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是闭着眼睛走到洞外的,她握紧双拳,竭力控制体内叫嚣着的要迸发而出的欲望,可黑夜里,睁开的眼睛却是如此猩红,如狼,却甚于只会冒绿光的狼。
她向前走着,没有目的,却在寻找。她知道此刻的她渴望的——气息,她不想找到。
“主人主人主人”南贝从灵石里出来了,它看着向月,眼中满是担忧。
“你回去”三个字是向月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们对峙了,这次南贝很固执。
向月闭上眼睛,企图把所有的欲望压下,只是徒劳,猩红更甚了。
她说:“去找动物,要活着的。”
南贝走了,向月倚树而坐,所有的心法在没有灵力的支撑下根本没用,她能仰仗的只是本能,只是意志,她想哭,眼泪却掉不下来,欲望冲头的怪物,只剩原始本能的怪物怎么可能有感情,她把头埋在膝盖上。
远远望她,就像一朵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红色玫瑰,高贵傲慢绝不妥协。
可她还是妥协了,在南贝回来之后,在看到南贝手中的兔子的时候,她一把夺过那只在南贝手上还不知自己命运的兔子,她就在南贝面前,在它的注视下,张开了嘴,露出了獠牙,咬上了兔子的脖子。
兔子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像是在等待死亡,它体验着鲜血从体内慢慢流逝的感觉,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未发出一声对向月的不满的尖叫。
兔子死了,因为身上并没有一滴血的存留,向月的嘴并没有离开它的脖子,固定的姿势,是在回味,是在平复,还是不敢面对?
良久,她才抬头看着南贝,一直静静看着她的南贝,她问:“害怕吗?”
血迹还未完全干,南贝盯着向月的唇瓣,血还在流动。它点头承认它是怕的。
向月微笑,眼睛因为不再猩红而显得有些黯淡,她说:“可是你走不了了呢,就算躲在灵石里不出来,你还是得待在”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南贝也没有打断她,它只是飘到向月跟前,用软软的身体蹭她的脸。它一直贴着一直贴着她的脸,它知道她闭上了眼睛,也感受得到肚子一刹那的冰凉。
太阳出来了,天亮了,把夜里的所有阴霾都散了。
向月醒了,在暖暖的太阳光的照射下。南贝还在睡觉,向月看着它,眼底含笑。
昨晚的那只兔子还在,向月生了一堆火。贝贝当然是因为香味醒的,它盯着向月面前的那只烤鸡,“主人”
“魂灵还需要吃食物的吗?”不是只要灵气就够了吗?
南贝摇头:“是不需要,可是主人就让贝贝试一下嘛!”
“那以后都由你来拔鸡毛。”向月谈条件,拔鸡毛太不合适她来做了。
“怎么拔?”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南贝在美食之下屈服了,便也从此走上了拔各种毛的不归之路。
司晨国的首都是妖穴,顾名思义,就是妖族建立的国,然后通过繁衍生息,现在由妖的后代——妖人类统治。
不管种族间的隔阂有多么的大,交流往来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他们之间的种族差异已经从物种差别过渡到了都是人只是祖宗不同的程度了,所以除了一些皇族的血脉以及背负使命的圣女,其他的并不能保证自身血缘的纯正。
刘寄奴便不是一位血缘纯正的皇子。他的母妃是魔人类的一位公主,当年不知是与他的父皇情投意合私通了,还是被他的父皇强迫就范了,总之他诞生了。比较倒霉的是,他诞生后,他的母妃就陨落了,而他的父皇对他不闻不问。
一个身份比较尴尬又预示着不详的还被自己的父皇无视了的皇子,他在皇族中的生活简直太容易了,除了担当自己兄弟姐妹不时的开心果,再遭受下人的一些白眼及嘲讽,他不用参与各种皇族子弟中常有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所以他每天都能高枕无忧的睡觉。因为要除掉一个连赤色灵气都无法运用得手的废物皇子,哦,太简单了!
没有任何插曲,向月很快便来到了司晨国,并进入了司晨国的首都——妖穴。刚踏进城门,便有一位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上前拦住向月的去路,他开口问道:“请问您是向月姑娘吗?”
向月不欲理他,换道而行,那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却是穷追不舍,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嘴里唠唠叨叨的只重复一句话:“请问您是向月姑娘吗?”
被烦得不行了,向月停下,瞪着他,那人却也只是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无奈:“你不是确定了吗?”
“那总得确保没认错呀,姑娘,您说是也不是?”小厮赔笑道。
“那我不是,你可以走了。”说完,便径自往前走,不管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呆愣的年轻男子。
过了一会,小厮仍然不依不挠的追上:“哎,姑娘,别走呀!”
“我都说我不是了。”
那小厮倒也光棍:“不是就不是吧,反正都跟了那么久了,小的呢,有的是时间。”向月白他一眼,他也不甚在意,继续唠叨:“姑娘是头回来这吧?反正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就让我带姑娘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想带我去哪?”
“嘿嘿,”小厮干笑两声,“姑娘真聪明,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可以吃香,喝辣,还睡得暖的地方,去了保证姑娘不后悔,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向月停下,小厮一个急刹车,“姑娘,这是?”
“带路吧!”
“好嘞!”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屁颠屁颠地走到向月前面毕恭毕敬地为她带路。
那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把向月带到了一个状似酒楼的建筑物前,正欲进入,向月却停下了。建筑物的牌匾上赫然是“邀月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而门口,有人进,有人出,那“邀月阁”应当是酒楼无疑了。
“姑娘,请进。”小厮出声提醒有些怔愣在门口,而让酒楼里的人与大街上的人频频侧目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