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那个废旧仓库的时候,时间还很早。但是左雷却已经早到了。我在很远地地方就看到了他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地畏惧和恐慌,但是只要一想到我和他今天终于可以有个了解了,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四平八稳地走到他面前,对他说:“我已经到了,今天咱们就在这儿做个了解吧。”
他看着我笑,说:“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种的。好啊,正好我也玩儿够了,没兴趣再跟你胡扯了。”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丢到地上,说:“说吧,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替你动手。”
我看着那把刀,咬紧牙关,当我缓缓地弯下身去握住那把匕首的时候,多年来的痛苦、折磨、屈辱如同潮水般呼啸而来。我不由地把那把匕首握得更紧,像是要握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左雷看着我,忍不住嘲笑起来,“怎么?害怕了?”
我抬眼看他,下一秒钟猛地向着他的身体扑了过去,同时把手里的那把匕首狠狠地往他身上刺去。
左雷当时也是被我的动作震住了,没想到我竟敢拿刀去刺他。一时间竟有点儿发愣,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就在我手里的匕首还有两公分就刺到他的身体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干脆利落地向外一掰,我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地剧痛,匕首就掉到了地上。
随后他抬腿就往我肚子上狠命地撞,连撞了四五下,我的人就已经直不起腰来了。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他一把把我甩在地上,看了我两眼,还是不甘心,抬脚就往我身上一阵乱踢。我早就没有了力气,哪里还躲得过他的暴行。心里一边疼的直发抖,一边恨自己没用,连自己都仇都报不了。
我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完蛋了,死路一条,也就闭上眼睛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等着他把我就这么打死。
他看我这样,反倒停下了踢我的动作。弯下身来,看着我,一边狠狠地笑一边说:“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惊惧地睁开眼睛去看他,愤恨地问他:“你还想怎么样?”
他抬手就甩了我一个耳光,咬牙切齿地说:“你到现在还嘴硬!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再靠近雅渔半步,是你自己不听,反过来还竟敢利用我的女儿帮你出名,真可恶。我今天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他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我就往仓库里拖。我挣扎着刚要反抗就被他一拳打得软了下去,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后来他把我吊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他的同伴也来了。见我被吊起来,垂着头没有半点儿反应,就嬉笑着说:“老大,这小子就是你的那个仇人啊。”
左雷坐在一把椅子上斜眼看了我一下,狠狠地说:“就是这个小白脸。”
他的那些同伴一听就纷纷地说:“大哥,这回可得好好跟他算账,一会儿你想怎么收拾他,说句话,我们帮你动手。”
左雷呵呵地一阵奸笑,说:“咱们先吃点儿饭,一会儿再收拾他。”
说完他的手下便把带回来的食物都放到左雷面前的桌子上,一行八九个人就开始又吃又喝。间或还不忘说几句羞辱我的话。
我闭着眼睛,不去看不去听,咬着牙心里打定了注意,一会儿不管他们怎么打我,我都不会向他们说半句求饶的话。我既然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上,就没想活着回去。
左雷果然言出必行,吃饱喝足后就让他的那些兄弟拿着鞭子轮番上阵,把我往死里打。等到人被打晕了就用凉水泼醒,然后再打。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我也自始至终地没有发出过半点声音,就这么咬紧了牙挺着。心想我报不了仇,最起码我自己还是能管得了的。
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让他们更加愤怒,一边骂一边打得更用力,更没完没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时间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唯一知道的就只有疼,钻心裂肺的疼,无边无尽地就像是我掉进了一片大海里,永远都没有了尽头。
天亮的时候,我被从仓库破旧地窗子外洒进来的晨光照的醒了过来。我以为我已经死了,等我看见左雷他们一行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临时搭建的床铺上时才终于明白,原来我没死,我还活着。
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没多久左雷也醒了,跟我的眼睛对视上后突然间暴跳如雷。上前来就在我身上重重地打了两拳,骂道:“你再看,我就弄瞎你的眼睛。”
我用了仅存地一点儿力气对着他笑了,说:“左雷,其实你根本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折磨我,我得了绝症,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活不成。”
他愣了一下,骂道:“你少跟我玩瞎话。别以为我会放了你。”
我说:“都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必要跟你说谎。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拍那些海报和MV吗?目的就是想引起出来,换是以前,我早就跑了,哪里还能等着你来杀我,我又不是傻瓜。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反正我横竖都是个死,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你知道吗?我临来之前给雅渔地电话里留了一个言,我跟她说我被人绑架了。现在警察大概正满世界地搜查你们呢!更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往这里来了。”
其实我这句话有一半是假的,我没有给雅渔留言。她现在人在北京,我怎么可能打电话给她。我真正留言的人是杨锐。
左雷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黑,等我不说了他回收又给我一拳,气急败坏地冲我大声喝道:“你小子真有种。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有时间来救你了,因为你现在就得去死。”说着在桌子上拿过一把手枪来对准我的身体就要开枪。那一刻,我没有半点儿的害怕,反倒觉得欣然。
我对他说:“我临死前最后告诉你一件事。”
他骂道:“死到临头了,少废话。”
我笑着说:“其实我跟雅渔真的没什么,不是我引诱她,是她喜欢我。而且,咳咳,她曾经个我提起过你。你知道她怎么说你的吗?”
左雷被我的话弄的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地喝道:“你别跟我耍花样。”
我摇摇头,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听说过吗?她说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存在过你这个父亲,半点儿都没有。”
我满意地看到左雷呆愣住的样子,满意地看着他眼睛里闪过的伤心和痛苦。突然之间,这种快感让我觉得欲罢不能,像是上了瘾一样。
“左雷,你想知道你老婆临死前的遗言吗?她求我爸爸收养她的儿子,并且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是你。”
左雷更加惊愕地看着我,似乎打击太大了,一时间根本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
我说:“我没说谎话,这种话说出来不好玩儿。要不是我马上要死了我也不会说的。咳咳,怎么样?没想到吧,你报复我们乔家这么多年,最后竟全都报复在了你的亲生儿子身上。”
我想我是真的疯了,竟然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左雷,其实我今年不是二十四岁,我只有十八岁。”我满意地对着他笑,笑的格外畅快。
左雷疯了,还是本敢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一个劲儿地大叫大吼着:“胡说,你胡说。”
他的那些兄弟早就被他吵醒了,现在见他似乎神志不清了都吓了一跳,赶紧来拦着他。
我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和高兴。笑了两声,血就从胸口涌了上来,我一时没压住,竟然就这么静静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