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依然还在流淌,很安静,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竹林也很安静,没有风,地面上的剑安然躺着。这就是听剑化极的听剑谷。水潭中央白色石头上,化极依旧神情淡漠的站着,背在身后的双手银白色光芒流动,身上的披风闪耀。
在化极脚下,所有的剑都安静了,惟独那把逆剑无锋还在抖动,无声的挣扎。化极视而且不见,只是冷漠的看着听剑谷上空。上空的防御结界突然间微微的一丝波动,但是很快就合上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在水潭旁边,出现了听虚的身影。听虚这次很特别,不是用背,而且是面对着化极,非常仔细的倾听着。化极脚下的无锋突然间停止了挣扎,很温顺。
潭水流动,化极脚下逆剑无锋突然间一下子没入那块白色石头当中,石头开的口马上自动愈合。周围的剑突然间复活了似的,剧烈的颤抖起来,有些甚至已经成为一堆铁锈的剑也一样。溪水流得很快,整个水潭在这样子告诉的流转下突然间沸腾起来,腾腾白雾升起,将化极完全掩盖其中。
怡然自得的听虚立刻高声,说道:“老夫认输了,赶紧停下。”
听剑谷的变化并没有停下,周围的飞剑开始飞起,上方结界则是出现一层银白色光幕,似乎是加强结界用的。竹林变化,一根根生长在地上的竹子竟然也如宝剑一般锋利,成为一个严密无缝的剑阵。
“师弟,你不会把竹林剑阵也给启动了吧。”听虚高叫道,一边则不得不小心防备着,这个时候,还哪里有半点高深神秘的样子。
“千林一剑。”只听得化极大叫一声,云雾弥漫的水潭里突然间一团云雾升起,飞速掠到竹林上空。接下来竹林下仿佛千万把锋利无比的飞剑向那团云雾飞去,并且迅速形成一把云雾状的剑。
眼见如此,听虚可不敢怠慢,赶紧飞身上的到那团云雾周围,希望在这一剑形成之际将其击溃。时间只在分秒之争,听虚手中一团银色光芒刺进那团云雾。未见任何声响,只是眨眼的工夫,同样光芒逆向击向听虚,习惯所至,听虚不防会有这样子的变化,被那道光结结实实的击中,狼狈掉落地上。
听虚落地,一切立刻恢复了原样,听剑谷依旧是安静的听剑谷,那把逆剑无锋依旧插在原来的地方上。只不过这种静不似刚才的静,而且是只有剑在颤抖的静。
化极冷冷的,说道:“这只是一个教训,如若有下次,不会就这么的算了。”
听虚狼狈的站起来,将身上的的尘埃震开惋惜,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化极冷冷的呵斥,说道:“不用你来教训我,不帮我就算了,别从中搅局。”
听虚惭愧,说道:“师兄对不起你,所以只想帮你,并没有想过要害你。借助外力毕竟非正道,修行本已经是逆天而且行,如果再借助……
外力,定遭天谴,恐怕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化极冷哼一声挖苦,说道:“你自诩听虚,听遍世间一切虚无,泄露天机,这何尝又不是逆天而且行,何尝不会遭天怒?身为人先,却还要责怪于人,徒有其表。”
听虚尴尬一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试探着问道:“你听到了吗?”
化极没有回答,脚下逆剑无锋却是噌的一声剑啸。听虚摇摇头,说道:“我不是问的这个。”
化极感慨一声,苍老的声音,说道:“世间一切皆无声,惟剑有声。”
听虚失望,说道:“难道你没有听道那股气息?剑为侠义,你的侠义之气哪里去了?”
化极没有回答听虚,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脚下无锋微微的有异,化极似乎对于听虚这句话略有所感。剑之精髓所在一直是化极所追求的,只是一直都没办法找到,他听剑也是为了追求剑之精髓,甚至因此偏离其功法正道。
听虚见化极没有回答,于是正言,说道:“剑之所在,侠之大义。你一心修剑如此痴迷。但是,即使你修为得大成,那又如何?忘记了剑之侠义,学剑修身还不如学琴棋书画来得实际。”
一生修为,有时候还不如一句话来得迅猛,化极似乎略有所动。只是碍于颜面,不想与听虚讨论。
听虚继续,说道:“我知道,百花妖气你是听到了的。凤凰涅盘时候,你我都不曾见识过,但是先祖典籍记载,凤凰涅盘曾经使得七界几乎毁灭,众生万物几乎为之不复存在。这样子恐怖事情,难道师为剑道,你不为所动?百花重生劫难虽然不比凤凰涅盘,但是如今各界力量和先古时候相比,其差距你应该明了。众观七界,几乎无人能挡。修剑大道,侠义为天,难道你就如此忍心看着天下苍生为之涂炭?难道你就忍心看这七界毁灭?剑之基本已没有,你修剑又有何用?”
连番逼问,化极禁不住有惭愧之意。不过师兄弟无数岁月相处,辩论时候都是听虚赢,长久如此,化极也不会轻易听进听虚的话。
脚下无锋隐隐想乘虚突破化极控制,化极心烦,一脚将无锋踏死,冷冷问听虚,说道:“百花重生?你见到她了?”
听虚点点头,说道:“不错,是她,而且她已经被百花毒所控制。那股冲天妖气你应该听到了吧。在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挽回了。七界众生肯定是凶多吉少。”听虚说到这里,不无担忧。
脚下的无锋已经被化极深深踩进白色石头里,周围溪水逆换方向流动,听剑谷的阵法又运转了一周。这是第七十三周了,等到九九八十一周的时候,化极的剑就可以大功告成。
“这不是你来这里的理由。百花重生虽然厉害,那也只是灵界一界对外的威胁,灵界一界即使再强大都不可能统一整个七界。你知……
道我在炼剑,就应该知道百花重生不会成为最大的威胁,况且上面也不会轻易同意的。”化极毫不客气点破听虚的虚言托词,直截了当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虚无可奈何,说道:“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化极禁不住觉得好笑,现在除了那股百花重生之主失控带来那股冲天妖气的预警之外,还会有谁值得注意?
“一个你见过的人?”
见过的人?化极有些不明,难道是行舟?化极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行舟虽然厉害,但是毕竟只是巧得天机,并不是自身努力,不会厉害到哪里去。况且行舟有什么能耐化极是见识过的,他还不至于到达让听虚担忧的地步。突然间,一个人出现在化极的脑海里,化极脱口而且出。
“他?”
听虚点了点点头,说道:“是他,当初正是因为他我才见到了百花重生之主,才见识到了玄星明镜的预演。”
化极心里微动,如果真是他,那么一切确实不简单了。
“典籍上的记载是真的?五界之难会是那几界?”化极开始担忧的问道。
听虚汗颜,说道:“记载是真的,至于五界会是哪几界,师兄惭愧,听不出来,甚至是在玄星之境借助玄星之力也没办法听出来。这一次的灾难并不是那么简单。”
“上面有什么指示吗?”化极问道,事情严重,化极心里也没底。
“上面不管了。牵涉的事太多了,上面根本没办法管。使者已经回去了,不过三境之中的两境似乎都有些动静,不知道是不是针对这件事的。这次事情各方都很克制,都不想首当其冲。”听虚无可奈何道,只有他这样子无牵挂的人才会这样子热心于将问题解决于萌芽中,或者是尽力减轻灾难。
“那你有什么办法?”事态严重,化极也忘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纠葛。
听虚苦,说道:“还不清楚,先听听再说,实在不行,你我只有回去一趟了。”
“回去?”化极震惊道。
“是的,回去。”听虚无可奈何的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