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乡长:
关于王伦到贵乡投资受骗之事,请给予解决并确保其人身安全!
梁世杰”
看到梁市长写给自己的手谕,宋江涌起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连一个破落户王伦都能找市长给自己下指令!可无论于公于私,这事儿,自己必须解决。
宋江陷入人生低谷,他自己能说会写,为人八面玲珑,工作更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县委秘书长,对未来更是充满了憧憬和自信。
不想晁盖一巴掌把他的光明前途全拍没了,他被流放到这个“兔子不屙屎”的梁山乡来当乡长,连王伦都能找人给他下指令,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观察一个人的能力和能量,不仅要看他得意的时候做什么,更要看他失意的时候在做什么,看他落魄时候的态度和胸襟,危机即转机,唯有面对困难,才能显露伟人的高远。
宋江发现近期省里下发的文件中不断在提“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和“规模化经济”的字样,同时电视新闻联播里关于大宋和大辽两国高层互访明显增多,他敏锐地嗅到农村自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又一次大的变革即将到来。
不久传出大宋和大辽要签订十年的贸易合同,大宋每年出口大批水果给大辽,接着又传出政府将在青州建立规模庞大的果品批发市场。传言使整个青州的水果价格迅速上涨。宋江脑子里关于梁山乡如何发展的思路也逐渐清晰了。
宋江把吴用找到乡政府办公室,对吴用说:“吴老师,梁山村办开发区的事儿黄了,王伦欠梁山的一千两银子也没有还,人都找不到了;李逵他们天天闹事。这样下去不行,最终受害的还是我们梁山的老少爷们。你看该怎么办?”
吴用没想到宋江找自己来说这事,心里一愣,说:“宋乡长,这可是八百亩地啊,而且又都平整好了。一千两银子是有点多,可至少也值五百两银子,就是种庄稼,也值这个钱。王伦拿了地不给银子,你说,俺梁山的人能答应吗?”
“种庄稼?”宋江冷笑一声,“王伦那个败家子儿,能种庄稼?别说五百两,就是五两,他也拿不出。自己还一屁股债呢,你们能指望他还你们银子?”
吴用锊着几根稀疏的胡须,沉吟半响道:“乡长这么说,俺梁山肯定拿不到钱了。那王伦也别想拿到这块地,李逵那些人能拿砖拍死他。”
宋江哈哈大笑道:“吴老师,你这担心倒是多余,王伦这败家子不会要你们地了。我想,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把这宝地出手。这对他是烫手的山芋,可对我们,吴老师,那依然是风水宝地啊!”
吴用恍然大悟:“乡长是想乡里出面,把那块地盘下来?”
“这事儿乡里干不成,你们村里也干不成。”宋江连连摆手,“乡里、村里要干这事儿,不要说五百两银子,就是五千两也办不成!必须由私人来办,乡里居中说和,最多五百两银子就能办成。至于王伦,你只要不再向他要钱,他肯定不会要这地。”
吴用摇头道:“五百两银子,庄户百姓谁拿得起?除了庄户百姓,那些有钱的大官大臣,谁又会来这穷乡僻壤种地?”
“吴老师要是有这个心,我倒是可以帮忙。”
吴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摆着双手说:“我不行,我一个教书先生,那有这个魄力,再说了,我也不会种!”
宋江心中冷笑,嘴里却说:“那以吴老师之见,谁会要这块地?”
“此事除了托塔天王晁盖,谁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