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师兄,小妹前两日的确在闭关,倒是错过了师兄回来的日子。”卫炀对着眼前的男子露出愧疚的一笑,随即道:“小妹现下还有事情,改日再和师兄一叙。”
卫炀说着,伸手一拉狼末的衣襟,示意两人快步离开。狼末心头有些微征,他从认识卫炀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卫炀如同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一样说话。可是联系到卫炀那种别扭的神情,心中清亮,跟着卫炀要转身。
那名男子斜眼看向狼末,在狼末还未离开前,开声询问:“这位便是门内突然间声名鹊起的狼师弟吧?在下展邛。”
狼末回身,看着眼前的展邛,不知怎么,心头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渐渐谨慎起来,对着展邛抱拳。
“在下狼末。还是第一次看到展师兄,刚才无礼之处,还请展师兄见谅。”狼末神情恭敬,俨然没有自骄自傲的气势。
“呵呵,好说,好说。不知道狼师弟是要陪师妹去哪里呢?若不是私事,能否将师兄也带上?”狼末一怔,面露苦笑,直接将这个问题踢给了卫炀。他分明能够感觉到,展邛之所以和自己说话,就是为了卫炀。狼末可不想因为卫炀而和展邛有什么过节。
“小妹是要出去给祖父置办点东西,有狼师弟相陪,师妹就不劳师兄了。”卫炀斜眼瞪向狼末,随即转过身子,对着展邛巧笑嫣然。
狼末看到那种笑容,顿时头皮发麻。心中沉吟,对着两人一抱拳,道:“师弟突然想起程行护法那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展邛看向狼末的目光中露出欣然之色,笑道:“既如此,师弟便去吧。”卫炀脸上一阵难堪,心中对这个小跟班气愤更甚,眼见狼末就走,忽然对展邛开口道:“展师兄还不知呢?咱门内新近的小师弟,可是法术高强呢。还曾对师妹说过,要和师兄斗法呢?”
卫炀一边叙说,一边发出嫣然的笑容。直看得展邛心花怒放,再看向狼末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丝莫名的敌意。
“狼师弟,不知道这件事情可否是真呢?”展邛似笑非笑,打量着狼末。
狼末暗暗心惊,知道是卫炀故意这样说来整自己。当下对着展邛抱拳:“师兄修为高深,眼见便能成为护法一职,师弟怎么可能跟师兄相斗?”
狼末以为这样谦逊的态度,应该能让展邛适可而止。但等他无意中看到卫炀那种计谋得成的笑容时,忽然感到某个地方不对。
“既如此,狼师弟便赐教赐教吧?”展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双手拍出一把黄金锥,同时全身气势毫无隐藏的散发出来,浑厚的灵气波动,将狼末的身体压迫的十分疲惫。
在这样的威压下,狼末的行动都有些缓慢下来。眉头轻轻皱紧,脸上露出不喜悦的表情来,拍出红尘木去阻挡黄金锥,同时手法掐诀之下,喝道:“移形换位”。身子转眼间便挪移到了陪着展邛一块走来的众人当中。
身旁诸人见此,连连后撤。口中对狼末颇有微词。狼末惊魂甫定,听到一阵啪啪的声响,抬眼看去,黄金锥的攻势完全被红尘木给阻了下来。不仅如此,那块红尘木却是毫发无伤的样子。
展邛看到红尘木的时,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轻声哼道:“早知如此,当年我便该从泰岩手中将这块红尘木抢了过来!”同时手法再变,祭出了一把残剑。
那把残剑宽三寸、长半尺,剑身通体晶莹,在飞出的瞬间迎风便长,转眼间竟然有三尺、一丈半的长度!且残剑背厚刃钝,分明没有凌厉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残剑,让得狼末再看到的刹那瞳孔猛的一缩。
残剑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开山裂地的气势,让狼末第一次面对开灵期的修者,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这把残剑可是我祖父亲自帮我祭炼的,虽然我无法发挥出它的全部威力,但是用来对付你,却是足够了!”展邛嗤声一笑,低头看向狼末的神情,充满了玩味的味道。
卫炀在看到那把剑的瞬间,脸色立变,本来一张娇艳的脸上此时阴沉的如同深水一般。
卫炀刚开始时,的确有让展邛出手教训狼末的意思。因为狼末不听自己的话,更因为狼末将自己踢给展邛。她和展邛之间的关系,并不如同常人看到的一样。每次遇到展邛时,卫炀总会想出各种理由回避。
可没想到刚才的狼末如此不配合。气愤之下,便挑拨两人斗法,原本是为了泄愤,没有要真杀狼末的意思。但看展邛施展出那把断剑时,卫炀忽然生出一种愤懑,这个展邛分明是要置狼末于死地而后快!
展邛的那把断剑,是真正的三品灵器。这把短剑的威力,不要说是开灵期的修者,即便是修术期的修者也心有畏惧。
一把真正能够施展开来的三品灵器,就是洗髓期的修者都是十分忌惮。如今展邛却向狼末祭出这把飞剑,卫炀怎么不感到恐惧?
“小心断剑!”卫炀还是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展邛余光扫了眼卫炀,心头暗道原来这些师弟们说的都是真的!哼,今日我便将你杀了,看还有没有人敢和我争!
展邛面色更加阴沉,同时双手再次打出数道光团,拍在断剑上,断剑再次嗡鸣一声,扩大一倍有余。双目阴寒如冰,大吼一声:“斩!”喷出数口精血下,那把断剑终于带着能够撕裂狂风的气势落了下来!
轰然一声,从狼末的身下向四侧出现一条纵横交错的鸿沟,沟深数寸,泛起滔天的烟土弥漫林中。卫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出现了怅然。
“你,……”卫炀对着展邛投去恨恨的目光,先要说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来。眼神涣散,嘴角露出一丝凄然。
“是我害了他吗?”面对着卫炀的自责,展邛收回断剑,淡然的说:“我失手而已,还请师妹见谅。”
展邛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狼末站立的地方,土雾腾腾,有着逐渐消散的趋势。而那土雾中的一道人影,晃了晃,最终站定身子。
“是吗?看来我还要感谢展师兄了。”土雾中的拿道人影,看不出相貌,但其平静的语气,让展邛和卫炀同时心惊。两人诧异的望向土雾中时,那道模糊的人影依旧没显现出来。
可是天地间的灵力波动,却十分剧烈。展邛感受到越来越多的风声呼啸愈加锋利。心中逐渐谨慎起来,双手再次祭出断剑,嘲讽道:“还没死吗,那我再送你一程!”
断剑再次变大,然而还没有长到一丈,忽然风声犀利如刀,看不到的风刃开始从其身上划过!先是脸上出现一道、两道、越来越多的血痕,同时间身上也被风刃撕裂开越来越多的血痕!
然而这种状况,狼末还只是在凝聚的过程。听得展邛发出痛苦的呻吟,狼末眼角发出冰冷的神色,轻声道:“杀我者,死吧。”这句话仿佛是催命咒一般,在狼末身旁环绕的数十道风刃全部倾斜而去!
其速度之快,威力之大,怎么可能是一个开灵期的修者可以抗拒!
“手下留情!”猛然间从天空翻出一层浓浓的黑雾,凝实的巨大手掌带着强大的灵力迅速拍落!轰然一声巨响,狼末再次喷出数口鲜血,身子趔趄的倒飞出去,摔在六丈之外。
展邛更是不好受,尽管黑雾手掌为其阻拦了大部分的风刃,可是以风刃的凌厉,仍就有一些穿过手掌,削在了展邛身上。而那被风刃削过的地方,更是带起了无数的血肉!
展邛似是从来没有料到有会有这样的一天,双手掩面下,呻吟不断,全身鲜血横流,肉血模糊,好似一个血人一般。
天空中飘落一个身影,看眼展邛的模样,轻声叹了口气。带起一阵风,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卫炀缓缓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先是看眼展邛消失的地方,眼睛再次瞥向远处,连忙跑了过去。
“你,你没有事吧?”卫炀神色焦虑,眼中的关切之色更浓。
狼末翻出数粒疗伤的丹药,一口吞了进去,沉默不语,艰难的站起身子。还未立稳,体内的灵源再次震裂,不由喷出数口鲜血。
卫炀连忙想要扶狼末,被狼末狠狠推开。目光一扫,一股宛如从深渊般吹上来的寒气罩在卫炀身上,让得卫炀身子巨颤,怔了下来。
“我曾答应你祖父,跟在你身边三年。但如今你祖父伤我救展邛,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跟你祖父说一声,狼某就走了。若是你祖父想要为展邛报仇,狼某随时恭候。”
狼末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向三才门的峰下。地上渐渐拖出一道血痕,血痕有百米长,才不见踪迹。不知道是鲜血的主人已经没有鲜血,还是伤口已经全部结疤。
原地也只有卫炀还在怔怔的望着三才门的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