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卿带着纸头一个躲闪。
“没什么!”
这一躲,反倒有不打自招之嫌。
“拿出来。”
“真的没什么!”
梅卿将纸头藏在身后,步子不断向后挪去…
赫连泱亦步步紧逼。
“陛下别过来!再过来臣就就”
“就什么?”
桌上的烛火明灭摇曳。
“臣臣就吞了它!”大有狗急跳墙的走势。
赫连泱抚额轻笑,整张脸都在鄙夷。
噗通!
倒吸一口冷气,梅卿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地瘫倒在椅子边上,天旋地转。
“皇上?”
华丽的龙颜就眼前在不断放大,瞳仁里倒映着清晰可见的烛光和,呆愣的自己。
鼻尖轻触,梅卿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脑袋,可惜,后面是无比坚实的砖。
“那朕就封住你这张嘴?”
湿热的气息喷吐上来,梅卿脸上渐渐漾起一层桃花般的粉色。
非常不对劲!
“恩?”
某人继续靠近。
“哈啾!”
一个喷嚏,打懵了两人。
赫连泱退去方才的种种神色,回归平静,夺过梅卿手中的薄纸站起身来。
似乎方才只一出游园惊梦,谁都没有刻意在意。
梅卿现在的心情当真可谓荆棘丛生草木皆兵,上一刻还是刚被刽子去头的死犯,这一刻便势不可挡地步入鬼门的关头,无心哀嚎,无力呼救。
赫连泱拿着纸凝视许久,最后无奈问出一句话。
“这是什么?”
诶?诶?梅卿把两根眉毛挑得半天高。
对呀!皇上就是看了又如何,这上面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嘛!
赫连泱自然不知梅卿此刻波光流转的神情意味着何等的欢呼雀跃。
“啊这个”梅卿故作尴尬“和,和人打了个赌,这也就是小孩子捣腾的谜题臣方不是怕陛下笑话么现看陛下并无取笑之意,反倒是臣小人了呵呵,呵呵呵。”
赫连泱一目十行“这上面的谜面,都是药名?”
记起先前那桩乌龙之事,赫连泱不疾不徐“你倒是三不五时地欺君。”
梅卿顿时戒备。
“看来,大半本都看完了。”拾起桌上半摊的书。
赫连泱念着已经被梅卿用笔注下谜底的几句,
“忠诚老实,厚朴。金钿遍野,地黄。不知道,生地。这个滔滔不绝,应该是长流水。起宏图,远志……嗯,多数都对。”
“坐罢。”赫连泱自己坐下。
梅卿扶起翻倒的椅子坐下,不明所以。
“朕说,你写。”
“啊?”
“朕说,你写。”
简直是如虎添翼!不,如翼添虎!梅卿一拍大腿。
“鲛人挥泪,珍珠散”赫连泱视线掠过一排小字“窗前江水泛空色,空青。”
“恩恩!”笔间飞快落下一行小楷。
“两横一竖,半夏。”
“嗯!”
“三省吾身,防己。”
“嗯!”
“十人九死,独活。”
“嗯!”
“低头思故乡,怀熟地。”
“嗯!”
“你觉得这敲山震虎作何解?”赫连泱发笑。
“嗯!…嗯?”
赫连泱也只是不出所料的表情,继而自问自答“驱风散。”
“嗯”
……
“一江春水向东流,通大海。”
赫连泱揉揉微微发涨的脑际。
“好了。”
龙颜大怒。
赫连泱看着紧紧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的某人,眼中划过一记…
次日清晨。
“皇上!”一声惊吼从屋内传出,屋外树梁上的一群麻雀当即四散而亡。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被唤之人气定神闲翻了个身,置若罔闻。
“皇上!”梅卿试图推开一双龙臂。
人皆能测的后果便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后果也是最后的后果……
小枝子端着脸盆和药丸子。
用膝盖轻轻抵开门“大人,该起啦!”
举目一惊!
“呀!”
听着自家犊子叫破嗓的声音,梅卿愈加浑身不自在。
无奈榻上之人从容不改“怎么,还真是主仆相亲,进门都不必请示么?”声音冷冷响起。
小枝子呆望着自家主子隐约露出的一只胳膊和几缕长发。
“不是来服侍你家大人洗漱更衣的么,怎么还不过来。”
龙威四慑,小枝子更觉浑身使不上劲,差点连盆子都没端住。
哆哆嗦嗦三步当成一步,小枝子来到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