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便是水烟楼,这座楼房高耸的很,而且建造在一片波光粼粼的小溪上。如今夕阳西下,几片残云飘荡在天际,红艳艳的余晖洒落到小溪上,却显得美艳无比。
除了水烟楼,这四周似乎在没有别的建筑物了,放眼望去,广袤无垠的边界上,只有这五六层的屋子最为抢眼。听说这栋楼是古代的一位诗人花了重金建造的,那时候水烟楼还不是一个酒家。但随着时间流逝,各位路人奔波而来,于是便有了这家水烟楼客栈。
正因为四周都没有别的建筑,也似乎找不到能够歇脚的地方。所以,来这里住店的宾客不在少数,那些人物芜杂,难以衡量。
左清洋走进屋子,眼睛横扫了在场的人,却见屋子里面的人物果真不少。且不说很多拥有一身好武艺的江湖侠客,单单是这虾兵蟹将,也都依偎在门口前,手中拿着长剑沉默不语。
倏忽,面前走来一位面目和善的女子,那名女子生的妖娆,眼神中透着阵阵邪气。粉红的外衣中夹杂着淡淡清香,娇艳的嘴唇中尽是性感。
妖娆女子走上前,挥舞着手中的香帕不紧不慢的说道:“哎呦,两位感情是来住店了!”
左清洋将身后的九环七星锏往桌子上一放,大喝道:“那些吃的过来,再备一壶上好的酒!”
妖娆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左清洋,却见他生的俊俏,尽管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依旧风采不减当年。
“是!”
女子扭着小蛮腰,宛若一条水蛇在屋子中肆意游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柜台前,对着小二大声道:“给那位带着孩子的大叔多备几道菜,另外将本店镇店之宝‘逍遥酒’拿出来,让这位大叔尝尝鲜!”
小二应了声“是”,便往屋子后面的厨房走去,不多时,妖娆女子也随着他走了进去。
坐在左清洋身后的那一桌便是掌管江湖武林的五雷派,其中一人面带银色半面面具,头发直立,显得霸气十足。这位便是霹雳雷,本是五雷派的右雷使者,他为人一向大气十足,行事间透着一股亦庄亦谐之风。
另一位长相清秀,只不过脸上纹着一条小青龙,但是,却依旧阻挡不住他的英俊帅气。这人便是追风雷,是五雷派的左雷使者。他不像霹雳雷那般大气,但是却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定的气韵。
霹雳雷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他奶奶的,咱们五雷派现如今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门派,凭什么这玉雪观的人就能染指江湖。他奶奶的,老子第一个不服!”
追风雷笑了笑,端起茶具品了一口,笑道:“兄弟莫急,这玉雪观想来是有那玉清子撑腰。江湖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无论武功无论人品,都是一等等一的好!这次来我们万不可直面入地,须得另谋计划!”
“怎么?你怕了他?奶奶的,我就不信这玉清子这么厉害,哼,老子倒是想要见识见识!”霹雳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睛中透着一股火气,似乎顷刻间就要爆发了。
整间客栈,几乎全是五雷派的人,而且高手云集。那些衣着奇特的人,也与那些五雷派的人联系密切,看来这一次上玉雪观,他们定是要做一次大事。
追风雷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淫邪一笑道:“放心吧!玉雪观的所有人会死的很惨!”
那一刻五雷派的人并没有看清楚左清洋二人,而且大多数五雷派弟子都不认得左清洋,至于如雪,他们更是不清楚了。这一字一句都卷到了左清洋的耳朵里面,倘若不是带着如雪,依着他的脾气,定是要灭了这一群人。但左清洋蹙眉细想了一会儿,倘若真的与这些人打了起来,且不说自己不一定能稳中取胜,而且也没有办法照顾如雪。
“小雪,吃了这顿饭我们就走好不好?”左清洋看着如雪那张可怜巴巴的容颜,那一刻不禁自己心中也生出一缕悲哀。小小的年纪就要面临父母双亡,而且还这样颠沛流离,日子苦楚无比。
如雪看了一眼左清洋,她似乎看到了左清洋眼角泛着泪花,那一瓣瓣的泪花只在眼角微微一显,但很快就消失了。
“左叔叔,小雪听你的!”如雪憨憨一笑,吃了一口饭菜,眼睛很快就眯成一条线,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五雷派的人占据了整整这家客栈,而且楼上也有不少人在喝酒。那楼上的人正是江湖上失传许久的杀人不眨眼的怪客,他们一向以杀人为乐,同时也以杀人为业。只要有人出钱,他们便会出手帮他。
虽然左清洋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好汉,但是,他一个人也无法应对这么多人的群攻,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深藏不漏的高人。因为自从他踏进这门槛的时候,就曾有一股极强的内力迎面向他吹来,那一刻他感觉站不住脚,但却也只是一会儿,很快就又恢复正常了。
左清洋喝了一口小酒,将身后用白布缠着的九环七星锏一收,又将几块碎银子放到桌面上,他拍着如雪的脑袋瓜笑道:“小雪,我们走吧!”
如雪点点头,擦拭了一下嘴角的米粒,便跟在左清洋的身后走出客栈。五雷派的人还以为是祖孙俩,并没有细加盘查二人,也就任由他们走了出去。
他们二人一离开水烟楼,便往玉雪观的方向走去。到了水烟楼也就到了玉雪观,只不过一般没有来过的人无法找到通往山上的路径,所以即便是来到了这里,也不知如何上山。
加之玉雪观四周危险重重,豢养着不少奇珍异兽,那些怪兽有些是不食人的,但是大多都是吃人肉的。而且还有一道道机关暗道横行山上,不知道上山秘境的人,恐怕很快死在白石岭上,却不知自己如何死的。
正如当初如雪上山一样,这次上山他们也是按照当初董媛走过的路走上去的。那是一条狭窄的山路,而且经过转过好几个弯,方才内走到一家吊桥上。摇摇晃晃的吊桥一点也不安全,而且下方便是湍急的流水,倘若一不小心,便会掉到流水中再也上不来了。
两人又步行数十步,这才走到了一座小亭子上。这四周岩石林立,那一块块岩石山长着一株株嫩草。这些草藤缠着岩石盘曲往上游走,密密麻麻的倒显得幽静不少。小亭子前方是一股清泉,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叶子,而且细细看去,还能够看到水中的游鱼。
却说小亭子正中央站着一位白眉道长,那道长手执拂尘,白色的头发在身后浮动着。左清洋走上前一拱手,道:“师傅,徒儿此次下山回来了,而且也把如雪带回来了!”
白眉道长这转过头,眼睛笑眯眯地看了一下左清洋。自那日如雪拜师起,清洋就一人下了山,而且一直没有回来。玉清子还很担心,曾让不少弟子下山打探。却没想到今日他便会来了,不禁让这位江湖武林年纪最大的老者一阵欢喜。
随后,玉清子的眼睛又转向如雪,现在的如雪再也不像是拜师那会儿稚嫩了,如今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而且也有了饱经沧桑的感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玉清子托了一下左清洋的手臂,笑道,“清洋啊,自那日你不辞下山,为师甚是惦念,如今你回来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左清洋似乎满怀心事,终于,他还是重重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认罪道:“师傅!徒儿不孝!徒儿做了一件错事,如今引得玉雪观上下布满杀机!徒儿愿意接受师傅的惩罚!”
这么些日子里,玉清子一直在这小亭子里面修气打坐,江湖上的事情他很久就不过问了。而且,玉雪观也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江湖纷争,一直以来都很低调,并且能够下山的弟子也寥寥可数。今日听左清洋这般说,玉清子当下一阵犹豫,他一面捋着胡须,一面蹙眉道:“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左清洋低下头,犹豫片刻方道:“那日我在江心遇到了如雪,却见她这把雪无痕还没有开刃。于是我便带着她走进了冰魄山庄,并抢来了冰魄,帮这把神剑开了刃。师傅也知道我与那黑狐的恩怨,那次前去,也是便要取那黑狐的性命。我们二人话不投机便打了起来,因想起过去的旧恨,我便将他杀死了!如今,五雷派的人以讨伐我为名,前来玉雪观挑事。我”
玉清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不一会子,方才止住笑声。他扶起跪在地面的左清洋,道:“清洋啊,即便是你不杀死黑狐,那五雷派的人也会找上门的!他们想要一统江湖,如今整个武林,只有我们玉清观和龙鸠寺不在他们的统治范围之内。有了这样一次机会,他们又怎么会放手呢?”
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手执八卦五仪枪,女的背着太极圆镜剑。这二人便是董媛和烛长卿了,因为得知山下积聚各路人马,他们不放心,便要来着小亭子上请教玉清子。
如雪哭了,她看到董媛的那一刻就已经忍不住泪花,斑斑泪花滑过她的脸颊,打在她的手心上。温暖的泪花让如雪的心也瞬间温暖起来,那一刻她似乎找到了家的感觉。
“姑姑!”如雪飞奔前去,一把搂紧董媛的腰,额头在董媛身体上蹭着,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在母亲怀里撒娇。
董媛不知怎么的,也感觉到有些喜极而泣,尤其看到如雪的那一刹那,似乎整个人都高兴地不得了。
她顿了顿,笑道:“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你让姑姑好生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