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个功成名就的英雄都可以被历史铭记,向那些被供奉在海格斯神殿的无名英雄们致敬,虽然他们没有姓名,虽然他们已经被历史遗忘,但我相信,很多年后,当沉入海底的海格斯神殿,被后辈们扫清淤泥重新人间之时,他们的故事必将让人们传诵!
——选自《维特尼亚大陆万年史第三十七册卷首语》
“巴特,还在看书么?现在的孩子很少有你这么喜欢书了,我在这个图书馆工作有三十年了,看着你从七岁到现在十七岁,唉!时间过的真快啊!”苍老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回荡。“奥利维亚爷爷,我就是喜欢看书,你这里的书真多,我觉得让我在图书馆里看一辈子都看不完。”一头卷发的少年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孩子,来,我带了小女儿做的小面包,还从家里偷偷拿了点卤兔肉,我们坐下边吃边聊。”老者向少年招招手,拍拍身前的小圆桌。“这么多年了,也只有能和你聊到一起去,外面那些粗鲁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书有多么宝贵,只知道吃喝享乐,来,今天我给你讲讲大陆流传的最少,知道人最少,却最精彩的历史。”
少年一听老者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将手中的书插回书架,迅速坐到老者的对面,“爷爷,你快讲吧,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上次你讲的奥赛德大帝的故事特别好听,我都想回到那个年代去一睹英雄们的风采了。”老者捋着下巴上的白胡子,慈祥的看着年轻的巴特,眼神中的自豪、赞许、心疼、羡慕……种种情绪充斥。
看着巴特坐稳,老者从身后的柜台格挡中拿出一个小布包,讲布包摊开在桌上,慢慢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迅速弥漫,巴特抿抿嘴巴,“爷爷,你每次带的卤兔肉都那么好吃,真不知道莉娜阿姨是怎么做的,比镇里卖的还要好吃。”说着,巴特迅速伸出手向桌上的卤兔肉抓去,似是担心慢了兔子会爬起来跑了似的,老者在巴特的手即将抓上兔肉的霎那迅速将包裹抱在自己面前,伸出另一只手,在呆住的巴特眼前做着奇怪的动作,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改变,由一个慈祥的老头变成了一副奸商的模样,“嘿嘿,小子,想吃我的兔肉,你也得把你的珍藏拿出来吧,前几次我可是很好心的什么都没有让你付出哦!”,“唉!爷爷,你不能这样,我还是个孩子啊,您怎么能够欺负一个小孩子呢,我这么无知,这么善良,这么的……”巴特一副委屈、无知的表情,腆着脸向老者絮叨着,但老者的表情似乎定格了,就一直这么望着巴特。
“嘿嘿,别欺负我年龄大了,要尊老知道么?再说了,你不想听我今天的故事了?”一听到老者说到故事,巴特瞬间就不再说话了,迅速从背后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呐!我今天就带了这么多,我很诚实啊,该看看你的诚意了。”“嘿嘿,这还差不多,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作为汉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家里的各种珍藏还会少么,汉斯家族这么多年一直经营着镇子里最大的一处酿酒厂,作为唯一继承人的你,我还是知道的,你也是个小酒鬼,年纪轻轻还没成年就学大人们喝酒,身边一直带着不外卖的珍藏酒,老是自己喝多没意思,也让我这个老头子过过瘾呗。”老者一把抢过巴特手中的酒瓶,放在鼻子边一边闻一边陶醉的说道,“说起来,你们汉斯家的这种酒,已经不多了吧,酿酒的八格果现在基本找不到了,我记得年轻的时候喝过一次,回味无穷啊!”巴特一脸无奈的望着老者,“我说,奥利维亚爷爷,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借请我吃卤兔肉来骗我的酒的?”沉浸在酒香中的老者一边沉醉一边随口说道:“那是,不然我费尽心思的瞒着你莉娜阿姨偷偷,咳!不对,不是偷,也不是,哎呀,不说了,来,我们一边喝一边给你讲故事,啊,好喝啊。”老者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到后面,已经对着瓶子美美的滋了一口。“爷爷!你不能这样,这个要一起喝,你别喝光了,就这么多了,给我留点!”巴特伸手向老者手中的瓶子抓去,却扑了个空。“行了,废话不多说了,就一口你就心疼,你还想不想听关于上古奥维斯大圣的故事了。”老者话刚一出口,就看到刚才还是一副任性少年模样的巴特已经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两眼放光的望着自己了。
“爷爷,说实在的,这都十多年了,我基本上从一开始学认字就每天跑到这里来看书了,尤其是历史英雄书籍,很多的历史人物、帝国变迁史、人物传记等等,我都可以把他们的事迹背出来了,像先哲索托的一生,大力士托尔泰勇斗恶龙,奎斯家族史,瓦尔纳帝国变迁史,血色帝国没落史,铁血帝王林纳雷尔自传等等,可是,好像没有听说过有奥维斯大圣这么个英雄啊,爷爷,你是不是故意想骗我的酒喝?”少年由一开始的兴致勃勃的回忆到逐渐的狐疑,一双手突然抓住老者握住酒瓶的手,“让我猜对了是不是,好你个老头子,我的珍藏啊!”巴特盯着握在老者手里的酒瓶,一脸的心疼。老者松开握着的酒瓶,脸上恢复了老年人独有的慈祥,“傻孩子,爷爷在面对历史的时候从不撒谎,我的家族,传承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守护着历史,我们是历史的记录者,是历史的宣扬者,我们属于历史,我们终于历史。”巴特望着沐浴在阳光照耀下的老者,突然觉得阳光从没有过的刺眼,那个风趣的老头子从来没有过的如此肃穆与硬朗,似乎是什么东西突然回归到了他的身上。
“嘿嘿,这才像样,看你的眼神,爷爷我是不是特别英俊、潇洒,告诉你,爷爷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咱们镇子上的美男子,那时候走在路上,唉!唉呀,好吧好吧,爷爷的故事以后再讲,看你那眼神,都要吃人了。年轻人啊,不要这么冲动……”巴特望着这个瞬间转变的老头子,突然有点想把刚刚建立起来的崇拜踩在脚下狠狠蹂躏的冲动,“你够啦!从没发现你的新技能,还会自恋,对面前的兔肉和美酒尊重点好不好!”巴特瞬间爆发了……
“咳咳,好了,好了,巴特,爷爷的胡子快被你揪掉了,一会爷爷如果嘴疼,可就没有办法将故事了。”奥利维亚心疼的抱着自己的胡子,望着身前两只手紧紧攥着自己胡须的少年妥协道。巴特晃着小脑袋,得意的松开手,“好吧,看在你还要给我讲故事的份上,暂时饶过你,可是,如果你的故事是假的或者不好听,那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白胡子,还有,我的私人珍藏都贡献出来了,我可不想失望,我巴特,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一个最好的历史学家,我才不要按他们的安排去接手酒庄,我的路要我自己去选择,我喜欢林纳雷尔大帝,如果现在有战争就好了……”巴特突然的就陷在了无尽的意淫中……
“哎呦!”巴特抱着被敲疼的小脑袋,“爷爷,你干嘛打我。”“你个傻孩子,历史是过去的辉煌,战争只能带来残酷的失去,和平才是人们所期望的,毕竟,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与精彩,你还小,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你不会懂和平是多么的不易。”奥利维亚慢慢的拂过胸前白色的长胡须,慢慢的向自己最喜欢的孩子讲述着真理,这么多年来,他看着这个孩子从牙牙学语就奔走在这个图书馆里,从开始看第一本书开始就把自己深深的沉浸在书的世界里,这是一个多么聪颖好学的孩子,自己一直把他当亲孙子一样疼爱,将自己的知识及人生的积累慢慢传授给他,希望他能成才,这种期望,比对自己的亲孙子盖亚还要期待他的成长,有时候,老人真想将自己的事业传给他。“奥利维亚爷爷,我们开始吧,我想听您的故事,听您讲比看书更有趣。”巴特端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盯着面前的老人,“好,巴特,我们今天就一起来回顾圣人奥维斯的辉煌历史,我要告诉你的,是一段被尘封了很久,久到快要被我自己遗忘的历史,美丽的伯格大陆,雄伟的铁城奥维斯,那些被大海掩埋的真相,我们一起来挖掘。”
午后的阳光,轻轻的透过泛黄的玻璃窗,洒落在古朴的书架之间,微小的灰尘在阳光下舞动,就像一个个轻盈的小精灵游来荡去。安静的图书馆一角,一个白发老者捋着白色的胡须与一个金色卷发的少年在朴木做的小圆桌前慢慢的讲述着故事,不,那不是故事,那是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