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看刘寄奴一眼,向月说完直接向前走去。不用佰奕带路,她好像也能够凭着感觉找到,如果越来越严重的喘不过气的生理反应是征兆的话。
佰奕拍了拍站在原地的刘寄奴的肩膀,示意他节哀,然后一脸凝重,一步三摇头的大步往前走。待赶上向月,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找揍的凑上去。
红色身影越来越缥缈,刘寄奴伸手去抓,然后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掌,指节分明的手指毫无血色的叫嚣着狰狞。他知道她想知道的,他也知道如果她知道,那么她与他也许、可能、或许、应该就不是陌生人了,可是……
不确定词语那么多,但还是会有转折性词语啊!
敛起思绪,收回手,却被大拇指上那颗红得发紫、闪得耀眼的灵石刺痛了眼睛。转折性词语?呵呵,刘寄奴扯出一个微笑,然后在越来越陡峭的山路上,很快速、平稳地追上他们,最后保持着与他们两三步远的距离。
“姐姐,你看,天好红哦!”佰奕手指天空,很兴奋地告诉向月自己的新发现,然后很快地抬头,对着天空呈四十五度角,眨巴眨巴眼睛,一派天真无邪孩子状。
向月想要揍人。胸口本来就被压得够难受的了,体内蛊毒又不停叫嚣着,她拼命压抑,拼命压抑。这小子倒好,没发现她不对劲是她掩藏的好,但为何偏偏往她拳头上撞呢?
所以,向月也没跟他客气,直接一个拳头就往他脑袋上砸。
本来四十五度角观赏天空观的好好的佰奕突然就四十五度角俯视大地,心情当然不会好啦。可恶,语言上暴力就算了,竟然还真的动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佰奕捂着自己脑袋被揍的地方,很愤怒地抬头,一双眼睛瞪向向月:“姐姐,你为什么打我?”语气好不委屈。
哎哟,向月抓了抓头发,更想暴力了怎么办?努力压抑,努力平复,绝对不能让蛊毒占了上筹。她尽量使自己声音很平静:“你白痴吗?还是祭师身份是摆饰的?”
“当然不是。”佰奕声音弱弱的,头低得快要与地面平行。
我的天,更猛地抓了头发,向月语气软了下来:“算了,你不准再出声。”
“恩,我一定”在向月眼刀刮过来前,佰奕很及时地收住了嘴,很认真地重重点头。
气氛很诡异,比刚才诡异十倍不止。佰奕无力地看了眼身后的刘寄奴,表示自己已经爱莫能助了。
已经不需要怎么做了,他们现在就只是合作者,利益之后,从此别过。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了,刘寄奴示意佰奕跟上,做好保护职责,像他与她在邀月阁协商的那样就好了。
他不告诉她血祭的事,她此刻如此难受也没有向他吭一声。好像扯平了!就这样吧,彼此心知肚明,做最熟悉的陌路人。
天越来越红了,染血般的,佰奕还好,但向月和刘寄奴越发不舒服于这早习以为常的鲜血般的红。空气很沈重,像是天空要往他们身上塌,他们越深进妖穴腹地,天空便越低。
很快他们伸手就能碰到云了,赤云,像血雾般的云,又远比血雾浓重许多。
他们要是再往前进,那就是在赤云中摸索方向了。向月不想进去,她问佰奕:“有办法定位赤云的位置吗?”
没有立即回答,佰奕神色有些凝重,他环顾四周,然后对他们开口:“我试试,你们先休息一下。”
向月点头,然后走到一棵大树下坐着,她真的很有些累了。刘寄奴也随她坐下,他很不舒服,被这阴森的云弄得冷飕飕的。
向月闭着眼睛假寐,刘寄奴知道她极不舒服,所以只是想单纯地看一眼之后养精蓄锐的,但一看却发现她的情况很不妥。
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会流汗呢?而且不仅流汗,向月双颊通红,唇瓣却毫无血色。刘寄奴有点慌神,犹犹豫豫好久,还是没有问出声。
他一直盯着她,所以在向月突然睁眼时,有点不知所措的尴尬。在向月疑惑的目光中,他瞬间镇定,淡淡开口:“还好?”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向月还是颔首,表示自己还好。
还好?还好个头,算了,不管了。刘寄奴探过身,手刚要触碰向月的额头,左移右探,上行下推的佰奕祭师算出点眉目出来了,他很兴奋地跑过去:“我知道额你们我那个”
刘寄奴身形顿住,向月偏了偏头,然后往旁边挪了一格,用眼神示意还在悔恨纠结的佰奕赶紧坐下。
额,佰奕有点迟疑,这样不好吧。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刘寄奴,视线往左移。天,能不要对他微笑吗?佰奕很识时务地坐下。
“说吧。”
空气又凝滞了,佰奕那个白痴。刘寄奴无奈轻咳两声,打破阻碍空气流转的隐形玻璃,轻轻巧巧吐出两个字,成功把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佰奕。
本来还因为凝滞的空气沉溺在无限悔恨中的佰奕不再纠结了,如释重负地开口:“咳咳,经过刚才本祭师的勘察,这漫山遍野的赤云出现是必然的,这是异象。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神器赤云必在这里,至于在哪里,肯定就在赤云最浓最重的地方。”
“所以不仅一定要进去,还得待在赤云最中心?”
佰奕看向向月,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事不宜迟,进去吧。”向月边说边站了起来。
佰奕却拉住了向月的衣摆:“姐姐,里面很危险。”
“危险也要进。”
“可是,你们两个的状态”进去了只是找半死,后半句佰奕只敢在心里嘀咕。
“你算出我们三个会死?”
“那倒没有。”
“那还废话?”向月试图从佰奕手上扯回衣摆。
佰奕却是不依,死不肯松手,他明明就是担心:“那总会受伤吧,而且很多事情就算算出来了,也总会有意外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