呈上来的金盅,里面装的是见所未见的绿色浆果,晋楚原也不多看,反手把盖子盖回去“对我而言,有想要千百百计也要弄到手的东西,只会更让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只是在担心这种事情的话,倒不如多弄出几石粮饷。”
“杜兄先别急,他们或许是同前日一般一起出去了罢。”
“这次不一样,皇上是一个人出去的,他没跟着。”
“是吗,那他人呢?”
杜如瑞一记斜眼“不是我说你,连他梅卿都能翻之即来攀之即去,你这园子的护卫还真是形同虚设。”
“”
“他闹闹也就算了,怎么皇上也真是。”杜如瑞仰天。
“暗卫,不是还有暗卫吗?”孙英突然眼前一亮。
“也没跟着。”
“什么?”
府衙乱成一锅粥,究竟两人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