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的我不要,不爱我的我不爱,把灯关上连背影都不会存在。”
苏暖哼着歌,厌恶地看了一眼头顶那富丽堂皇的“风尚夜总会”,发着红光荧光的字体宛如扭曲吃人的恶魔,嘴里流出殷红的血液。
“小暖,你来了,快,准备一下,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来,姑娘之中,就你的皮相最好了,今天你坐台。”
努力压制下自己的情绪,苏暖冲着老板笑了笑,“放心吧老板,我一定服务好客人。”
苏暖是风尚中,最有名的坐台小姐,正因为这样,她才得以挣扎在众多背景深厚的客人之间,留着自己宝贵的第一次。
但是,她明白,那一天终究是会到来的,但是她不敢反抗,父亲欠债,母亲离开,坚强的她不想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一次次追债殴打至死。
唯有凭借这副皮相,才能赚得不菲的收入,但是又有谁知道,每次回家以后,她独自一人躲在卫生间之中,一次次用刷子使劲搓着被那些男人摸过的地方。
“小暖,刘叔我待你不薄吧。”
“您说哪里话,刘叔,你当然待我不薄,若不是您,我父亲那高利贷何时才能还清。”
轻巧地避开刘夏辉的手,往他嘴里暧昧地塞了一个葡萄。
见一击不逞,刘夏辉有些生气,曾几何时,竟然有人敢违背了自己这个京都最大集团天辉集团的董事长。
“也罢。”,刘夏辉拿出一张支票,随手写了几个零,“今天你出台,我就替你还清债款,还把这支票赏你。”
“可是王叔他们怎么办。”
“他们算什么东西,若非我天辉集团支持,他们岂会那般顺风顺水。”
苏暖紧闭了双眼,终于是默认了自己的命运,苦苦的挣扎和抵抗,看来都在此刻结束了。
她恨,她不甘心,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处,为了还清那高利贷,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
灯熄了,窗外惨白的月光无视掉那些灯红酒绿,径直地洒在苏暖的身上,好似在嘲笑她那一尘不染的胴体生为谁看。
苏暖努了努嘴,等待着最终的时刻,然而粗喘的声音在耳边戛然而止,自己依旧是完整的。
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眼球突出,张大着嘴巴,仿佛难以置信的表情,刘夏辉压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的,苏暖鼓起勇气,将手指探向刘夏辉的鼻子。
他死了。
“啊!”
“小天,风尚夜总会出现一只鬼影,你去解决掉它。”
“啊,为什么又是我。”
“少废话,除了我们爷孙俩,还有别人吗?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你胆子大了不少啊,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喽,孙子不孝啊。”
“得了,老淫僧,我去就成了,你那整体逛窑子的体质,哪里是老骨头了。”
他叫做天荐,是一个孤儿;他早年出家为僧,名字早就忘记了,只记得法号叫做慧仁,练就了一身功夫,可是世风日下,佛教徒也日益减少,他所在的寺院并非少林那般出名,便关了门,僧人们也纷纷还俗。
猛然置身喧闹的都市,慧仁是很不习惯的,不过无依无靠的他却凭借着一身力气在工地里搬几块砖头挣钱维持生活,而天荐就是在工地边的垃圾桶里捡到的。
本来感叹世间无情的慧仁不想管那个小孩的,让他自生自灭便是,他虽然为僧,可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淫僧,以至于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可是,月光下,孩童却对着光头的慧仁轻轻一笑,不似一般小孩那般哭闹,有些妖异。伸手掏出小孩手里握着的命牌,上面只有两个字,天荐。
终于,慧仁还是收留了他。
第二天,慧仁就辞了工地上的活计,回到租来的十平米中,翻出寺庙分家时,自己分到的经书。
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三个清晰的字体映入慧仁眼中——
《御影术》
十八年后,慧仁不再是慧仁,而有了新的称呼,灵异事务所所长。
他不但将一身本领都教给了天荐,还让他学习了御影术。
不知道从何时起,腐朽糜烂的都市产生了一些异物,它们隐藏在普通的人或物之中,待那夜幕降临,便开始活跃起来,吞噬着喧闹都市之中,糜烂腐朽的一切。
可是,既生为人,虽然异物针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作为人类,不能坐视不管,更要消灭它们。
“我们这样做,到底正确吗?他们也有生存的权利。”,天荐这样问慧仁。
“孩子,这世间有很多选择,并没有绝对正确的,就想我们食用畜肉一样,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敌人,可是你能脱离他们而生存吗?”
天荐摇了摇头。
“傻小子,你只凭着你的本心去选择便好,没有什么对错,我有我的道,你也会有你的道。”
“我不懂。”,天荐年幼,当然不懂这些深奥的人生道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等到那个时候,我便可以安心养老了。”
“嗯!我会让那一天早点到来的。”
慧仁摸摸天荐的脑门,眼神之中,难得地流露出慈爱的表情,他自己这辈子注定不会去成婚,就全指望这小子给自己送终了。
人是自私的,却也始伟大的。而慧仁,就是这群人中,不普通的一个。
他相信,天荐并不普通,将来,他一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
苏暖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影子,竟然宛如实质一般,死死地掐住了刘夏辉的脖子,没有注意到,脖子间那枚家传下来的玉佩正散发着莹莹之光。
“怎么了?啊!”闻声而来的女服务员打开日光灯,只发现躺在床上的刘夏辉,和那狰狞的表情。
女服务员壮起胆子朝刘夏辉的尸体走去,探了探颈脉,完全停止了跳动,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正想转身离开,灯却突然熄灭了,门咚的一声关上了,女服务员正想夺门而出,却在镜子中看到漆黑的身影从自己的身后“爬”来,渐渐缠绕住了自己。
还没来得及大喊,近乎实质的黑色物质便飞速钻进了女服务员的嘴中,封住了她的喉结
天荐散漫地躺在广场的靠椅上,两块钱买的冰棒正吃的出神,广场中心的巨大荧幕上,正播报着今日的新闻。
“据报道,天辉集团董事长刘夏辉至今仍然下落不明,有消息称,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风尚夜总会的包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