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目光落在狼岩腰间的储物袋上,他双眼骤然一亮,霸气的一挥手,其馀七名鼠土熊天二部的纳元少年立时一涌而上、将狼岩团团围住。
光头少年难掩目中贪婪的狞笑道:“那头小土狗论罪当杀,你既然出头救下了,那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由你替它、以死谢罪”
两腿分开数尺站立,一手指著胯下、光头少年嚣张道:“二嘛,磕头认错、从从这儿爬过去,再留下你腰间皮袋作为对我部长老的赔偿,这事儿就算完!一死一活两条路,你打算怎么个选法?”
狼岩霍然变色、气急败坏的道:“你…你这是欲加之罪!区区一头二级灵兽,连我都不至于被惊到、又如何能惊得了一名聚气境长老?你家长老难道连我都不如?”
不远处的元武与狼大石二人见他如此装腔作势,心底几乎笑开了花,狼大石恰到好处的于此时身形微动、似欲上前,脚下却纹丝不动,口中怒喝道:“他娘的,你等二部欺人太甚!”
骑在马上的鼠单和熊老三双双跃起,空中一个转折、分别落在狼大石与元武身前,鼠单伸手虚拦了一下、口中淡淡的道:“我说狼大石头你就这么点出息?娃儿们的纠纷让他们自个儿解决就是,你我大人插得哪门子手?就不怕在场这么多部落的朋友们笑话?”
那边厢狼岩蓦地转过头来,面向鼠单、语带惶恐道:“这位鼠土部的前辈,同为北地武者,您族中晚辈如此欺凌小子,您就不管一管?”
鼠单毫不掩饰脸上的轻蔑神情、撇了撇嘴不屑道:“老子说了娃子们的事儿自己解决,你没长耳朵?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来教我如何行事?你家大人没教过你长幼尊卑吗?还是你爹娘根本不会教儿子?”
狼岩加快了一丝逆运元力的速度,登时气血上涌更急、脸上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他深深扫了鼠单一眼,将他面目相貌牢牢印在了脑子里,转过身来,环顾周遭围观的人群,右手握拳轻捶胸口、蓦地向四周团团行了一礼。
直起身来,他悲愤填膺的道:“小子狼山部狼岩,见过诸多部落的叔伯兄弟们,此事的经过大伙儿有目共睹,小子百般忍让,鼠土和熊天二部的人却步步进逼,打伤我兄弟灵兽在先、开口辱我父母双亲于后”
“如今更是为谋夺小子身上财物、竟以死相胁威逼我从他们胯下爬过去,小子请他们部落长辈主持公道,岂料对方竟再次开口辱及我父母,更对族中晚辈的恶行视若无睹、声称让小子自行解决,堂堂一部长老,却蛮横无理、嚣张霸道一至于斯”
事情的来龙去脉,围观各部落从头到尾皆看在眼里,当下便有不少人感同身受、神情不忿的望著鼠土熊天二部的族人。
鼠单脸上变色,区区狼山部的一个纳元小崽子、竟敢当众指责自己一个聚气境,他敏感的从对方言词转变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当下便欲开口反驳。
耳目灵觉延伸,周遭变化尽入眼底,狼岩心中冷笑,是时候点上最后一把火了!
不待鼠单开口,他深吸一口气、音调猛然拔高怒喝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北地武者岂可被人如此侮辱、甚至连父母都受牵连还能无动于衷?小子虽然不才、亦是堂堂北地男儿,今日斗胆,敢请在场的诸位叔伯兄弟作个见证,实是对方欺人太甚,小子今日纵然血溅当场、亦当誓死反抗!”
周围人群轰然炸响、七嘴八舌的群起响应。
一把粗豪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大喝道:“娃儿你放心出手便是!是非对错咱们这么多人看著呐!他娘的,咱们北地啥时多了这么些龌龊东西?那两头老鼠和狗熊听著,老子话撂这儿了,既然是娃儿们的事,你们俩就别动,否则老子保证第一个上去打爆你们的卵蛋!”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围观众人更是群情激愤、对二部的叫骂声此起彼落:
“也算我一个!”
“你奶奶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老子也算一个!你两个狗屁长老敢动一下试试?”
“我操!要打就打,辱骂别人父母尊长算咋回子事?”
元武与狼大石隐晦的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目光中发现了浓浓的笑意。
鼠单和熊老三的面色难看无比,然而众怒难犯,二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沉默不语;鼠单飞快的扫了光头少年一眼,眼中蕴含的催促与杀意傻子都能明白。
人群中那身穿虎皮的中年大汉,面色凝重望著场中那道瘦削身影,对身旁的壮硕少年低声道:“这娃儿不简单!力儿你记住了,若是你俩都进了西南分殿,切记即使不能交好他、也莫要与他为敌”
壮硕少年撇撇嘴道:“不就是被逼到了绝境、才不得不反抗吗?狗急跳墙罢了!八对一,他就等著头破血流吧!”
中年大汉冷笑道:“逼到绝境、狗急跳墙?你这眼睛脑子、只看到想到了这些?被七八个修为相若的敌人围住、依然不慌不忙的侃侃而谈,甚至他的伙伴们也没有上前帮手的意思,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们知道,这少年即使以寡敌众也没有丝毫危险”
转过头来望著自己侄儿,中年大汉沉声道:“然而最可怕的是,从这少年开口的那一刻起就掌握了主动,周遭围观的所有人,情绪观感皆被他的言词调动、处处都给牵著鼻子走,如今更是从心理上彻底站在了他那一方,如此本事连你叔我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轻视他?”
壮硕少年脸上的不在意表情蓦地一顿,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道:“叔您说得对,我知道怎么做了。”
不提旁人的议论,以那光头少年为首的几名鼠土熊天二部少年,见到周围人群如此鼓噪、尽皆慌了神。
光头少年咬了咬牙,目光从自家长老那催促意味浓厚的脸上收了回来,转向眼前这可恶至极的瘦削少年、语气充满恨意的道:“小杂种,前面说过你只有生死两条路,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狼岩毫不迟疑的道:“当然是生!”
光头少年再也憋不住嘴角抹那得意笑容,点头道:“很好,聪明人总是能活得更长些,将你腰间的皮袋拿过来”伸手指指胯下、狞笑道:“再从这儿爬过去,你就不用死了!”
此前种种的惊慌、愤怒、惧怕尽数消失,狼岩表情古怪的望著他,似是怜悯又像是在看白痴、轻轻摇头道:“我活得好好的自然不用死,东西明明是我的、更不可能交给你,至于从你胯下钻过去”
嘴角缓缓挑起一丝充满危险的弧度,他一字一句传得老远,语气中蕴含的浓浓嘲笑、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只听说过钻洞是老鼠的拿手好戏,不然,你这只鼠土部的小老鼠钻个给大伙儿开开眼界,也好让我见识见识、学习学习?”
“噗!噗!”四周围观人群里,登时有不少人笑喷了出来,七嘴八舌的附和著道:
“哈哈哈!太他娘的逗了,这狼娃儿有意思!”
“喂!我说那什么老鼠部的小鼠崽子,还不快钻?”
“咱们北地儿郎可不是老鼠,钻洞这么高难度的玩意儿、还是留给你们老鼠部吧!”
“说得太他娘的对了,老鼠可不就是要钻洞的嘛?”
“还愣著干啥?你要人钻就得先示范啊!”
人群里那壮硕少年也喷了,一双虎目饶有兴致的盯著狼岩道:“还是叔的眼力高,这家伙果然是在扮猪吃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