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剩半个月了,林湄每年都和曾朗轩一起走,今年也照旧和曾朗轩联系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曾朗轩说他想提前三天走,林湄想了一下,告诉曾朗轩说她也想提前请假,和曾朗轩一起走。
曾朗轩说买票的事就交给他好了,他告诉林湄,他去东京做交流学生的事情定了,3月份开学就动身。林湄在电话里听出他很高兴,就连忙祝贺他。曾朗轩笑呵呵接受了林湄的祝贺,接着说他看上了一套房子,想请林湄过来给他把把关。
林湄不好推辞,她以前答应了人家,现在一下子不管也不好,何况人家还刚答应帮她买票。她和曾朗轩约了时间打算周六一块去看房。怕江越多心,林湄就没有把这件事跟江越说。
今天林湄下班早,早早就回到了晓月苑。她打了个电话给江越,江越说晚上回来吃饭,林湄就在小区的菜店买了些菜顺便带回家。今天她去了郊区采访起了个大早,现在感到很困。把米饭先焖上后,林湄看时间还早,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林湄被一阵门铃声惊醒了。她以为是江越回来了,也没穿外衣,穿着睡裙就迷迷糊糊地下床去开门。
可是打开门一看却是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年轻女子。老太太中等个子,仔细看年轻时应该容貌不错,穿的衣服虽然在大城市的人看起来有些落伍,但从神情和打扮上一看就是个精明利落的人。老头个子很高,长得和江越有点像。而年轻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一直帮老太太拿着包。
老太太满脸疑惑地问:“这是江越家么?”林湄打了个寒噤,马上意识到这是谁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睡衣非常后悔,怎么就在这时候睡觉呢。“是的,您是江越的妈妈吧?”林湄问。
“是啊,你是?”老太太说。“我是他女朋友,您快请进。”林湄赶紧把他们往屋里让。几个人跟着她往屋里走,到了客厅把东西方向,老夫妇就东张西望地到处打量。林湄把人让到沙发上坐下,就急忙进去换衣服。
进了屋,林湄先顾不上别的,赶紧给江越打电话。江越接到电话也吃了一惊,说父母说年前来,但没说哪天,他还以为下周才能到呢,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也没跟他打招呼。
林湄一听江越也不知道,也没法埋怨他,就说你快点回来吧。江越说他这里正在接待一个客户,送走客户他就回来。
林湄无法,换了衣服之后只好出去。她觉得非常尴尬,浑身都不自在,可是又不能不出去。到了客厅一看三个人都在沙发上坐着小声说话,看到林湄出来话就停止了。
江越父母看样子都不到六十岁,而江越妈妈一看就是那种平时在家里发号施令,说了算惯了的人。看到林湄出来,她就开始问林湄的情况,什么多大了,在哪儿工作,家是哪里的,父母是做什么的,连每月挣多少钱都问了,简直比查户口还仔细。
最后一个问题让林湄非常反感,可是还糊弄不过去,老太太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不可。接着老太太就开始问林湄和江越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林湄如坐针毡,她从来没有这么盼着江越快点回来。
好不容易瞅准了话缝,林湄就说要到厨房做菜,让他们先歇一会儿。江越妈妈听了就说他们从家里带来了很多江越爱吃的土特产,她要告诉林湄怎么做,也跟到了厨房。
到了厨房,老太太就开始发号施令,简直拿林湄当一个小工使唤。林湄实在难受,说您路上辛苦就先歇着,我自己做就可以了,可老太太硬是不走,说她不知道江越喜欢吃什么,一定要在厨房呆着做菜。
林湄正在厨房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总算听到门铃响起来了。她急忙走出去开门,江越妈妈知道可能是儿子回来了,也跟了出去。
“爸,妈,你们来怎么事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啊。”江越一进门就说。“接什么接,有地址,我们又不是不认路。你上班忙,再说还有小华跟我们一起走,帮着我们,自己这不也找到了?”江越爸爸说。
“对了,小越,这是你舅妈的侄女章华,去年大学刚毕业,想到京都来找工作,这次就和我们一起来了。小华,快过来见见你越哥。”江越妈妈说。
章华一见江越就红了脸,走过来柔柔叫了声“越哥。”江越对章华笑了一下,就听章华说:“我小时候见过越哥,可能越哥都不记得我了吧?”江越说了声“是没印象了”,就开始和父母说起话来。
看江越回来了,接着江妈总算不去厨房了,坐在沙发上开始和儿子聊天。章华也坐在江妈身边,时不时插一句嘴。林湄见状赶紧进了厨房做菜。
江越妈妈带的东西占据了大半个料理台,林湄左看右看,不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办,只好拣出来两样自己能做的开始处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米饭肯定是不够了,她又把米饭盛出来再做了一锅。
本来林湄以为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吃饭,所以晚饭只准备了三个菜的原料,可是现在菜肯定是不够了,她只好又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找了点东西出来,再加上江妈带的东西,总算凑足了六个菜。
江越中间进来了一趟,又被林湄给推了出去。她担心江越过来帮她让江爸江妈看了心里不高兴,所以宁可自己累点。从江妈的表现来看,她的态度可不太友善。林湄想,今天她的出场给江爸和江妈的印象已经够差了,她可不想再雪上加霜。
江越亲了她一下,说声“辛苦你了”就出去了。林湄把菜做好端出去,看看客厅里四个人正聊得欢声笑语。她说了声“吃饭了”就又回去端菜,江越见状也跟进来帮忙端。
章华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的意思,林湄也不想理她。吃饭的时候,除了江越,没有人主动和林湄说话。章华坐在江妈旁边,反客为主,不停地给江妈夹菜,把江妈哄得很高兴,林湄坐在边上看着这一幕,心里别扭,一顿饭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