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没多久杨瑞就走了。说是晚上得哄他女儿玩儿,要不然孩子哭起来跟跑马拉松似的,没完没了。
我们哈哈的笑起来,等他走后又感叹着说:“这有了家室和孩子的人跟咱们这群单身汉就是不一样。”
刘凯马上就接话说:“这样多好啊,好不温馨的!”他那口老上海的强调真挺让我想笑的。
雅渔也不接他的话,对我说:“燕西,累不累?要不去睡觉吧!”
我摇摇头,看看刘凯觉得挺尴尬的,也挺可怜他的。“我不累,你们聊你们的吧。我看看电视。”
雅渔倒没有说什么,跟刘凯聊着,但也没有特别起劲儿的样子,挺平淡的。
最后刘凯走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他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里有隐约地失落地神情。我回头看了一眼雅渔,雅渔没在意我们,进了她的书房。我便对刘凯说:“雅渔她这几天挺累的,过两天等事儿忙完了,你带去出去好好玩玩吧。她应该挺喜欢出去玩的。”
他看向我,眼睛里有意思惊讶又有一丝感到和欣慰。点了一下头,说:“好的,过两天有机会了在说吧。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说完关上了防盗门。
我也有点儿诧异的感觉,按理说他该挺讨厌我才对。毕竟我和雅渔孤男寡女地住在一起也不太好,尽管我们并没有那种亲密的关系。
我回到房间,看了一下时钟,快九点了。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药片,发现水杯里没有水了。刚想出去倒水,雅渔就进来了。她把手里倒好了温水的水杯递给我,说:“就知道你要出去倒水喝。”
我坐在床上,呵呵地笑了,说:“时间长了都快成习惯了,以后得改着点儿,要不然你就得每天都给我送水喝。”
她说:“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就是送杯水而已。”
我一下子想到刘凯,笑着说:“还是改了好,要不然你哪天谈恋爱了,就没心情记得这些了。到时候我不就惨了?呵呵。”
她看着我,没笑,表情挺平静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竟划过了一丝像是悲伤的神情。她开口问我:“燕西,以后,你打算过吗?”
说实话,她的这句话挺让我茫然的。我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样,干什么,去哪。但是最起码我知道我不能在这里呆很久,因为雅渔毕竟还有她自己的生活呢。我怎么说也不过是个朋友,是个外人,怎么能永远就这么住下去。
我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去找个工作。家里的条件不好,我得多攒点儿钱。再说我这么大个人,也不能整天就这么靠在这儿啊。”
她说:“那找到工作以后呢?”
我说:“到时候我就会搬出去,自己找个房子住。然后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她看着我,眼里的悲伤越来越浓,“那你就没想过要找个喜欢的人谈恋爱然后结婚吗?”
我摇摇头,苦笑了:“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这些!”
抬头间看到她眼里的悲伤,才发觉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于是就假装没事儿似的笑了,说:“别说这些无聊的了。对了,刘凯这两天常跟杨瑞来家里,接触时间长了,但觉得这人还不错。你说呢?”
她没回答,问我:“你挺喜欢他吗?”
我说:“我就是觉得这人还行,再说我喜不喜欢他也没什么,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得走了,走了以后还能不能见面都说不定呢。倒是得看你是怎么看的,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挺好的。”
她看着我,隔了两分钟才又说话。“燕西,你觉得他对我是哪种好?”
我一愣,觉得她好像有点儿怪怪地,说:“雅渔,有的时候缘分这东西真是挺奇怪的,也挺折磨人的。不是时间不对,就是地点不对。能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碰上对的人真的听不容易的。千万别错过了。更别想我和夕雁这样。”
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看了我两分钟。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悲伤地,绝望的,怨恨的,可能还有别的一些什么,我说不清楚。
然后她站起身来,依旧平静又很关爱地对我说:“时间不早了,睡吧,当心又着凉了。”
我点儿头,说:“你也睡吧”
在然后她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我关上灯,屋子里顿时间漆黑一片,有点儿冷,但是很安静。静静地躺在床上,睡不着,因为我自打来到这儿以后,第一次想到了夕雁。原本我以为我已经把以前的那些事都忘了,没想到其实并没有忘,只是把他们都打成了包,放在心里最深的一个位置上。没有人能替代,也没有人能将他去掉。然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它就会又一次被想起来。而且想起来以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记的是那么的深刻和清楚,就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辈子都忘不了。
而想起来以后,还会有什么呢?除了心如刀绞以外,还能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