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雪儿便在门前的庭院中练剑,这是她多年来一直的习惯。
“这剑让你耍的,啧啧如此无力,扭来扭去的,不像是剑法,倒像是在跳舞!”屋顶传来讽刺的男声。
雪儿抬头看去,果然是勝豪那个家伙在屋顶上坐着呢,在这里,能出言讽刺她的,也就只有这个小子了。飞上屋顶,用剑指着他,“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你昨天不是要跟我比划比划嘛?看剑!”说着,便刺向勝豪。
勝豪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来者的剑,嘴角一撇,道:“哇!你来真的呀?好,那就让本少爷陪你玩玩!”放开指间的剑,向后一拉,雪儿便惯性地向前刺去,勝豪转身到雪儿身后,抓住了她的左腕,来了个擒拿;雪儿左转挥剑,勝豪放手退了两步,雪儿脚下一滑,似要掉落,勝豪上前,用力拉住了她的手,她便被他搂入了怀中。
“咦?你的腰怎么这么细啊?”勝豪抱着雪儿的腰,满脸疑惑。
“还不放开!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有意思吗?”雪儿又羞又怒,只得放出声音喊道。
“哼!谁爱搂你似的!”勝豪松手,“要不是看你没站稳,怕你掉到下面去摔个狗吃屎,我才不管你呢!”
“谁要你管!”雪儿飞下屋顶,回到房间,迅速地关上门,捂着心脏的位置。“这是怎么了,心跳这么快?”……
“怎么还成了我的错了?不可理喻!”勝豪没有多想,也自己跑出去玩了……
两天后。
“雪铭?”锦熙来到窗前,就看见了屋里的雪儿。
雪儿走出门来,到他的面前,“锦熙,来找我什么事啊?”
“今日阮家小姐抛绣球,招白姓夫婿呢,不如你去看看?”
“额……”雪儿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小弟还未有过娶妻的念头呢,还是算了吧。”
“哦,原来如此,不过今日城中倒是热闹,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就当是带你熟悉一下临安的环境,如何?”锦熙建议道。
雪儿想到,反正无事,不如随他一起,也是不错。“好吧,对了,你那个弟弟呢,他不一起吗?”雪儿也不知道为何会问到勝豪。
“他啊有这热闹还能不凑?一早就自己跑出去了,说等抛绣球开始前会在竹宣阁等我。不过我们不用着急,未时才开始呢,不如我们先随处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锦熙的脸上依旧带着醉人的微笑。
雪儿也不矫情,应了声好,两人便出来欧阳府。“那个地方,在哪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锦熙淡淡一笑,两人就那么并排走着,许久……
“到了!”锦熙向前指着,雪儿看着眼前如同仙境般的美景——方圆不过五里的湖,四面竹树环合,湖中央是一座小亭,弯弯曲曲的小桥通往小亭,碧绿的湖水静得像一面镜子……
“哇原来繁华的临安,还有这样的地方啊?”雪儿向前迈了几步,惊讶地说道。
“呵呵,这里是我儿时发现的,人迹罕至,不过为了保护这里的美,我已经把这里买了下来,所以,它只属于我一个人。”锦熙笑答道。而在他不经意间,却显出了他的性格。“走吧!我们过去!”他带着雪儿走过小桥,只见亭上挂着一张写着“湖心亭”的匾额。
“‘湖心亭’这名字很雅致嘛是你取的吧?”雪儿看着锦熙。
“嗯,还可以吧,进去看看吧,我给你准备了惊喜!”锦熙背手而立,看着亭帘扬了扬眉。
“是什么呢?”雪儿撩起亭帘,一大桌酒菜摆在石桌上。“锦熙,这是……”
“我知道你早上没吃饭,现在都快到中午了,饿了吧,来,快坐下”锦熙把雪儿拉到桌边,按坐在石凳上,斟了一杯酒给她,而后举起酒杯,“雪铭,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一位能真正明白的箫声的人,如今,我等到了,那个人,就是你。来!我敬你!”他一口饮下,先干为敬。
“锦熙,能与你成为知音,我也感到十分荣幸!”雪儿毫不逊色,一饮而尽。
锦熙见雪儿如此豪爽,更来了兴致,连饮三杯,“好!那就让我们喝个痛快!”
“好!”雪儿跟饮了三杯,“可是锦熙,其实……其实我是……”雪儿想把自己是女儿身的这件事告诉锦熙了,毕竟已经是好朋友了,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了,支支吾吾了半天。
锦熙搂着他的肩膀,坚定地看着她,打断道:“兄弟!不管你是谁,都是我命中注定的有缘人,我的知音!”
雪儿有些感激的望向锦熙,因为他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个给自己温暖的人。没有其他的顾忌,她拍了拍他的手,如男儿一般粗狂地说:“好兄弟!”而后再次痛饮了几杯……
酒过三巡……
“好了,喝得差不多了,雪铭,跟我来!”锦熙拉开侧亭帘,眼前出现了一个石梯,迈上一阶,朝着雪儿又招了招手。
“好!”雪儿走近,“原来,这个亭子是两层的啊”
“嗯,跟我来!”锦熙带雪儿上了楼,只见楼上的屋子里,各种乐器陈列有致。
雪儿眼前一亮,因酒醉微红的脸颊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哇不错嘛!”她抱起手边的琵琶弹了起来,转身放下琵琶抽出短笛,吹了一会儿,走向扬琴,以内力将短笛插回原位,弹奏起扬琴来,琴声缓柔,让人听了很是轻松,而后一个侧翻弹起古琴,那琴音如高山流水般清扬激荡,像是一曲交响的高潮,突然,脚踩石桌,横越而过,一把摘下挂在石柱上的阮,轻轻拨动起来,渐渐地,声音变小了,但却让人有种余音绕梁之感……
“好!”锦熙拍着手走到雪儿身边,赞叹道:“雪铭,你真是乐理天才啊!”
“锦熙见笑了,雪铭也只是略懂,怎谈得上‘天才’二字?对了,现在大概是午时了吧,我们回去吧!”雪儿放下阮,说道。
“嗯,勝豪应该已经在竹宣阁等我们了,我们这就过去同他汇合吧。”
“好!”雪儿应道,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甚是开心……
竹宣阁。
“各位,今天是小女抛绣球,招夫婿的日子,首先谢谢各位的捧场!”阮老爷在阁楼上说道。
楼下响起一阵喧闹——
“阮老爷,不管是谁抢到绣球,就真能娶到阮小姐吗?”
“是啊!到时候可别赖账呀!”
“对对对!您可是临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呀!”
……
阮老爷接着道:“各位稍安勿躁,我阮某今日以阮家全部财产作为担保,只要是白姓公子接到绣球,那就是我的乘龙快婿,请各位放心,等未时一到,就正式开始!”……
“锦熙,这儿好多人啊,你那个弟弟在哪等你啊?”雪儿四处张望着。
“应该就在这附近吧!他啊,皮的很!你是找不到他的。”
“这我倒是看出来了。”雪儿被人群挤到一边,忽然,不知是谁搂住了腰,耳边响起一句熟悉的话“咦?你的腰怎么这么细啊?”
“你!欧阳勝豪!你是不是有病啊!”雪儿转身脱离他的手臂,怒斥道。
“哈哈瞧你那样,真是的!大男人的还怕人碰。像个女人似的!”勝豪猛地静下声来,“我说,你不会真的是个女人吧?”未等雪儿回答,又自顾自的大笑道:“哈哈你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
勝豪的话,吓了雪儿一跳,“还好,以为被看穿了呢!”她暗想着,轻抚了下胸口大喊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我就……”
勝豪撇着嘴,“你舅……你舅什么呀?还舅妈呢!哈哈”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好了,别斗嘴了,你们看,马上要开始了!”锦熙指向阁楼。
“未时已到,请阮小姐!”刚刚落音,以为体态优雅,线条匀称,身着盛装的美人走了出来,她四处张望,寻找着那日的“白公子”,可却望遍眼底也为看到“白公子”的身影。她等待着,她总觉得,他一定会出现的……
“喂!你不是姓白嘛,怎么不过去看看啊?兴许还能白捡个媳妇呢!而且那位阮小姐,还挺好看的呢,我看挺配你的!”勝豪调侃道。
“我才不去呢!要去你自己去!”雪儿转身要走。
不过这可让勝豪玩心大起。“嘿嘿,看我这次怎么让你好看!”想罢,便迅速地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扛起雪儿就要往阁楼下跑。
“勝豪!这样做不好,你快放雪铭下来!”锦熙阻拦道。
“哎呀,哥,我只是开个玩心,吓他一下,不会让他接到球的,放心,放心!”勝豪小声说完便没再理会锦熙,径直跑走了。
“勝豪!喂!”锦熙一直都拿这个弟弟没有办法,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到了阁楼下。
勝豪放下雪儿,正巧不巧地立在阮小姐正下方,阮小姐一眼便认出了她期盼已久的“白公子”,便立马吩咐下人拿来她特意准备的绣球。只有她的人才知道,这绣球上涂了一层特制的黏胶,这种黏胶只有用特制的药水才能融化开。
她小心翼翼地拉着绣球没有抹上黏胶的地方,毫无预兆地松手,只见那绣球直直地掉到了雪儿的怀里,刹那间,周围的人都傻了眼,勝豪更是有些手足无措,解开雪儿的穴道,拉着她就想跑,可怎知雪儿的双臂被那球粘得牢牢得,动弹不得,还没有等他们解释,已经被一拥而上的家丁带回了阮府,阁楼上的阮小姐见此,浅浅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