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罗哥——。”雅丽惊叫着,“你傻呀?那是我的脚,本来就脏,再加上血加土,多埋汰呀!不行,坚决不行。”
罗思成说:“顾不得那么多了。”说完,一把抱住她的脚,把嘴贴上去,狠狠地就吸了起来。
罗思成把自己的嘴果断地吸在伤口上,每吸一口,就掉过头去,把那吸出来的血和土吐到一旁去,每吸一口都是那么认真。这血里加着土,都被罗思成一口接着一口地吸了出来。
雅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她的心在颤抖着,本来收起来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而且越淌越多,越淌越急,只是她没有哭出了声,那么狠狠地憋着。
吸好了以后,罗思成一边给雅丽包扎着伤脚,一边说:“雅丽,我看你应该回家看看你的老爹老妈了。这些天他们一直都不知道你的信息,不但信儿不通,人也不见影儿,不知道两位老人惦记成啥样呢?”
雅丽躺在床上忍着疼痛,享受着罗思成的精心护理,心里正激动着呢,层层热浪在翻滚,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罗思成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急忙说:“这几天我夜里睡觉时,都梦见我爹我妈好多次了,我知道他们俩说不上得怎么想念我呢,其实我更想他们。可又有怎么办呢?不敢回呀,陈龙飞一定经常在我爹我妈家门口转悠,不就是怕让那个王他逮住我吗。”
罗思成慢条斯理地说:“怕也得去啊。你光怕他了,怎么就不怕两位老人对你的思念呢?再说了,不管你打算今后跟陈龙飞怎么办,最后还是得跟他见面,不见面能最终解决问题吗?不见面有些话能说透吗?也不能总这么跟他躲躲藏藏下去呀。”
雅丽说:“我也不敢跟他见面呀,他那脾气跟炮竹似的,见面还不把我吃了。有名的霸王,他要霸着我不让我走怎么办?”
“那这个过程也得走。”罗思成说,“事情的前几天躲躲他是对的,因为开头的几天,他突然间失掉你一定很闹心,很难受。一闹心,一难受,凭他那种性格,不冷静是必然的。
见了面你要提出分手那就更糟了,他一定得缠着你不放,等他看出来你决心已定时,也有可能恼羞成怒。
那种人,是不计后果的,甚至可能大打出手,孤注一掷的。你就得躲。但是,你就这样总躲着也不是个好办法。
你就总这么躲着他,工作要不要了?生活要不要了?父母要不要了?要工作要生活要父母你总蹲在这屋里能行吗?”
“那我该怎么办?”罗思成这一席话说得雅丽心情更不好了,她觉得很为难,束手无策。
罗思成说:“我觉得,这个小子找你找了这么些天了,你一直不出来,他也应该明白你的意图了。而且烦躁期阵痛期也应该有所减弱了。你大胆地走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就不信他就是遇见了,还能吃了谁。先去看看他二老,也让两位老人家心里踏实了。”
“那我什么时候去?”雅丽问。
“现在。”罗思成果断地说,“你现在就去,跟老人家团聚一宿黑,明天就回来,他也不一定天天在老人就门口蹲着,这次看不到,下次再说。你的家和你的工作单位先不去,其余的地方你都可以去,这么大个城市,让他遇到也难。随着时间的推移,再过几天,他就有可能老实了。”
雅丽觉得罗思成说的有道理,就说:“那今天去也不行啊。”
“为什么?”罗思成问。
雅丽一指自己的脚,说:“瘸着呢。”
罗思成说:“那不是更好吗,老人家要是总留你,你就说回医院那,这不是借口吗。”
雅丽高兴地一拍巴掌“罗哥,你真聪明!走,你去送我。”
“行,也顺便看看你的老人。”罗思成说。
雅丽脱口就说:“想见……”丈母娘这三字还没说出口,她就急忙咽了回去。
“见啥?”罗思成紧跟着就问。
“不知道。”雅丽吓得一捅舌头。
“那我不去了。”罗思成反应得真快。
“不吗。”雅丽撒起了娇,“去。”
“那你可不能再乱说。”罗思成一脸严肃。
“争取。”雅丽一点儿勇气也没有了,回答得一点儿都不果断。
“啊?”罗思成惊讶地“啊”了一声。
“不不,坚决不乱说。”雅丽看罗思成怕了,急忙下着保证。
“这还差不多。”罗思成惊虚地说了一句。
“也没一定——”雅丽俏皮地又说了一句。
“啊?你怎么大喘气!那我不去了。”罗思成抬起一只手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
雅丽反倒把他的这只手抓住了,亲切中带着淘气:“罗哥,我一定。”
“这还差不多。”罗思成终于不跟她计较了。
两个人说走就走下楼来雅丽心情特别愉快,一种久违的兴奋让她几乎要大喊大叫:我现在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
小区院里那颗大榆树上,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前边那只花喜鹊突然飞了起来,后面那只喜鹊随后紧紧跟上。等前面的那只喜鹊落在一个枝头上,后面的喜鹊也亲近地落下来,站得特别的近,挨得特别的紧,亲密的程度让看了的人心升嫉妒。
罗思成开着车,一脸的严肃,雅丽一眼又一眼地回头瞅着他,多想像那对儿喜鹊一样,离得那么亲近。
就在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去雅丽的妈妈家的时候,罗思成的电话突然响了。
雅丽看他拿起电话时看了来电显示,脸色立即就黑了,鼻子也撅了起来,眉头皱的紧紧地,显然打给他电话的是一个很不受罗思成欢迎的人。
雅丽关心地默默地注视着紧绷着脸的罗思成,紧紧地拼住呼吸,一句话也不敢说。
罗思成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几次嘴都张开了也没说出话来,看起来了他跟这个人很气愤。
最终,还是对方先开了口,而且是极不礼貌地喊的:“罗思成,你在哪儿?”
雅丽一听这喊声浑身一痉挛,脑袋轰的一声响,几乎要瘫痪下去,她强按怒火没发出声来,拼住呼吸,不声不响地听着。
这不就是那个害得她走投无路,到如今连家都不敢回,连自己的老爹老妈都不敢看的吴蓓蓓吗?
那声音,那腔调,那歇斯底里的嚎叫,都牢牢地刻在她的心里,今生今世是永远抹不掉了。
那边的罗思成极不情愿地问:“你什么事儿?”
吴蓓蓓根本容不得罗思成说话,继续喊着:“我问你在哪儿。”
罗思成反问着:“我在哪儿你干涉得着吗?”
吴蓓蓓毫不留情地说:“你是我男人,我为什么干涉不着?”
“你就是霸道惯了。”罗思成说。
“我霸道也没管住你呀。”吴蓓蓓说。
“你还想怎么管?”罗思成问。
“你就说你到底在哪儿吧?”吴蓓蓓继续追问着。
罗思成下最后通缉令了,说:“你有事儿就快说,不说我撂了。”
吴蓓蓓问道:“你这些天上哪儿住了?”
罗思成哼了一声,说:“你问我?”
“对呀。”吴蓓蓓说。
“那你先问问你自己吧。”罗思成说。
吴蓓蓓那边有些不耐烦了,说:“你这个人就是这么老不讲理。你上哪儿睡去不问你,问我我能知道吗?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你了。”
“我说你先问问你自己,这些天上哪儿睡去了?”罗思成继续反问她。
“家呀。”吴蓓蓓说出来的话并不果断。
“家?”罗思成冲着电话一笑,蹦出了一个字。
“啊。”吴蓓蓓的口气还是那么地软弱。
“谁的家?”罗思成反问。
吴蓓蓓显然心虚了:“咱……咱、咱家呗。”
罗思成开始追问起吴蓓蓓了:“你在咱家吗?”
“在,在咱家呀。”吴蓓蓓完全没了力气。
“你一贯都是撒谎不脸红。”罗思成说。
“那你说我上哪儿了?”吴蓓蓓要反攻为守。
罗思成说:“我都回家连着睡了三宿了,三宿都没有你,我都不问你,你还有脸问我!”罗思成一下子揭露了她的痛处。
“我……”吴蓓蓓那边哑了。
罗思成刚要撂电话,吴蓓蓓那边有喊上了,“罗思成,我告诉你,现在你就必须回来,我在家等着你——。”
罗思成有用鼻子哼了她一声,问:“不回你怎么的?”
“不回。”吴蓓蓓下了命令,“不回你就瞧着吧,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
这回是吴蓓蓓撂的电话。
罗思成那边撂下电话就说“雅丽,咱走。”
雅丽担心地说:“罗哥,还是我自己回吧。”
罗思成问:“为啥?”
雅丽说:“你还是回家吧,她都给你下了命令。”
雅丽没说嫂子,用了一个她代替了,因为她太瞧不起吴蓓蓓了,就因为怕罗思成伤了面子,才没有把她的丑事儿说给他听。
要不怕罗思成丢了面子,雅丽早就把吴蓓蓓的丑事儿说个底儿朝天了,早跟罗思成诉诉那份儿苦了。
罗思成毫不在乎地说:“她喊她的,咱走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