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的杏子尴尬地看着身边的杨沛。
“是糖糖，语气不善，说不要我参加她的婚礼了。”
“糖糖？她今天好像跟湘湘在一起商量伴娘的事情啊。”杨沛把哈根达斯递给杏子。杏子脸色一变，面上不知是惊恐还是兴奋。
终于，你这个蠢女人终于发现了吗，不知道你是何感觉呢！
“看来……湘湘大概是知道了……”杨沛淡淡地说。
“沛哥，会不会毁了你的大事……”
“如今合约已经签下来了，今后比较危险，不要给他们捉到漏洞就好。”杨沛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湘湘的深情和善良还能为他拖延时间。
“为了你，我无悔。”
杏子微微一愣，心中冷笑，呵呵，是不是你的每场戏都能做足。
杏子把目光微微移开，“杨总说笑了，我们各取所需而已。上次的报纸绯闻我还算入戏吧。”
若爱我，如何会利用我的名节为自己获取利益。要不是麒麟集团的长久合约和麒麟集团的代表当场出面向媒体担保杨氏公司的信誉，自己现在恐怕早已身败名裂了吧。
一呼百应，麒麟集团的影响力一如从前，所有的媒体都干净利落地闭了嘴。一夜之间再也没人参与这个话题，关于该话题的网页论坛也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这是一场配合的过于默契的戏，由杨沛主演，章麒从容收尾。从容到仿佛一切都在章麒的计划之内。
杏子不敢去想章麒怎么看待这件事。她根本不敢奢求章麒相信她是无辜的，她是人前楚楚可怜被为谋求暴利胡编乱造的媒体陷害的绝世佳人。
既然你不可能爱上我，那就蔑视我吧，在你心里能挑起一点点极端的情绪，可能对我都是一种奢望。
杨沛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轻挑起自己的那一份哈根达斯，巧克力雪球中细致地夹着碎碎的曲奇，他默默含了一口，“你怪我。”
“杨总，我们只不过逢场作戏，各自从中拿取利益。有什么怪不怪之说呢？”杏子的目光投向别处。
“没错，我利用了媒体，利用了湘湘的善良向章麒索取合约。今后杨氏的前途不用愁了。我想即使是麒麟集团也不能如此公然地扇自己一个嘴巴，搬开我这块大石头。这个行业，再也没人压得住我。”杨沛的目光冷冽地瞥向杏子，“商场如战场，这样大的硕果，总是需要牺牲的。”
“我对杨总来说怎么算的上是牺牲。”杏子的目光移了回来，满含笑意地瞥向杨沛，“况且杨总是不是高估了自己的成果？你最终不过是利用了一个女人，做了麒麟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杨沛没有抬头，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绪，只不过蔑视他的杏子，完全没有看出来。
这还牺牲的不够多吗，我所爱的女人对我完全没有尊重，信任，和爱可言。
这还牺牲得不够多吗，寄人篱下，低声下气，只为有朝一日能爬到麒麟的头顶。
这还牺牲得不够多吗，对自己所爱的人有口难言。
“呵呵……”杨沛抬起头，掩去眸里彻骨的疼痛，“看门狗吗？狗就狗吧，迟早有一日，我能吃光麒麟的肉，让麒麟永无翻身之日。”
杏子微微一笑，那美丽的笑容中是彻骨的蔑视，对章麒绝对的崇拜信任，和知道自己必然牺牲在这场硝烟中的淡然。
如果可以，我愿意在章麒手上灰飞烟灭。
这才是视死如归，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章麒，你怕是，要动手了吧。”说不定前世，前世的前世，你都是杀害我的人，而我却这么坦然，如同归家，这么心甘情愿地让我的鲜血浸透你的指尖。只要一点，我都能含笑死去。
杨沛的身体僵硬了。
她终究，彻头彻尾是章麒的人。
没有人注意到面前精致餐巾纸篓子里有一种电子设备特有的灯光一闪一闪，也没有人注意他们身后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人，默默翻着今天的股市报纸。
李川正在办公桌边的躺椅睡觉，突然又来了封邮件，他猛然惊醒，皱着眉打开邮箱，点击着接收下载按钮。
“就要开始了……”李川感到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大剂量地释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