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和马相比,本就差得多,更何况对方的马匹还是脱缰了的,这样,凌倾颜的马车就有些力不从心起来。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远,凌倾颜干脆舍弃了马车,飞身运用轻功追了上去。
灵巧的穿梭在人群当中,凌倾颜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拈了一颗石子,随即对准了马腿弹了出去。
正中马腿,那匹马嘶鸣一声,腿上鲜血簌簌。
倒在地上,马上掉下来两个人。一个毫无疑问是安昌,另一个却是面容陌生的男人。
凌倾颜仔细搜索了一番脑海里的记忆,真的没有和那个男人见过面。
那么,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掳走安昌?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这个男人,也知道她的事情?
这下可就真恐怖了。人多嘴杂,凌倾颜已经不敢想象她的后路了。
马匹突然倒地,吓得路上一干人等慌忙跑开,无人再敢靠近。
“为什么要跑?”
凌倾颜充满了敌意的语气简直让安昌吓得不敢说话,他只感觉脑袋上不住的流着冷汗。
另一个男人虽然恐慌,但却没有安昌那般不知所措,而是极力忍着情绪,眼眸冷然。
心脏突突突的跳动,安昌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阿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昌由于摔下地,这才看清楚身后男人的模样。
只是他惊讶的是,阿平不过是王府里一个马夫,怎么会这么大胆子跑出来救他?
阿平?凌倾颜微微皱眉,安昌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那么这个男人应该也是王府里的人。
这么看来,阿平也有极大的可能知道她那晚吸血的事情。
“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凌倾颜语气更加冷冽,突然如同鬼魅一般到了两个男人身前。
而这个动作,也让安昌颤抖起来。凌倾颜的厉害,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
安昌一时间慌得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把双手捏成拳,果然是被凌倾颜的威力吓怕了。
阿平一只手绕到了身后,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然而这个小小的情绪,也被凌倾颜的余光捕捉得正好。
阿平他要做什么?凌倾颜疑惑之间,突然一只手快速的揪起了安昌的衣领,一步步逼近。
正打算开口询问,突然,凌倾颜眼前一片白色笼罩,看不清分毫。
白色粉末落入眼睛里,她只感觉一阵模糊,甚至还有些疼痛。
待到一段时间,白色粉末消失干净,阿平早已带着安昌逃之夭夭!
该死!凌倾颜不由得暗骂一声,她竟然被阿平暗算了!
若是抓到阿平,她必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倾颜咬牙切齿!
找寻了一番,无奈阿平带着安昌躲得太隐蔽,凌倾颜几乎是带着顾忌回了王府。
没有找到他们,这回她该怎么办?难道要收拾东西回孤叶林?
一进院子,梨夏就看到了低着头不知情绪的凌倾颜。这样的凌倾颜,只能让她联想到出事了!
果然,凌倾颜一声不响的回了房间,随后一声巨响,她的手捶在了墙壁上。
这是凌倾颜一贯用来发泄的方式,梨夏自然最清楚不过。
以前在月阁的时候,凌倾颜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捶墙壁,久而久之,她也就知道了凌倾颜的这个习惯。
梨夏没有去打扰凌倾颜,只是快步跑出院子径直去了西苑。
正巧蓝玉和凌芷依都在,看到急匆匆的梨夏,心下也是有几分了然。
“安昌逃走了?”
凌芷依一语道破,必定是这样无疑。
而看凌倾颜回来时的模样,也必定是这样。
梨夏点点头,眼里有了些焦急和担心。她就这么一个姐姐,她不希望凌倾颜出什么事。
蓝泽正在喝茶的空档,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一个锦盒去了凌倾颜所在的院子。
刚进院子,蓝泽就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压抑的气味,甚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莫不是凌倾颜出事了?蓝泽有些慌了,脚步加快了不少。
门也顾不上敲开,直接打开门就奔了进去。而此时,凌倾颜正准备再捶下去一拳!
“美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蓝泽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当真是有些缓不过来,随即紧紧捏着凌倾颜的手臂,不让她再次自残。
凌倾颜哪里还有心思跟蓝泽废话,眼睛里流露出的冷意都在说“别管我,快走开!”
“美人,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这样也好受一些!”
蓝泽用力控制住凌倾颜,硬是把她摁在了椅子上。
诚恳的语气,若不是凌倾颜联想到了蓝泽风流成性的一面,恐怕就真的中了他好心的陷阱了。
“我没事,你走吧。”
狠狠的呼了口气,凌倾颜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冷漠。
蓝泽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里莫名涌起了千万的惆怅和无奈。
“美人,你还当我是外人吗?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不说了。”
不得不说,蓝泽温柔起来,还真的很迷人,让凌倾颜对他的好感也多了些。
终于意识到已经失态了,凌倾颜有种想要拍死自己的冲动。她此刻还吃着蓝泽的,住着蓝泽的,怎么还使性子了?
“蓝泽,你问你一件事。”
总算是平静下来,凌倾颜终于还是为自己担心起来。
“什么事?美人只管说吧。”
蓝泽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弧度,十分贴心的坐在了凌倾颜身边。
“你知道一个叫做阿平的人么?”
阿平,她的目标。阿平竟然敢暗算她,该死!绝对该死!
“阿平?他是王府里的一个马夫。我出门时,一般都是他给我牵马。”
若不是阿平饲养着蓝泽最爱的汗血宝马新月,他怎么会知道王府里会有这么个人?
马夫?凌倾颜记得,马场就在花园的不远处。这么说,阿平真的目睹了那晚的事情。
那么阿平为什么不保自己,还要去救安昌?
种种迹象表明,阿平的目的很不单纯。一般的人,都应该和安昌相似,赶紧保全自身才对。
好不容易编了个借口支走了蓝泽,凌倾颜刻不容缓的找到了兰伯。
没有什么事是兰伯不知道的,王府里所有人要出府,都得经过他的批准。
“兰伯,你是说,阿平出去时并没有在这里报备?”
凌倾颜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是的,每个人的出入都由我亲自批准,今天除了安昌报备过之外,没有他人。”
很肯定的话,兰伯很肯定的说。
“你说,除了安昌?安昌出去是因为什么?”
凌倾颜只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安昌的问题,这回还扯上了阿平。
“安昌啊,是回老家了!不做园丁了!”
兰伯说着拿出了一本泛黄的记录册,边说边翻到了纪录安昌的那一页。
白纸黑字,记录册上清楚的写着,安昌的身世背景以及什么时候来的王府,什么时候离开的王府。
看到安昌的纪录,凌倾颜不由得想起了马夫阿平。
阿平的纪录,肯定也会有。这样,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
跟兰伯一说,兰伯很快就翻开了阿平的那一页。
只不过,和安昌的纪录不同。阿平并没有什么身世背景,仅仅只纪录了哪一年来的王府而已。其余的,一概没有。
“阿平他是皇上赐给王爷的马夫,饲养马匹很是有一手,所以啊,我的印象也比较深。”
似乎是看出来了凌倾颜的疑惑,兰伯解释道。
皇上御赐的马夫?看来这个阿平来头还不小。
阿平的行为,又一次引起了凌倾颜的怀疑。
阿平明明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或者离开王府,何必大费周章甚至暗算她也要救走安昌?
还是说,阿平并不知道那晚的事情,而是安昌说漏嘴引起了阿平的怀疑?
所以阿平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救走安昌。正好又看到她在追安昌,所以更加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样,解释得过去吗?
凌倾颜有些烦躁。那么阿平到底是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不知道?
她真是要发怒了,这么件破事,也要动那么大一番脑筋。
仔细一想之后,凌倾颜发现,自己之前想的,都是错误的。
阿平如果知道,他就不会那么蠢暴露这个事情从而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从兰伯的话里不难听出,阿平和安昌的关系并不算很好,所以阿平更加不可能只是为了救他。
这么看来,阿平只可能是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暗算的事情,加之阿平还会武功,凌倾颜隐隐的觉得,阿平应该是有后台的。
蓝泽在王府里是怎么对待她的,所有人都知道。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哪个下人敢这么大胆对她下手?
所以说,阿平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也相当于不把蓝泽看在眼里。
凌倾颜深思熟虑,阿平肯定有个强大的后台了,绝对的!
但是据她所知,蓝泽和他的皇兄蓝风的感情特别好,甚至还有让位给蓝泽的想法,所以阿平的后台不会是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