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刚刚醒来的灵凝睡眼迷蒙，揉了揉眼睛，还在疑惑中“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似乎并不记得刚刚梦中所发生之事。
“刚刚。”
步清寒再望向窗外，此时梦魇已经逃远，再追已经没有意义。
“师父你拿着剑干什么？”
灵凝揉了揉头痛的太阳穴，已然将刚刚梦境中所发生一切忘怀，徒留步清寒犹自尴尬。
不过这样也好，否则被她知晓自己的师父在梦中，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日后恐怕无言相对。
再扭头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
“你再睡会吧，明日我们启程，要去南山那边，听说那里曾有上古仙人的遗迹。”
“这么快？”
灵凝有些诧异“师父不是说，一切都要顺其自然的么？”
曾经的确是这样想，可刚刚进入她梦境之后，步清寒却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梦中人们放松警惕，是自己最真实的时候，而最真实的灵凝，并不相信步清寒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修成极天术。
不知是因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负还是其他，步清寒决定将一切计划都提前，极天术他必须修成，彻天萧他必须炼化！
至于刚刚那只小梦魇魔，日后，自然回找他算账。
步清寒将凌寒剑收起“重新做回桌边，距离天彻亮还有些时候，你再睡会吧。”
“不要了，师父一夜除妖都在奔波辛苦，作为您的弟子却在这熟睡做梦，我……”梦？灵凝一楞，脑中有些疑惑印象，却想不起来。
“咦，刚刚我似乎梦见师父了。”
步清寒正欲倒茶的手一抖，却不得不故作镇定“是么？”
“奇怪，我梦见师父……”灵凝皱眉，只觉脑海中片段一闪而过，细想却越来越模糊“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步清寒强自镇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日后，你不要如凡人一般睡觉了，和我一起打坐吧。”
“打坐？”
“恩，就是，在浅眠中冥想修行，这样，就算有人想趁梦境，对你趁虚而入，也无从下手。”
“呵呵，师父多虑了，谁会对梦境中人动手呢？何况我有师父在，师父会保护我。”
这一刻步清寒真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告诉自己的徒弟，刚刚侵入她梦境之人，正是他师父，并且弄巧成拙，竟然让小小梦魇魔得逞。
想他步清寒生下来便是半仙，二十岁时便得金仙之身，世上那个仙人不去仰慕他？那个妖魔不畏惧他，如今却栽在了一个梦魇里……
想到气处，捏着茶杯的手指都不觉开始颤抖。
内阁的灵凝隐约察觉到事情古怪，没有再敢多问，只得缩回床上———毕竟这是她最后与床相依的机会了，日后极有可能如师父所说，唯与入定相伴。
时间在浑噩中溜走，灵凝一直在浅眠，外阁的步清寒则一直在回想梦中的一切，深深的自责。
知道天完全亮时，师徒两人各怀心事，这才开始收拾房间，准备再度启程。
离开小镇后，步清寒欲御剑直奔南山，灵凝下意识跳上凌寒剑，却被步清寒拒绝。
“自己不也会御剑？”
“可是，师父载我更快啊。”灵凝有些不明所以。
“如此懒惰，日后还谈什么斩妖除魔，为玉华效力！”
灵凝被训的一头雾水，却无法辩驳，只能委屈取出自己随身佩剑，跟在步清寒之后。
之后几天两人一直在行路，很少在到人世间去，并且步清寒也变得寡言少语，除却必要与灵凝说话时，步清寒几乎都在沉默。
这样奇怪的气愤终于在第四天下午，灵凝收不了压抑，爆发。
“师父！”
正欲御剑升天的灵凝忽然丢弃了佩剑，望向步清寒一脸固执“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让您这么责罚我！”
不是你犯错，而是我……
步清寒再心底叹息，无奈捡起佩剑，重新送到灵凝手中。
“你没有错。”
灵凝更加委屈“那为什么！”
“可能是……最近师父急着赶路，所以忽略了你。”想了想，干脆冷硬下心肠“如果你觉得太累，跟不上这节奏的话，可以回玉华去。”
灵凝咬唇，听出了大概“师父这是在赶我走？”
“不是。”
“我有给你添麻烦吗？师父嫌我御剑慢，耽误了你的时间。”
“不是，别胡思乱想。”
“那是什么？自那天自渔镇出来后，师父就一直对我冷淡异常，这几日我也一直在思考自己错在哪里，可我实在想不出来。求师父能不能告诉我！”
“凝儿。”步清寒最终无奈“不是你的错，是为师。”
灵凝一直注视他，等待回答。
“是为师最近一直心急赶路，忽略了你，日后，不会了。”
“师父。”灵凝看向步清寒自责的模样，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言行无状，上前欲道歉“是弟子严重了，是弟子不理解师父在先，求您原谅。”
步清寒垂眸看面前女孩，无奈摇头。
自己怎么能责怪她？
是自己一时疏忽，竟让那小小梦魇有机可乘。
“走吧。”
步清寒率先踏上凌寒剑，忖了村又回过头来“要为师载你么？”
灵凝看了看步清寒身下的凌寒，最终摇头。
师徒二人最终远垮千山万水，最终来到南海以南，海上南山。
南山，据说此山曾有真仙在此坐化，登天而去，离去前真仙为后人留下无数契机在山中，只待有缘人前来悟透，倘若得到里面的大道，足可自称一派。
“师父修的不是极天术么？为何要走别人的路。”
“修仙之法看似不同实则却又千丝万缕的联系，极天术之所以称为极天，是因为他有逆天改造的能力，儿这位真仙则由人直接登临天界，可见于极天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灵凝听得似懂非懂，两人最终在一处绿荫环绕下落下。
南山，因为坐落在南海之中，凡人纵然乘舟造船亦难抵达，故而山上绿植繁茂，灵气充沛，灵凝刚刚下剑，便听见丛林出传来阵阵鸟鸣。
“嗷呜……”
一声奇怪的声音自灵凝乾坤袋中传出，灵凝好奇贴在耳边细听，竟觉得耳熟。
是……
袋子一打开，一团雪白滚落出来，看见面前灵力充沛的南山后，竟兴奋的原地打转。
“狐狸？它怎么来了？”
灵凝看着地上的毛球，一时有种目眩之感————这家伙什么时候进了乾坤袋，自己居然不知道？
“这种动物灵气颇高，一般都是先知先觉，恐怕对此次计划早有预谋。”
地上狐狸的目的被步清寒揭穿，讨好蹭了蹭灵凝裤脚，似乎在央求。
“正好，既然是它自己的意思，那边放生它在南山吧。”
“如此，也好。”
灵凝俯身摸了摸小白狐毛茸茸的脑袋“既然你已通灵，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那便去吧。”
小狐狸眯眼，蹭了蹭灵凝手腕，结果小家伙一动，灵凝但听耳边叮铃脆响。
再往狐狸下颚一看，竟是那只从来都不会发出声响的铃铛。
“它居然也会响了。”
“这铃铛应该是见灵器，难怪这狐狸开窍如此快，原来是因为它。”
步清寒俯身将铃铛在手中垫了垫，看向小狐狸的眼神一时间竟是无奈。
“凝儿，我终于知道你修为止步不前的原因了。”
“什么？”
“都是它。”步清寒无奈戳了戳雪白的毛球“这家伙，你救了她，可它却间接害惨了你。”
灵凝听得有些发蒙，但看步清寒那略微责怪的眼神，也隐约明白什么。
“师父曾经说过，我修为止步不前，是因为妖气入体，与真气相互冲撞的原因。”
“当初我也是如此以为的。不过如今看来，都是它……”抬手一指狐狸下颚铃铛“这小东西是件灵器，认了主，竟因为距离你最近，偷偷吸收你灵气，转送给这小狐狸。”
“什么？”
灵凝怒不可遏“那我岂不是白白背负的修仙废柴之名？”
“到也不全是，我和掌门都推算过，你今生命格与仙无缘，注定不可能有大作为。”
“……”灵凝嘟嘴“师父你要不要这么直接啊，好打击人的。”
“但是，资质到也不是那么差，不过由于这个小家伙，耽误了你的进程而已。”步清寒轻笑，再举目打量眼前山清水秀，葱葱南山“还好此次你跟我下山，历练同时找到了这个小祸根，如今它离开了你，你便可以重新修仙了。”
灵凝闻言不禁弯了眼睛，险些跳起来“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向梦涟漪她们一样，不用再担心成为废柴了？不用再担心给师父丢脸了？”
就算不能成为金仙又怎样，她要的很简单，不过是有资格跟在他身边，如今自己资质虽说不是旷世奇才，但至少有资格拜师在步清寒门下，以后看谁还敢嘲笑她，间接嘲笑步清寒没眼光！
灵凝觉得自己洗脱掉废柴之名，一身轻松，再看小狐狸，也并不觉得讨厌。
“算了，也许是命定的劫数与缘分，曾经那些灵气修为就当送你了，但是以后，不许再打我的注意！”
小狐狸闻言立即立正站好，摆出严肃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