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祈祷的作用,一直落在下风的白色兽,最后竟然击杀来犯的怪兽,但它受到的伤让人触目惊心。于是部落人四处寻找一些奇特的猎物祭供于图腾兽,因为每次看到一些独特的野兽,图腾兽的吼声明显的透露着喜悦,就像这次的外族人少年一样。巫师睁开双眼,眼睛有点浑浊,偶尔会流转过一丝光亮。他知道,图腾兽需要这些猎物来恢复自己。跪拜了良久,巫师还是恭敬的离开了这个洞穴…
天顺重重的喘着气,怪兽守在洞穴出口方向,自己基本没有机会从那里逃走,但是等它适应了眼睛的痛苦,估计会再次进攻。又或者,它之前就受伤不轻?天顺脑袋飞速的转着,这只怪兽给天顺的感觉,远比那只巨熊要强大,不可能只有这点力量,那种神奇的力量它也还没有动用。
天顺平息了下气息,脑袋的晕眩也好多了。它一定有什么顾忌,不然不可能这样和自己磨蹭。管它打的是什么主意,拼了。
天顺是没有办法,才主动进攻的,被动防守天顺还可以较好的利用手里锋利异常的木刺,但是进攻,自己能不能碰到它都是一个问题,但是没得选择…自己不能让它的血流顺利停止。这是目前最显而易见的。
天顺突然冲向怪兽,本来它们之间的距离就不过三米,不时闭眼睛的它等反应过来,天顺已经开始扑向它了。要小心那把尖刺,怪兽心里警惕着,但是身躯则很快前进的迎向天顺,于是原本天顺准备刺向怪兽眼睛的木刺刺在了它的背脊上。
刺的效果不好,没有给怪兽什么伤害,倒是怪兽张大的大口差点咬在了天顺的大腿上,但大腿尖锐的一疼,肯定挂开了伤口,天顺猛地收回双腿,竟直接坐在了怪兽背上。实实在在的抱着怪兽,天顺才发现这个怪兽不是很高大,不过比寻常老虎大上两圈,还有便是怪兽的皮毛上面有着浓烈的血腥味。
感受到猎物到了背上,怪兽便不停的跳跃抖动,天顺干脆四肢牢牢的箍住怪兽的腹部。跳跃抖动却没有成效,怪兽改变了主意,它快速的冲向墙壁然后迅速转身。
“澎…”一声闷响,天顺的侧腹结实的撞在石壁上,巨疼不已下,天顺更是死死的抱住怪兽的身体。怪兽又是两次撞击,期间怒吼不断,紧紧贴在怪兽背上的天顺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感觉到黏黏的液体。
是鲜血!怪兽的鲜血!天顺一想,顿然明白,黑暗中他用握着兵石木刺的右手感觉了一下怪兽流血的伤口所在,是后腹部的位置所在,当怪兽又一次撞击洞壁的时候,将木刺猛然一扎。
“吼…”
“嗡嗡…”像是脑袋突然炸开一样,这是天顺听过最震撼的吼叫。不知道什么原因,天顺竟然被怪兽狠狠的抛开了。
一身的酸痛。
“是了,就是这个状态!”天顺喃喃自语着,好似忘却了身体的剧痛,“自己彻底激怒它到底是生机还是死路一条?”天顺被甩在地上后,看到了一幕较为熟悉的场景想到。
这确实是一只虎,有着虎兽的外形特征体态大小。此刻身躯正发着微弱的毫光,或许它没有发着光,只是它进入这种状态后,便自然而然的可以让别人看的见它。它不再吼叫,只是有一股压迫的力量在蔓延,天顺隐隐有点呼吸困难,这股气势比他见过的两只怪兽都要强。
它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原来身体的本色已经无从辨识了,只有那浑浑的浊物,还有那布满全身的血痂,天顺感觉心里像是狠狠的被什么刺了一番。在丛林里长大的天顺见惯了惨烈的厮杀,死在他手里的野兽也不少,但都没有这次奇怪,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直在脑海里旋转。
怪兽慢慢的在靠近,真的很慢,没有任何过快的动作,四肢很协调的在走动着,慑人的气息不断压迫着它的敌人。天顺看着那只晶亮的眼睛,他感觉的到那种悲伤,或者说伤恸。
那是一有着智慧的眼睛,晶莹婉转的液体保护着它的灵性。
天顺隐隐感觉到什么,松开了手,放开了他唯一的武器。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法抵抗。就从那种气势上来说,自己站起来已经实属不易,步履维艰的他仍出自本能的向后退着,但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又悄然的停下了。
天顺闭着眼睛,嘴里满是苦涩。
这是一只没有凶意的怪兽,起码现在是这样的,天顺相信自己的感觉。
一个猎人必须要坚定自己的感觉。天顺想到了部落的前人们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它或许就是像一个猎人在获取自己食物?
就像现在,天顺相信,如果自己再拼命反抗,自己不会在它手里活上两息。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他仍闭着眼睛,漫无目的的想着。很奇怪,已经在等待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天顺睁开眼睛,怪兽定定的看着自己,再无任何动静。
“它不行了。”看着它缓缓减弱的气息,天顺蓦然意识到。心里莫名的一慌,它没有攻击再无敌意的自己。一开始的攻击也仅仅是为了它的食物,原本就重伤的它在感觉到自己不行了,竟然没有继续攻击间接让自己死亡的猎物。
怪兽的毫光没有散尽,好似仍在坚持的扫开这洞穴里的寒芒。天顺不再顾及那只努力警惕自己的眼睛,怪兽像是累了一般,后腿缓缓的蹲下。天顺用有点颤抖的双手努力的按住它后腹部又开始泉涌的鲜血。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后悔。哪怕是父亲意外死去,他只是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但也没有后悔,因为那是父亲的选择,他必须维护父亲的选择。
而现在,天顺沉默着,先前拼死抵抗,现在却反过来救助它。就像它最后放过自己一样。
感受天顺的小心的动作和他的情绪,它放下了最后一丝警惕,警惕退去后的眼睛不时流转着一线浑浊。天顺紧绷着脸,这样眼泪就不易流出来。天顺从来没有想到,兽原来也是有感情的,有善良的。天顺想起那些死在自己手里的弱小野兽,然后又想到这只可以轻易击杀自己的兽,却因为自己退去了敌意而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