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律就站在病床旁,我躲在棉被里。
“瑶瑶,我开学了,而你明天就要回庄院,我只能周末回去看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脸肿得很难看。”这是唯一可以说的理由。
“珊妮阿姨说都消掉了啊!”他直接点破。
保持沉默,让他知难而退吧!
虽然希望他知难而退,可是听着他走出去,关上门,我的心也被那扇门给打上。躲他两天了,还是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每次他来,我就是背对他或是拿棉被盖头,我也清楚,若他真要强来,我是不可能挡得住他的,但他依然很绅士地等我。
门又开了,有轮子的声音,这是谁呢?咦?谁敢乱碰我,正想掀开被子看,被整个抱起来,”啊!”
“是我!”
“你要作什么?”寇律抱我离开床,又放下,然后,棉被也被拿走了。
他蹲下来看我,我赶紧将脸撇开,原来他推来了轮椅让我坐。
叹息后,他拿外套帮我套上,将毯子盖在我的膝上,然后推着轮椅走出病房。
“医生不让我随便下床的。”我脸直直看前面,紧张地对身后说。
“我早问过医生了,轮椅也是他批下来的。”寇律稳稳地说,将轮椅推往电梯去,到了大厅,出了后门,直到后面花园的树旁他才停下来。
这次他走到我面前,背对我。
“你后悔了吗?”他看着前面的花圃问。
“没有!”那样厚厚的背膀让我感到好安全,而我却曾经是那样看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坏!
“那告诉我好不好?”他突然转过来。
我用手蒙住自己。
“我周末就回去看你!记得要多吃蔬菜!”他在我耳边说。
我躲在他肩上点头,抱紧他的腰。
周五了,我想他晚上就会回来吧!这几天我过的不太好,因期待又害怕,尽管表面上我每天都很忙碌,但我想庄院里的人都看得出来,像是辛蒂有空就会来陪我说话,美乐蒂更是找来一些影片让我消遣时间,继父和妈妈也准备一些绘图工具放在我暂时的房间里。当然,寇律有来过几次电话的。
回来庄院后,为了方便起见,我住在一楼的客房,也由一开始不习惯美乐蒂照顾我的所有生活起居;包括帮我洁身,到渐渐和她有些话题,我呢,则希望她别老对我小姐小姐的叫。
“瑶瑶,我先推你去起居室好吗?”洗过澡后,美乐蒂问我。
“我已经能掌握这轮椅了,可以自己去,你去忙吧!”
“小少爷通常都一两个月左右才会回来,不过我想小少爷今晚会回来!”美乐蒂帮我将毯子盖好,抬头看我后,笑了。
我和寇律的事,庄院的人都知道了。
他回来时已经了,过了前菜,他走进晚餐室向我们解释他到的原因并致歉后,尼尔先生将他的餐位安排在我正前方,偷偷看他一眼却被逮个正着;他正在观察我,我努力地让自己看来自然一些,他边夹着晚餐边看我的餐盘,挪身将他盛好了的那盘生菜沙拉传到我面前。
生菜,又是生菜!
唉!我不敢看四边,我想继父和妈妈一定一直在观看着我们两人的。
吃过甜点,继父和妈妈早早地告退晚餐室,连茶或香都没续杯,只嘱咐寇律陪陪我。
终于要单独的面对面了。
“你陪我去迷宫好不好?”我还是耐不住话的那个,不想失去他,我想今晚要坦白的。
他对我一笑,起身过来帮我推轮椅,帮我准备好所有保暖的衣物,在夜里往迷宫前去。我想起那次一人走在迷宫里,听着他在外面唱着StandByMe的那夜,其实也就是发生在不久前的仲夏,秋天到了,我却有种年月穿梭的感叹。
走出大屋,到车棚后,他停下轮椅,蹲在我面前,带着浅浅的笑盯着我,”海!”
“海!”第一次主动摸他的脸,觉得这样看着他,心像要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