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街头。
“真是不巧,今天去扬州府的船竟然提前了,我们去哪呢?”紫姗有些扫兴地问向一旁的沈霂白。
“累了吗?在街上逛了这么久,很累了吧?也不知道去哪里好,那就回去吧,明天,我再带你去扬州府玩。”霂白敛过紫姗头前的碎发,温柔地询问道。
“嗯,那好吧!反正只要有你陪我,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紫姗低着头,白皙的脸颊上泛起点点红晕。
两人走过街角,突然,角落里跳出几个挥舞着匕首的男人,直接将两人围了起来。
霂白立马挡在紫姗前面,警惕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领头模样的刀疤男耍耍手中的匕首,阴笑道:“首先,当然是要劫财啦!”
“好!不就是劫财嘛,给你们钱便是了!”霂白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那刀疤男。
刀疤男一见手中的大额银票,顿时一乐,“呦还真是个阔少爷呐,行啊,你,可以走了!”
“走!”霂白牵起紫姗欲要离去,却被刀疤男挡下。
“站住!我让你走,可没说让她走啊!”刀疤男走到紫姗身边,伸手想摸她的脸。
“拿开你的脏手!”霂白一把推开刀疤男的手,将紫姗拉到身后。
“呀哈?还来劲了你?兄弟们,给我打!”说罢,几个人抓住霂白,直接将他按在地上,他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成功。
紫姗见状惊恐不已,大喊救命,可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没人来管这“闲事”,看着霂白被打,心中直痛,无奈自己只是个弱质女流,除了流泪呼救,别无他法。
“霂白……霂白!”紫姗不停地扭动,试图挣开束缚她的那双手。
“紫姗,我没事!混蛋,你放开她!”……
“残夜,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在打架啊?”紫梦指向不远处,“咦?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是姐姐的呀?他们不是去了扬州府吗?”她将手放在耳边,仔细听了下,惊道:“真的姐姐!她在求救!”
“什么?那我们快过去看看!”说罢,两人奔向街角,看见眼前的一幕。
“住手!”残夜的喊声,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哪儿来的小子,多管闲事,赶紧滚开,爷饶你不死!”刀疤男嚣张道。
“大言不惭!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的命吧!”语音刚落,残夜已到了那刀疤男面前,右手一背,只是用左手往他胸口一挡,只见他直接被打飞起来,撞上了后面的墙,落地,口吐鲜血。其他人都被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惊呆了,连忙纷纷跪地,一边求饶,一边磕头。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百姓,否则……”残夜冷冷地威胁着。
“不敢了,不敢了!”几个人扶起受伤的老大,慌张地逃走了。
残夜走到霂白面前,伸出右手,“你不要紧吧?”
霂白看了看他伸出的手,没有去碰,正好此时紫姗跑来自己身边,残夜见此,便收回了手,任紫姗扶起他。
“没事!”霂白捂着胸口说道。
紫姗从腰间抽出一条丝帕,轻轻擦了擦霂白嘴角的血,心疼地流泪。
“傻瓜,哭什么,我又没有死掉,咳咳……”霂白对紫姗笑笑,擦干了她眼角的泪。
“姐姐,表哥,你们不是去了扬州府嘛,怎么会在这里被人家打啊?”紫梦问道。
“还是先回去吧,我看霂白伤得不轻呢,等回去了再说吧。”残夜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四人这才不再多话,回了夏府。
深夜的竹林,阴森恐怖,月色很暗,四周安静得可怕。竹林间,依稀看到一个黑影,突然,一阵风袭来,吹得竹叶沙沙作响……
“师傅,我来了……”闻声,只见月光下那深蓝色衣摆随风而动,他躬着身,双手抱拳,手中,握着一把折扇。
“呼——”那竹林间的黑影瞬间闪到他的面前,过了好一会儿,那高大的黑影才缓缓转过了身,他浑身都被一件黑色的斗篷包裹着,只留下一双犀利的眼。他左手一抬,面前的深蓝色才直起身来。
半晌,黑斗篷才发出了浑厚的男音,依他的声音,就知道此人的内力非同一般。
“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没有受伤吧?”
“多谢师傅关心,弟子没事!”直到开口,深蓝色才抬起了头,不错,此人正是沈霂白。
“嗯,以你的功夫,就算不还手,那些个无名小卒也伤不了你,不过,你的计划要尽快实行才好。还有,今日救了你们的那个年轻人是谁?看他的内力,也不像是这个年龄应有的。”
“回师傅,他叫残夜,不对,准确地说,是现在叫残夜,是前些日子紫梦救回来的,他没有以前的记忆,而且他……手中竟然有一把玄铁宝剑——夜。”
“夜?难道他与上官凌峰有什么关系?尽快除去他,免得日后坏了我们的事!”黑斗篷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弟子明白,本来还想收归己用,但看如今的情况,似乎除去他为好。不过,现在黄龙将军在夏府内,我的复仇计划恐怕只能等他回襄阳后才好实行。”霂白脸上清冷地说着,完全看不到平时的温润。
“好,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就好,我给你带了个帮手,晨歌!”黑斗篷轻唤一声,一阵铃铛的脆响,那响声携着寒意慢慢逼近,终于,一位着血红色纱裙的女子出现在了霂白的面前——血红色的纱飘逸,在这阴冷的月光下十分扎眼,女子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行动前前后后地摆动,黑亮的长发律动,美眸清冷,朱唇含丹。纤细的脚腕上系着串金铃……
霂白心惊,“这红衣女子如此冷艳!虽有倾城之姿,但身上散发出阵阵杀意,如同地狱天使一般……”就在他还在愣神之际,黑斗篷开了口:“霂白,见过你师姐,晨歌。”
“哦……是!晨歌……师姐!”到今天,霂白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师姐。
晨歌走近他,从腰间抽出一支短笛叫道他的手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吹响此笛便可,这些日子我会潜伏在夏府附近,听到笛声,便会尽快赶到。”她的声音很冷,很冷,虽说着帮忙的话,但却让霂白听得毛骨悚然。
“好,多谢师姐!”霂白接过短笛,没由来的一阵畏惧感,这是自师傅以外第一次对别人有这种感觉。
“好了,霂白,你快些回去吧,该出现的时候,我会出现的!”
“恭送师傅,师姐。”霂白低头而送,再抬头时,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已是深夜,残夜躺在床上,正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突然,听到窗子有些响动,于是屏住呼吸,佯装晕厥。
果然,一黑衣人提剑而入,挥剑之时,残夜猛地跃身而起,黑衣人见此,当即破窗而出,残夜一个飞身便追了出去,不过到了院中,那黑衣人却立在残夜对面,丝毫没有逃跑之意。
“你是何人?因何暗算于我?”残夜质问道。
黑衣人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挥剑而上,箭步直冲,剑尖直指残夜的胸口。
残夜一个闪身便闪至黑衣人左侧,扼住了他的左腕,因为他是左手持剑!
黑衣人右手化掌,朝着残夜头部拍去,残夜只好松手而后仰,躲过这一掌,黑衣人乘胜追击,持剑下刺,残夜急速翻转,一手挡过他的剑,一手直击他的胸膛。黑衣人立刻被打退了数步,飞身上了屋檐,逃离庭院。
“此人招招杀气十足,到底是谁要取我性命?莫非是我以前的仇家?不行!我得追上去问个清楚,就算有诈,我也要一探究竟!”想罢,便追了出去。
黑衣人左躲右避,最后进了一个房间,很快地换上了深蓝色缎褂,坐在桌边,刚刚拿起茶杯,就传来了叩门的声音,放下杯子,走去开门,不出所料,残夜真的找了来。
“是残夜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霂白淡定地问道。
“霂白兄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残夜用目光迅速地在他房内搜寻了一边,“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我抓的一只野猫有没有在你这里,刚刚看它跑到这边儿来了。”
“野猫?残夜老弟说笑了吧,我这儿可没有你要找的野猫呢!”霂白笑道。
“是这样啊,好吧,深夜打扰霂白兄休息,实在不好意思,我再去别处找找,不弄死那畜生,每天定搅扰大家休息。”
“呵呵无妨,无妨……”霂白干笑了几声。
“那残夜就先告辞了!”残夜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小院,心中暗道:“难道不是他?可我明明是追踪黑衣人过来的,可是他不会武功啊,而且,也似乎没有什么杀我的理由啊!算了,那人既然要杀我,这次没有得手,他一定会再出现的。”
“残夜……看来我是低估你了,要不是怕师傅和师姐怀疑我的能力,找师姐出马,今天定叫你丧命于此。好吧,就让你再多活些时日!”霂白刺杀失败,又被残夜暗讽为“野猫”,心中大为不爽,看着残夜的背影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