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耀转身走向虚空，渐渐被黑暗所吞噬。
姬殇有些可惜地看了看阵法枢纽消散的地方，若是能让自己的枢纽把原来的枢纽吞噬，那么这座阵法便能为他所用了。
“可惜……”姬殇摇了摇头，若是强行吞噬，那代价太过庞大，以如今的自己定然是无法承担的，这一来这座阵法便无法复原了。
姬殇回身，向那无尽的虚空走去。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好生眼熟，似乎很久以前便已经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
似乎想不起来了。
姬殇眼中露出沉思的神色，自己似乎天生就对无边际黑暗的虚空就有归属感？
不知不觉中身体打了个寒颤，有些冷。
他似乎想起了冰原？
又想起了北域中那名蓝袍男子。
他如今怎么样了呢……
不知为何他便是能把虚空与这些人或物联系起来。
这好像没有什么联系，姬殇摇了摇头。
他朝着冥冥中召唤他的虚空走去。
这片虚空又恢复了宁静。
……
再睁开眼时，眼前那扭曲的屏障已然不在。
见他睁开眼睛，风耀微微笑道：“我们可算是能走过去了。”
这时宋子书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面纱下万俟绫的呼吸有些紊乱。
风耀嘴唇微微发白，灵力也是已经到了枯竭的地步。
渐渐地，一个时辰过去，天上的那弯血月早已经过了头顶。
“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黑暗中看不清前方的路，但姬殇隐隐感到了些许了冷。
冷？哪里还能冷的过北域的冰原，还有那令他记忆犹新的泉水。
继续走着，他发觉四周的寒气越来越重，另外三人的脚步也明显慢了下来。
“怎么了？”姬殇问道。
宋子书看了他一眼，十分吃惊地问道：“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到什么？”
“实在是太冷了，我觉得我的灵力快要无法运转了。”
姬殇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但只是出了一丈，他便发觉四周的寒气骤然加重。
正要回过头去让三人止步时，眼前的景象令他一怔。
他身前三尺处，似乎是完全不可见的黑暗。
姬殇没有再上前，他似乎感到了近在眼前的危险。
天空突然变得蔚蓝。
四人抬头望去，发觉这样的景象似乎久违了。
这不是在血途之外才能看到的景象吗？
皎洁的月亮，闪烁着白色光芒的星点，还有那蔚蓝色背景的夜空。
姬殇发觉这样的夜空看上去很舒服。
看着，那夜空似乎放大了。
就像天空压下来了一般。
眼睛的错觉吗？姬殇揉了揉眼睛。
确信那夜空确实再向下压，就像天塌了一样。
大地突然被照亮，眼前的景物十分清晰的在他眼前。
几个呼吸之后，他感到了异样的气息。
转过头去大喊道：“快走，这里似乎有古怪。”
背后的三人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万俟绫正抬头望着天空，眼神中闪烁着丝丝的淡漠。
风耀的右脚踏出了一步，左脚轻点在地上，又做着仰望的动作。
宋子书抬首，手放在袖中，手正轻轻握着什么。
姬殇知道，那不会是赤牙。
只因一点，他手指的姿势不对。
五根手指似乎搭在一起，像是在握笔。
看着宋子书左手袖袍中若隐若现，他知道，宋子书此时却是握着袖中的笔杆。
即便天塌下来，你也要与你的笔共生死吗？
只是三人都一动不动。
姬殇又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曾经在北域冰原的时候那些被冻僵的人们似乎也是这样。
只不过这时候只要是逢着还有生机的人，冰凰便会搭救一些。
那时他不懂为何要解救这些人。
冰凰说，那时为了洗清手上的血水。
这时候他总会看看冰凰白皙修长的柔荑，哪有什么血水？
但时间慢慢推移，他似乎明白了冰凰当初说的话。
但如今会有人来搭救眼前的三人吗？
不知为何，他今天总是想起那些曾经的事。
这时，姬殇再回望过去，夜空似乎已经到了眼前，星辰也已到了眼前。
就连那皎月也近在眼前。
姬殇眼中闪烁出思索的光芒，似乎与古书中的记载不同。
“星辰，就是一些非常巨大的会发光的球体，就连域王级别的强者想要全速周游也需要数年。”
“我们看上去很小，是因为它们距离我们太远了。”
“就像你在很远的地方看一个人一样。”
“至于他们离我们有多少距离呢？打个比方，就算是主宰级的强者终其一生不断飞行恐怕也无法到达。”
“而日月，甚至还不如那些星辰大，它们看起来很大，是因为他们距离我们足够近。”
姬殇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星点，它们似乎确实只有这点大小，莫不是古书中出错了？
姬殇摇了摇头，他从小便读遍了冰原之下的古书，都是这般写到。
得到了证实，他便放下了心，继续欣赏着眼前的夜空。
侧边，是一弯皎月，散发着很纯净的光芒。
远方的尽头，是一轮淡淡的光。
将要从那一头升起来。
这是太阳吧？姬殇这样想着。
姬殇食指轻轻点在近在咫尺的弯月上。
入手冰凉，不是想象中那般滚烫。
夜幕洒下点点星辉，遍布在各处，照亮了一切。
姬殇能看在百丈之外是什么，那似乎是一座祭坛？上方悬着一大块冰。
难道寒气来自那里？姬殇这样想着。
祭坛旁边围绕着五名黑袍人，那黑袍人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
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也像是姬殇身后的三人。
姬殇才看清了眼前的道路。
眼前并没有路。
那是深不见底的裂谷。
只要再前行几步，便会陷入万劫不复。姬殇暗自庆幸，幸亏刚在没有往前走。
深渊中传来令人心悸的寒冷，和无尽的黑暗。
就像黑暗中的北岛一样。
原来之前感受到的寒冷来自深渊的底部。
那点点星辰将星辉撒在空中，撒在深渊中，映照出嶙峋的岩壁。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