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暴力不合作。
所有暴力不能解决的事情,那就摊到桌面上以文力耍流氓。
花樱并不是暴力不了他们,不然他们早就动武了——何必跟她磨叽呢,既讨不了好,还咽下一肚子气。
只是……
花樱半蹲在薛长老的后花园里看那水土不服的花儿,一个个饱满的花苞在风中摇曳。花要开了。
“姐~姐~姐——”花果风风火火闯进薛长老的家——“是花果啊?来来来,陪叔公下棋~呵呵~”
“薛叔公我现在没空,我姐姐呢?”
“在后花园呢——诶,这孩子跑那么快——额,二位是?”薛长老这才注意到跟着花果一起进来的向月和王平。
“姐,”花果一把拉起花樱,“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赏花?”
“回来了,外面好玩吗?”
“当然——这不重要,姐姐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答应什么?”
“就是由族民投签,你跟花篮谁的签多,不是,花篮腹中宝宝的,哎呀反正谁签多谁就当族长,为什么要答应?”花果也是听别人说的,她没听完就跑了,所以细节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大意她是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
花樱看了她一会,然后说:“那是我提议的。”
“啊?”花果睁大双眼,“为什么?姐姐明明就可以直接废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弄那么麻烦?”
花樱没有回答,她问:“果儿,你想当族长吗?”
花果摇头,“不想,姐姐才是族长。”
是啊,她才是。可是花樱说:“姐姐也不想,花樱不想。”
花果有些震惊,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历代以来,所有族长,都是顺其自然,名正言顺的当族长,没有想与不想,这就是责任啊。与荣耀权利并行的责任。
姐姐说不想,可以吗?
花果摇头,“可姐姐就是族长啊,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姐姐的孩子也会是——”
“你认为我与他还有可能?”
他是谁,花果清楚,一个不洁身自爱的圣男。“所以一切都要变了是吗?”
“没有变,精灵族还是精灵族,只是换了个族长,不会变的。”族民还是原来的族民,他们并不会因为权力的变更而经受战乱,他们并没有任何影响。
“可是不纯净了。”精灵族唯一的嫡系血脉,如果不继承,那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花果想。
“血脉真的很重要吗?”花樱也一直在想,如果断在她这里,那会是很大的罪过吧?不能断,可真的不能断吗?为什么?
花果不知道怎么回答,姐姐受的煎熬肯定比她大,不管姐姐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不管她是赞同或是反对,都只是局外人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感同身受,再贴切的际遇不同的人都没办法彻底的感怀,何况她一直在姐姐的羽翼下长大。花果和花樱永远不同。
两人都沉默下来,只有那水土不服的小花苞连着枝叶在风中摇摆,摇呀摇的,急切想要挣脱一切,完全绽放。
花果连根拔起摇得最起劲的花苞,她跺跺脚:“那就这样便宜他们?”
花樱松了一口气,她从花果手中拿过那未曾开放的花,幸好果儿是连根拔起的,不然克服了水土不服,却终究不能绽放。她跪坐在地上,重新安放了那可怜的花儿。
“是我不要了,没有便宜谁。”
花果蹲坐在花樱旁边:“可那是他们想要的。”
“那就正好,不是吗?”
“不是,他们欺负——”
“果儿”花樱打断了花果,“没有谁能欺负得了我。”所有一切她都心知肚明,她冷眼旁观,没有推波助澜,只是不作为。
“姐姐——”花果沉默了一会,“他们想要什么?”
“出去。”看花果疑惑,花樱补充道:“他们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
“这里不好吗?”
“很好很好。”
“那姐姐会离开吗?”
花樱说:“不会。”
花果笑,然后又问:“可是离开这里跟当族长有什么关系?”
“他们认为能帮助他们离开这里的神器,只有族长才能拿得到。”
“姐姐没有拿到?——是因为神器还未出现吗?”
花樱摇头,以她的推测来看,神器一直都在,只是在等待有缘人。“我想是因为神器的主人未出现。”
“神器的主人?”花果眼睛亮了亮,“姐姐我知道是谁。”
花果兴奋地拖着花樱到大厅。大厅里,向月正和薛长老下棋,王平站在一边观看棋势。
旁观不语真君子。花果使劲憋住了想要大声嚷嚷的**,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待棋落局定的那一刻。
花樱看了一会,便到一边坐着,悠闲品茶。毫无意义的一盘棋。
最后一颗棋落下。
向月说:“我输了。”
“非也非也,”薛长老撸着胡子,看着杂乱不堪的棋面,“虽说是赢了,但老朽也没落得半点好。”
“所以结果是两败俱伤喽。”花果总结棋势。
两败俱伤!向月收拾着棋子,让它们一颗颗滑落棋笥。棋子,都是棋子,无一幸免,也无可幸免。
“既没分出胜负,姑娘可愿再来一局?”难得有如此棋势,薛长老倒来了兴致,故提议道。
闻言,向月摇头,胜负已分,结局已定,再无任何可能于她。她站起来:“胜负已分,天色已晚,薛长老告辞。”
“真不再下一局?”薛长老也起身,“这样赢着也没多大意思。”
“既然没有意思,那再下一局毫无意义。”因为结局都一样。
“那——”是说慢走不送,还是留人家下来吃饭?薛长老纠结了一会,“族长,你看?”
自然,花樱把他们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