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如今应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平原君赵豹询问道,然后他睨视了一眼身旁的平阳君赵胜,深知这个问题是由他弄出来的,原本应该投降割城后就会平静的局面果然是被他搅祸了,竟提出了拒绝割城的方法来抗拒秦国,欺骗秦国,眼下秦国始终是来算账了。
赵孝成王稍稍抬起了头,脸无表情道:“诸位爱卿可有对策,不妨直说。”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还没有想法,只好装傻扮聋了。
须臾后,还是没有一人发话,赵孝成王只能点名,“吴爱卿,你先说说吧。”
吴东然身子一震,拱手道:“君上,眼下只能加紧巡逻,提防可疑人物了。”
“平阳君呢?”
“回禀君上,微臣以为吴大人所言甚是。”
“是吗?”赵孝成王左手拿着一支箭镞,右手又在身前的几案上拿了一支箭镞,尔后将其“铿铿”地对敲了数下,默默道:“是吗?此事空穴来风,防不胜防,确实难料,又确实难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出自秦兵之手的吧。”赵孝成王将右手的箭镞摆在眼前细看了一下。
“是的,肯定是秦兵所为。”吴东然道。
“竟然如此……”赵孝成王皱起来眉头道:“那么寡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了,吴爱卿,你负责一下吧。”
吴东然顿了一下道:“啊……好的,微臣遵命。”
“那么,其他谈爱卿可有意见?”
“如诺没有的话,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轰!轰!戛然两响霹雳的爆声震惊了所有人。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来人!”赵孝成王稍稍松弛了的神经被吓的绷紧,眼睛睁得老大,反而比那两声巨响更加吓人。
“回禀君上,方才只是打了两声响雷罢了,请君上放心。”站在一旁的内宰管事跪在地上急道。
“呼……原来如此,呼呼……众位爱卿先回去吧。”赵孝成王只手揉着太阳穴,随即站起身来,自个儿从后殿走去了。
“君上……请注意身子呀。”
众位大臣无比关心地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但赵孝成王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自觉走远了。
自众大臣离开后,吴东然便径直回府招呼下人去寻陶瓷人来,下人领命后迅速办事,不久后竟自个儿回到府中复命。
“人呢?本司马不是……”
“主人,陶先生还在路上稍后便会到,小人只是先行回来汇报而已,小人知错,请主人原谅。”下人伏在上急急说明因由,生怕吴东然会怪罪下来责罚他。
“嗳,算了算了。”吴东然摆了摆手,“下去吧。”
“喏。”下人连忙爬起身,驼腰退去。
有顷,陶瓷才姗姗来迟,坐在主位上的吴东然可是等急了,见其来到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迎接,“陶瓷,你真让我等急了,呵呵,快快请,进去坐一下吧。”
陶瓷点了点头,去到离主位最近的客位坐下,缄口不言。
“呵呵,不知陶瓷近来过得如何呢?”吴东然笑着道。
“一般。”
“呵呵,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嘛,可以老哥我却遇上了一些麻烦事呢。”
“什么事?”
“还不是关于城外围城的事嘛……”
“哦……遇上什么麻烦了?”
“其实是这样的……”于是吴东然把秦兵暗杀之事说了出来,等待着陶瓷的回应。
陶瓷顿了一下说:“你们可想出了什么对策?”
“加紧巡逻,提防可疑人物……和、反击偷袭。”吴东然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弱下来了,旋即又问道:“但是,我觉得如此还是不怎么有效,就算是这些也不怎么能阻止秦兵的偷袭,所以我才想请……请教你的。”
“哦?原来如此。”陶瓷目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后垂下了头,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弄得吴东然心痒痒的,希望他真能相处什么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
“那,这样如何?”思索了有阵,陶瓷抬起头道。
“怎样?”
“用头盔。”
“头盔?何解。”
陶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瞥着他道:“有了头盔就可以避免秦兵偷袭的时候能一击秒杀,虽然身上其他的部位还可以中箭,但起码,不会一下就死,心脏或其他死穴可是比头部更难命中的,所以……”
“所以就能减低死亡人数了。”吴东然一脸喜色抢声道,旋即又假装着笑容疑问道:“那为什么不全身武装都穿上,这样不是能更好的提防吗?”
“如此一来,那他们如何工作,不是更增加他们的负担吗?”陶瓷淡淡地道。
“是……是哦,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不!”陶瓷忽然语调强硬了起来,“只要你遵守你的承诺就行了!”
吴东然被惊得愕然,呆呆地看着陶瓷,意想不到他居然会说这么一句话。
“哼!”陶瓷抿嘴冷笑。
事实上,在发生秦兵偷袭的第一天,陶瓷就知道了。
“喂!老大,自从你回来之后话怎么少了那么多呀?”臭虫抱怨道。
李谈往他额头上重重弹了一响,除除道:“这不是更好吗?少说废话,陶瓷现在可以比之前成熟稳重多了,那像你那样,就是一个大小孩。”
臭虫捂住额头不断怒视李谈,恨不得要生吞了他的感觉。
“哦?原来是这样吗?我以前就不成熟不稳重了吗?”陶瓷淡定地放下刚喝了一口的茶杯,微笑道。
“啊……啊,嘻嘻,当然不是这样的,那个,这个,嘻嘻……”李谈这下却有口难言,绕着头侧着脖子只管傻笑。
“呵呵,还是老样子,很欢乐呢。”鮑恩坐在四方桌子的一方,笑了一笑。
“哪儿有!很严肃的,老大你说是不是啊。”
陶瓷没有搭理臭虫而是转望鮑恩道:“鮑恩,此次前来得如此焦急可有何事。”
鮑恩呵呵地笑了一下后,脸色突变阴沉:“那么我也不客套了,老大,外城发生了命案了。”
“什么!”臭虫与李谈皆是惊讶,然而陶瓷却非常淡定。
“老大……何解……你早就知道了?”鮑恩看见陶瓷无动于衷疑问道。
“不,只是猜测过罢了,没想到,真会发生了。”
鮑恩全身松弛了下来,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继续道……
鮑恩一番话下来,众人皆了沉寂了。没过多久,鮑恩又道:“老、老大,竟然你可以猜测得出有命案发生,那,那么你知道凶手是谁么?”鮑恩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攥成拳头抖震不已。
陶瓷偷偷窥视了他一眼道:“告诉你可以,但你切不可冲动鲁莽,也不可张扬出去,这样能答应我吗?”
“嗯!”鮑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陶瓷喃喃数语,说得鮑恩惊恐起来,不禁道:“难……难道他们还没有放弃吗?”
“或许把,可能性更多的是不甘心而已,但具体还不能如此迅速地下定论,就是他们说不定另有其人呢,所以我还得要调查一翻后才可以肯定下来的。”
“哦……”鮑恩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不管怎样,这些趁火打劫的都不是好货,有朝一日我李谈当能痛宰他们。”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臭虫附和道。
“那么鮑恩,天色已晚,没有其他事你还是回去吧。”陶瓷道。
“嗯,好的,老大、臭虫还有这位兄台,谢谢你们了。”鮑恩伏地向众位一拜。
“哈,没什么,还有我叫李谈。”
“嘻嘻,我也只是来凑热闹得,那有出什么力呢,快快起来吧。”
鮑恩偷偷地抬起了头直视陶瓷,看见陶瓷点了点头后,鮑恩脸露笑容,转身而退了。
众人目送着鮑恩除了门后,臭虫率先道:“唉,现在鮑恩也做了一名工头,这也是好的了,但不知老黑和小狗他两人去哪儿了。”
陶瓷看了看臭虫突然失落的表情除除道:“人各有志,强求不来。”
“没错,看开点吧,兄弟。”李谈拍了拍臭虫的肩旁安慰道。
只见臭虫的眼睛似乎渗出了一点湿润。
人的眼睛或许感情一到就可以滋润一会儿,但对于十二月的天来说却不能如此擅自莾为,气候是有规律的,到了十二月的邯郸就得非常冷——冬季无声无息地终于完全赶跑了秋季。裸露的皮肤若时间持续得久定会别得红红紫紫,就算是军士也从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