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平原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的来一趟来回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虞卿说道。
晚上,一众人聚集在平原君府中。
“啊不,虽然是仓促了一点,然计划算是完成了。”平原君笑道。
“那么……楚国与魏国真的?”
“嗯,两国都已经答应出兵了。”
呼,上卿松了一口气。
“此次,最大的功臣还是毛先生呢,要不然,楚国之行怕是白费的了。”
“不,毛遂只是尽显薄力而已。”毛遂摇着头道。
“太好了,看来毛遂真的帮上忙了呢,果然没看错人。”鲁仲连笑道,但旋即却凝重了脸色,沉重地道:“但是,眼下似乎出了点意外……”
平原君看了一下虞卿与鲁仲连,理解道:“两位,请说吧。我们一起商议。”
虞卿二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于是把辛垣衍前来之事说了个大概。
毛遂转望三人:“大事不妙呐。”
“是的。”鲁仲连睁开眼睛,“但是,在下已经有对付的办法了。”
“哈?真的?怎样做?”
“这样懦弱的对手,只能从正面击溃他了!”
次日,辛垣衍再一次拜访平原君,惊奇地发现,平原君已经回来了!
辛垣衍被下人引至客厅,看到平原君一早便端坐在哪儿,看来平原君是在等着他啊。
“平原君,你终于回来了。”辛垣衍笑道。
“辛将军,找得我如此着急,诶,快坐快坐,究竟所为何事?”平原君问道。
辛垣衍缓缓坐下,一面道:“在下想见赵王。”
“哦?”
……
“嘻……嘻嘻,怎,怎样,在下的说法很有道理吧。”辛垣衍笑着流下了一滴汗。
“辛将军。”平原君闭着眼喝下来杯中的最后一口茶,“你能让赵胜向你介绍一个人吗?”
“呃,嗯,请便。”辛垣衍刚热起来的心忽然又降下温来。
啪!啪!平原君拍了两下掌声,随即从后厅中蹿出了几个人影。
上卿?哦,是那名下人!还有……还有,一名神秘的青年,辛垣衍目不转睛地看着,要给我介绍那名青年吗?
“辛将军,在下,还记得在下吧?”鲁仲连笑着道。
“嗯,就是那天……”
“在下唤鲁仲连!”
“呃?”辛垣衍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回魂过来,笑道:“莫非先生便是齐国高士鲁仲连先生?”
“辛将军言重了,在下并非高士,最多也只是一名爱吃的胖子罢。”
“哈,鲁先生真会说笑。但,鲁先生为何还逗留这困城之中不愿离去呢,在下只是有求与平原君,可是,在下看先生的尊容却不想有求于人的。为何呢?”
鲁仲连凛起脸容,道:“贵国真要尊秦为帝吗?那秦国,是个抛弃礼仪而只崇尚战功之国,用权诈之术对待士卒,像对待奴隶一样役使百姓。如果让它无所忌惮地恣意称帝,进而统治天下,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在下只有跳进东海投命,在下不忍心作它的顺民,在下所以来见将军,是打算帮助赵国啊。”
辛垣衍问:“鲁先生打算如何帮助赵国呢?”
鲁仲连答曰:“在下要请魏国和楚国帮助它,韩、齐两国本来就会帮助赵国的了。”
辛垣衍笑道:“呵呵,楚国嘛,在下相信它本来就与赵国是一伙的;至于魏国,在下便是魏国人,鲁先生怎么才能让魏国帮助赵国呢?”
“魏国是因为没有看清秦国称帝的祸患才没帮助赵国。假使魏国看后,就一定会帮助赵国的。”
辛垣衍道:“秦国称帝后会有什么祸患啊?”
鲁仲连说:“从前,齐威王曾经奉行仁义,率领天下诸侯朝拜周天子。当时,周天子贫困又弱小,诸侯们没有谁愿意去朝拜,唯有齐国去朝拜。过了一年多,周烈王逝世,齐威王奔丧去迟了,新继位的周显王很生气,遣派人到齐国报丧说:‘天子逝世,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大事,新继位的天子也得离开宫殿居丧守孝,睡在草席上,东方属国之臣田因齐(齐威王)居然敢迟到,当斩。’齐威王听了,勃然大怒,骂道:‘呸!您母亲原先还是个婢女呢!’最终被天下传为笑柄。齐威王之所以在周天子活着的时候去朝见,死了就破口大骂,实在是忍受不了新天子的苛求啊。那些作天子的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旋即辛垣衍奇怪地道:“鲁先生难道没见过奴仆吗?十个奴仆侍奉一个主人,难道是力气、才智输了他吗?不是啊!是因为害怕他啊!”
鲁仲连反问:“唉!难道魏王和秦王想比,魏王像仆人吗?”
“是的。”
“那么,在下说,如果秦王烹煮魏王而剁成肉酱,这般也行吗?”
辛垣衍听后很不高兴不服气,哼道:“哼!哼!,鲁先生的话也未免太过分了吧!鲁先生有怎能如此般说呢?”
“当然!”鲁仲连严肃地道:“夏末之时,九侯、鄂侯、文王是殷纣的三个诸侯。九侯有个女儿长得娇美,把她献给殷纣,殷纣认为她长得丑陋,便把九侯剁成肉酱。鄂侯刚直诤谏,激烈辩白,殷纣又把鄂侯杀死做成肉干。文王听到这件事,只是长长地叹息,殷纣又把他禁在牖里监牢内一百天,想要他死。为什么和人家同样称王,最终落到被剁成肉酱、做成肉干和囚禁的地步呢?”
“齐湣王前往鲁国,夷维子替他赶着车子作随员。他对鲁国官员们说:‘你们准备怎样接待我们国君?’鲁国官员们说:‘我们打算用于副太牢的礼仪接待您的国君。’夷维子说:‘你们这是按照哪来的礼仪接待我们国君,我那国君,是天子啊。天子到各国巡察,诸侯例应迁出正宫,移居别处,交出钥匙,撩起衣襟,安排几桌,站在堂下伺候天子用膳,天子吃完后,才可以退回朝堂听政理事。’鲁国官员听了,就关闭上锁,不让齐湣王入境。齐湣王不能进入鲁国,打算借道邹国前往薛地。正当此时,邹国国君逝世,齐湣王想入境镜吊丧,夷维子对邹国的嗣君说:‘天子吊丧,丧主一定要把灵枢转换方向,在南面安放朝北的灵位,然后天子面向南吊丧。’邹国大臣们说:‘一定要这样,我们宁愿用剑自杀。’所以齐湣王不敢进入邹国。邹、鲁两国的臣子,国君生前不能够好好地侍奉,国君死后又不能周备地助成丧仪,然而还想要在邹、鲁行天子之礼,邹、鲁的臣子们终于拒绝齐湣王入境。如今,秦国是拥有万辆战车的国家,魏国也是拥有万辆战车的国家。都是万乘大国,又各有称王的名分,只看它打了一次胜仗,就要顺从地拥护它称帝,这就使得三晋(指赵、魏、韩三国)的大臣比不上邹、鲁的奴仆、卑妾了。如果秦国贪心不足,终于称帝,那么,就会更换诸侯的大臣。他将要罢免他认为不肖的,换上他认为贤能的人,罢免他憎恶的,换上他所喜爱的人。还要让他的儿女和搬弄事非的姬妄,嫁给诸侯做妃姬,住在魏国的宫廷里,魏王怎么能够安安定定地生活呢?而将军您又怎么能够得到原先的宠信呢?”
辛垣衍听后连连冒着大汗,心中惊魂丧魄,向鲁仲连迭拜两次谢罪道:“当初在下心中只认为先生是个普通的人,在下今天才知道先生是天下杰出的高士。在下现在就离开赵国,再不敢谈秦王称帝的事了。”
周边的数人无不用着惊艳的目光注视着鲁仲连。
就在此刻,一名下人前来相告说有一名唤李谈的年轻人有事求见。
“李谈?不就是廉颇将军身边那名小子吗?他前来求见所谓何事?”平原君疑道。
“呵呵,平原君请他进来问问便知。没什么事虞卿便与他们先走一步了。”
“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