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贾世人这小子要玩儿花的。
依娟知道他这是在绕自己,可是,不管他怎么绕,也没办法呀,这个事只能问他贾世人,别无他人了,他要不说,你能拿他啥办法?
不然的话,贾世人有胆儿也不敢跟她这么放肆。
依娟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那你再好好想想。”
贾世人信誓旦旦地说:“妹子,真想不起来了。”
“哪能呢?”依娟哄着他,耐心地说,“你的记性不是挺好的吗?连让你日过的女人身上几个痦子,你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这捡了人家的东西,就能说忘就忘?”
“真忘了,要不……妹儿你过来?”贾世人开始用计了,向依娟伸出了套马杆。
依娟奇怪地问:“我过去?我过去有啥用?不得你自己想吗,我要能像找你干啥。”
“这不是吗?”贾世人拉着长声说。“咱俩坐在一起,你也能帮我想想呀。”
“你这不是放屁吗。”看看,绕上了吧,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依娟知道他又在绕自己,说,“捡东西时就你一个人,我怎么能帮你想?”
“能。”贾世人慢条斯理,拿腔拿调地说,“女人是动力,有是想象力。而你还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个大美女,大美女往我身旁一坐,啥灵感都来了。”
“不去。”依娟坚决地说。
“不来?不来就不来。”贾世人阴阳怪调地说,“你不来我就不想了,费那脑筋干啥?”说完,电话“咔嚓”一撂,没声了。
贾世人心里美美的,重新往床上一躺,咧着嘴一个人偷偷地乐着,不来,不来我就不告诉你。
今天我要来个姜太公钓鱼,让你自动上钩了,我就不信,我这个饵,就钓不上个你这美人鱼来?
贾世人翘起二郎腿,美美地一个人在屋里哼上了小曲儿。
“心里那个美呀,美美美美美……”
你就急去吧,太监不急皇上急,我不急你急,嘿,真没想到,你依娟也有找我的时候?真是太阳没有在一个地方照的。
真没想到,这不但是捡了一件衣服,更要捡到一个大美女,送上门儿来的大美女!
嘻嘻嘻……
今天你要不把你自己悄悄地给了我,你就别想知道我是从哪儿捡来的。
你不一次又一次地教训我吗?这回我教训教训你吧。
让我说出口的条件就来——嘿嘿……
就是……就是他妈的……过来……就是跟我睡觉!弄不好连我的衣服都得你给我脱呢。
贾世人会跳舞,舞跳得特别好,好到了远近闻名的程度了。
他也迷恋跳舞。
还有,一遇到让他特别高兴的事儿时,贾世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去舞厅,释放他的快乐心情。
左三圈右三圈地飞转,加之欢快的音乐,俏丽的舞伴儿,使欢乐的心情顿时得到不断的升华和释放。
想到一会儿就要实现跟美女会面,不但要见面,而且还要睡觉,贾世人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是,高兴了也不能去舞厅啊,因为他得在家里等啊,去舞厅不就等不到她的到来吗。
不能去舞厅释放好心情,那就在家里释放,贾世人今天一定要欢乐欢乐,释放释放,把这郁闷的心情释放开来。
顺手打开音响,欢快的舞曲立即响了起来。
他什么舞曲都会跳,什么“快三”“快四”,什么“探戈”“恰恰”,样样精通,样样熟练。
曲子有了,没有舞伴儿呀。
贾世人专门挑双人舞,那种一男一女的双人舞,一个人的舞蹈他从来不跳。
男女双人舞是两个人的事儿,一男一女才能舞起来,才能把贾世人的优美舞姿得以展现。
没有舞伴儿怎么办呢?贾世人觉得今天一定要在客厅里转上几圈,才能表达出自己此时此刻的欢乐心情。
急得团团转的贾世人绞尽脑汁想了好长时间,突然,眼前的一把椅子提示了他,这不就是最好的舞伴儿吗?没有女的,这椅子就算舞伴儿了。
想到这里,贾世人伸手拿起那把椅子,抱着椅子当舞伴儿。
“蹦恰恰”“蹦恰恰”,左转三圈,“蹦恰恰”“蹦恰恰”,右转三圈地跳起了他的“双人”舞。
他把这把椅子当成了依娟,对着椅子他诉说着:“小丫头,哥哥抱着你跳舞,你搂紧哥哥,哥哥多喜欢你呀!想你,更馋你,馋得都经常睡不着觉了,你知道吗?”
“小妹妹,你多香啊!是不是连那儿都这么香啊!”
“宝贝儿,你快来呀。再不来哥就馋死了。”
贾世人抱着那把椅子越想它是依娟,心里越高兴,越想它是依娟,越是忘情,越高兴越忘情,他就把那把椅子抱得越紧。
迷迷糊糊中他就进入了佳境,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独特的舞蹈。
一边美着一边高兴地说:“依娟,再不,你让哥亲一口呗?”
“啊?不让?让吧,你就让哥亲一口吧。”
说完,贾世人把嘴唇儿伸出来,往椅子上亲了一口。
“真……”香字还没说出口呢,贾世人猛一睁眼睛——
啊?不对呀,怎么是咸味儿?应该是香味儿呀。吧嗒吧嗒嘴又不全是咸。
酸?不是。
苦?也不是。
馊?还不是。
这咋啥味儿都有呢?
睁大眼睛细一看,那椅子上说不上什么时候谁给吐上了一口痰,时间很长,已经凝结了。
闭着眼睛正好亲到那口干吧痰上。
“吐——吐——”
“吐,吐——”
“真他妈倒霉!倒霉死了!”
贾世人几乎有一种要哭的感觉,这左没亲着,右没亲着,怎么就偏偏亲到了这口干吧痰上!
贾世人还是不甘心,高兴的心情咋地也不能释放,他就又抱着椅子继续转。
“蹦恰恰——蹦恰恰——”
“依娟,跟哥贴贴脸儿呗?”
“不贴?贴吧。”
说着,他就闭着眼睛把脸往椅子的另一条腿儿上贴去。
“唉呀妈呀——”贾世人又是一声叫。
椅子上怎么露出一个钉子的尖儿,他的脸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了钉尖儿上,真是报应啊,老天来给他的报应!
贾世人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倒霉!真倒霉!
我都他妈倒霉透了!不就是玩玩女人吗,不就是好色吗?也不应该这么报应我呀?
不但她依娟厉害,就连着椅子都跟她一样厉害。
好,我让你厉害,我让你扎我,贾世人急眼了,急了眼的贾世人伸手把那把椅子“叭”地往地下一摔——
本想把这把椅子摔在屋地上,没想到他光顾生气了,也没好好看看眼下。
其实,他已经“蹦恰恰蹦恰恰”地转到茶几跟前,这么狠劲儿地一摔,不偏不倚,正好摔在了玻璃茶几上。
“哗啦啦——”一声响,玻璃茶几连同茶几上的水杯果盘,什么什么都一下子被砸得四分五裂。
活该那天他又穿了一条短裤,有好几块玻璃的碎片蹦到他的大腿上,顿时,一道道鲜血从大腿上流了下来。
贾世人哭的心都上来了。
贾世人正在闹着心呢,电话的铃声响起来了,不用看来电显示他就知道一定是依娟。
本来是在闹着心呢,可依娟的电话一响,贾世人立即兴奋起来。
他今天要玩玩欲擒故纵,要玩个放饵钓鱼。
伸手一捏,铃声立即停止了。
再响,再一捏,铃声再停止。
停止后,瞬间,铃声还是顽强地响了起来。
贾世人狡猾地,嘿嘿地乐着,自言自语地说:“你还真执着,来吧,今天看是你胜利还是我胜利?谁坚持到最后谁胜利!”
一伸手,又捏了。
铃声再次消失。
就这么反反复复地一响,一捏,一停。
贾世人那心里那个美呀,享受着都美女的快乐,好不快乐!想当初你是怎么整我来的?
这口气儿到现在还憋在心里,正愁着没处撒呢,没成想今天你依娟自己找上门儿来了,真是自投罗网,咎由自取,此时不报复你,什么时候报复?
这最后一次捏停电话让贾世人觉得糟糕了,对方不打了,一次也不打了,怎么等也等不来,完全没了音信。
心里那个悔呀,跑了?不坚持了?脱钩了?
贾世人一怕自己的大腿,悔得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
怎么办?怎么办?
等,我就不信这小丫头能不找他。
贾世人决心已定,他就躺在床上等。
一边等着,一边焦急地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的电话。
可是,不管他怎么急,怎么看,怎么盼,电话就像死了机一样,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人有时一有邪念就瞎想,是不是我这电话坏了?是不是让她给打爆了?要不就是没电话费了?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没了费呢?
贾世人呼地坐起来,突然他灵机一动,把电话拿起来,拨号,发出,打给一个朋友,通了,有费啊,他又一次迷惑不解了。
要不我给她打一个?
不行,那样不就拿不住她了吗?
等,我就不信她不要个明白能罢休。
看起来这个衣服对她一定非常重要,重要在哪里他不知道,反正从她那急切劲儿听得出,说出来要有很大价值。
好!求之不得的好机会来了,把握住,一定要把握住。
贾世人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