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惊讶的神情更夸张了,嘴巴也张的老大,在凝视了她片刻后,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其实在第一次你见到我手腕上牙印时的表现就让我怀疑了,”安知鱼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说道:“但是我根本无法将现在的你与小时候的你联系在一起,所以也只是怀疑而已。在后来与你接触的日子里更是,我更加不相信自己的这种想法。因为,记忆里,那是一个极为没有礼貌的小男孩:我帮助了他,他不但没有感谢我,反而狠狠的咬了我一口,留下这个难看的伤疤,而且后来我和妈妈从电视里了解道:城里当天晚上死了四个城管,有目击者称看到这事情是一个小男孩所为。我和妈妈当即感觉这件事情就是咬我的那个小男孩所为。而现在的你确实那么的有善心也有爱心,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小男孩!
直到,我和萧雨被绑架,你面对牛三叉和那个可恶的汪经理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慌张,更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反而在让众多警察都感到无奈的时候,安然将我们解救出来。我这才想明白:你一定是在小时候就成为了一个杀手,所以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能杀死那四个城管,才能作出让警察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说到这里,安知鱼又将目光完全投向萧何,柔声说着:“可是杀手就是冷血无情的吗?不,不是,至少我认识的你就不是,你不但把我从三叉会的手中解救出来,而且还给予我母亲生的希望,与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比起来,你何止胜过他们千倍万倍,所以,我决定,不再痛恨你!”
听完这些话,萧何的大脑暂停了几秒钟,一直以来,他在面对小鱼儿母女两个的时候都是充满着感激和愧疚,所以,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偿还给她们母女;他不敢向小鱼儿承认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咬她手腕的那个小男孩,不是因为害怕小鱼儿真的会将他咬死,而是怕她们不再理会自己,不给自己偿还的机会。但是,他远远没有想到,自己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被对方怀疑了,一直到现在的完全肯定。她们母女一直是在帮助自己啊!
萧何没有说话,伸手环住小鱼儿的柳腰,轻轻将他搂入怀中,如果安阿姨不幸离开,自己便是她唯一的亲人!小鱼儿,我依然会履行我当年的承诺的!
利峰等人此刻将脸扭向窗外,装作没有看见;萧雨也很懂事的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一直靠在一起……
手术室的红灯熄了,门轻轻的打开了,主刀医师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大夫,我妈妈的手术怎么样了?”安知鱼一下子从萧何的怀中窜出,拉住大夫的胳膊,一脸的焦急。
大夫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病人医治的时间太晚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无法抑制的地步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什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安知鱼双腿一软,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将他搂入怀里。
“大夫,请问安阿姨她还能……”
“病人最多能活过一个月!”大夫打断了萧何的话,很直接的说道。
“哦,”萧何点了点头,脸上的悲伤之色一闪即过,这时候他不能悲伤的,因为悲伤是要留给小鱼儿的,“多谢大夫了!”
那大夫也不客气,点了一下头后,便离开了。
“萧何,”小鱼儿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哭泣着,“他说,妈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是真的吗?”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萧何安慰道:“所以,我们更要想法让阿姨她快乐的度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哭鼻子,你说,对不对?”
“嗯!”小鱼儿点了点头,擦干眼泪,犹如小孩子般的说道:“我一定不会在母亲面前流露出半点哭意!”
在后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萧何全家人都小心的避讳着,不在安阿姨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信息,这也使的安阿姨快快乐乐的度过了一个多月。可是,身体是说不了谎的,安阿姨的病情恶化到不能行走,甚至说话也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
窗前,小鱼儿将头埋在安阿姨的怀里,小声的哭着,身体也因为激动而颤抖。
“萧何,”安阿姨的声音轻若纹丝,无神的双眼望向他,“过来坐!”
“嗯!”萧何走到床边,轻轻坐下,静静的看着这个被病魔折磨的伟大的母亲。
“我知道,你们都在骗我这老太婆,”安阿姨笑了笑,可是病魔已经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即使那轻微的笑笑也变的极为艰难,她停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我也是尽量不去想这一个月的寿命,而是完全的看着你们,跟你们一起快乐!”
萧何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安阿姨那求助似的眼神给止住了。
“萧何,”安阿姨看向萧何,“我是一个说话直接的人,也不想跟你绕什么圈子:我就小鱼儿这么一个孩子,她也就我这么一个亲人,如果我走了,恐怕这孩子会一时……”
“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萧何的声音虽然也很轻,但却很坚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好了!”
“呵呵——”安阿姨费力的点了点头,慢慢的将小鱼儿的手推到萧何的大手里,然后轻声的喃喃道:“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
萧何也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挂满笑容,可是紧接着心中猛的一沉,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因为他分明的感觉到阿姨的手突然无力的松开,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