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刘寄奴走出了自己的王府,除了去有向月待的房间的隔壁蹲墙角,还能去哪呢?
自从那年的匆匆一瞥后,寄奴一直都在想能与她再见,一眼便好,他想知道她是否依旧张扬,还是更加明媚?
果然见到了呢,那是在他终于成功逃离皇宫这座囚笼后的半个月后。他原本是打算去未央国的,奈何初入市井的他不知盘缠为何物,一点钱银都没带,只能是以拿店家几个馒头包子的方法来果腹。
一天,在距去未央国还很遥远的路上,他又顺手顺了几个馒头和包子,很是得心应手呢!正当他离开时,一个叫抓偷包子贼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有羊替他顶罪呢,嘴角微勾,便想走人。
可是,突然就迈不动脚步了。人群的包围圈越来越大,可他还是在交错的人影中见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会是她吗?刘寄奴摇头,如此荒唐的想法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脑海了里,也许是太想见到她了。
想要走的,可是眼睛还是死命盯着人群包围圈中的那一抹红,像是定住般,脚无法挪动半分。
也许是眼神太过炙热,也许是心灵感应,人群包围圈中的被当做偷包子贼的穿着红色衣服的人也望向了他这边。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刘寄奴彻底愣了,是她吗或者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再见一面的人儿,不仅不再张扬,连那一点明媚都所以是认错了吧。
毕竟她与她都是一身红衣,故刘寄奴朝那个人晃了晃手中的包子,示意她可以供出他,而他也做好了冲刺的准备。保持了一会预备动作,身后却始终无脚步声,叫骂声传来,刘寄奴无奈再次转过身,她是不是傻呀?
人群的包围群不再扩大了,喊骂声是一浪胜过一浪,但被包围在人群中间的人儿却是始终一言不发,不为自己辩解,不因他人辱骂动怒,不指认出偷包子贼就站在他直线十米的地方看着。
好像又有点像了,不可一世吗?丝毫不把他和他们放在眼里,也就无所谓需要辩解什么了吗?心突然就抽痛了一下,刘寄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向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等待着这一出闹剧的收场。
也许是因为“偷包子贼”没有对围观群众的言语回应过一句,直觉觉得只要他们唱独角戏的场面很是无趣,便也自发自的散了。而包子铺的店家又因人群的解散无法独自面对“偷包子贼”散发的气场,便也挥手让她离开了。
红衣女子并没有如临大释般松口气,表情依旧淡淡,隔着十米的距离直直的盯着刘寄奴看,盯视一会后,转身离开。
看着远去的红色身影,刘寄奴想,他该追上去吗,追上后又该以何种方式何种身份开口,她会是她吗?原地不动望着她就要消失在拐角处的刘寄奴突然间就冲上去了,太多的疑问还未曾有答案,但那一瞬间,在红色身影将要消失的一瞬间,刘寄奴从未如此清晰的知道,一转身,将会是一辈子,即使将来会在哪里遇到,也终将是陌路人!
事情开始简单起来了,他跟着她,她到哪里,他到哪里;她上树,他陪着她上树;她不开口,那就由他来打破平静。
根本就不像他呀,喋喋不休,死缠乱打,见缝插针,浑水摸鱼。他以他的方式,痞子式的无赖成功的迫使她开了口,所以他知道了她是她。他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她的身边,虽然她很少诉说,但他相信,天长地久,她总会对他敞开心扉的。
天长地久?他们只相处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要离开,他只能以朋友的方式为她践行,既无法挽留,又无法陪伴。一开始,他便选错了身份,能够天长地久的只是他们的朋友方式,他不要的友谊!
刘寄奴拼命地靠近墙,贴紧墙,只为离她更近一点。他忘了,即使再近,他们始终隔了一堵墙,坚固无比,固若金汤的墙。他表明心迹了,她不愿意,他不能强迫她。
什么都没有,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刘寄奴无力地靠着墙,瘫坐在地板上,眼睛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盯了好久好久,突然想起是该血祭了,才低下头,划破手腕,让血一滴一滴的滴进灵石里,看着越来越贪得无厌的灵石,他勾起唇角,今夜该是很容易过了!
的确很容易过,当太阳在天边高高挂起时,佰奕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瞥了一眼外面,额,还早,他翻了个身,继续与周公约会。向月是被梦魇惊醒的,南贝看着满头大汗的主人,很担忧地问:“主人,没事吧?”怔了好一会,向月才摇头表示自己无碍。随后任凭南贝再问什么,再说什么,她都不应,只是呆呆地坐着。刘寄奴是从地板上悠悠转醒的,好端端地为啥要在地板上睡呢,很简单,他昨晚是痛昏过去的。意识回笼,刘寄奴看着灵石,吞噬越来越严重了,他的时间不多了吧!
于是乎,他们又在各自的呆愣中很容易的过了大半天。
最先回过神的是刘寄奴,简单的整理一番后,他出了门,在向月的房间门口徘徊,举起的敲门的手既出不去又回不来。最终作罢,他决定下楼找小二询问她的行踪,在得知她既没出房门,又没进食时,他的眉皱了皱,随即又松开,有理由了不是吗?
他立刻吩咐厨房准备饭菜并为向月姑娘送过去,然后他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等送菜队伍一出现,他便跟在他们后面很顺利不纠结的踏进了向月的房间。
最后一个出去的小二很识相的为他们关上了门。四目相对,向月看着他,刘寄奴笑笑:“不介意本王与你一起吃吧!”
向月摇头:“是我的荣幸!”
刘寄奴不客气的坐下:“月儿何时学会这种恭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