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珞珈云芷给了解药,若离夜幻化出因娥的尸体,告诉她,因娥已经死了,她没有思考就相信了,阿夜也做出一副非常感谢她的模样,这更是让云芷喜出望外,她以为他已经原谅了她的种种,但她又想起了阿漫知道的秘密,虽说这些日子很平淡,完全没有秘密被暴露的风声,可她的疑心还是不减,时刻提防着阿漫。
病情初愈的阿漫第一件事情就是见了珞珈云芷,至于目的肯定是跟阿夜有关,再之,阿漫的内心是非常想感化珞珈云芷的。
因娥则在阿夜的指导下,秘密训练,为了往后的致命一击。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着,转眼夏去冬来。
这一年,云芷多次找到阿漫,意在亲手抹去那段阿漫那段关于青楼的记忆,但阿漫很聪明,每次都巧妙的躲开了,她告诉云芷,只要云芷不来打扰她,她就不会说出那日的事,阿漫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云芷也就应许了,之后果然安静了许多,她没有想过,若离氏亲信们都知道了她在青楼的风流之事。
若离府的梅花开了一整园,映照着白雪,美丽直极。
阿漫身着镂金白蝶穿花云棉袄,披上镶羽凤毛斗篷漫步在雪地之中,病情好了的一年来,她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偶尔回玉宫回神帝的传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若离府上教阿影舞蹈,阿影已经逐渐有了身段,也学了不少。两人好似亲姐妹一般,跳舞,念书,对诗,奏琴,玩耍,吃饭都在一起,一刻也不分离,阿漫和阿夜的感情又上升了一层。
这日迎来了阿影的十周岁生辰,府若离府上上下下忙活个不停,阿漫像女主人一样安排着这次的宴席,邀请了太原的个大家族。
送礼的送礼,进酒的进酒。
直到午宴快要结束的时候,身着金边琵琶襟外袄的珞珈云芷才慢悠悠的到若离府。
阿漫看见不共戴天的“情敌”来了,从阿夜身旁起身,说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云芷反着白眼:“我要来,怎么不来了!”
阿漫无语的看向阿夜,又转身说道:“你且坐下。”
她并未坐下,反而走向阿漫,她心里一想到这一年来一直玩弄她在手心的阿漫就很不舒服,她当着众宾客的面说道:“如今,神妖人三界和谐了,但我们珞珈若离两家并不和谐,矛盾重重,”她说这话时,眼眼睛狠狠的看着阿漫,“你身为宫廷乐师总管,若离府的专用老师,何不为了劝和我们两家做做贡献,同我一决舞蹈高下如何?再让在场的各位投票选之。”
阿漫不屑的笑着:“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呵,若是我输了,你就说出你一直想说的事,往后我便不来扰扰,两家世仇,我既往不咎。若是不能,你的乐师总管之位恐怕不保,还将被驱逐出境。”
“好啊,比就比,我想看看你是怎么不再打扰。”阿漫心想,云芷这次是做好了完全准备,这个白痴女竟然也要跳舞。
众宾客欢呼着,平时那些很透珞珈氏狂妄自大的氏族都欢呼着阿漫的名字。
阿影跟着阿漫去房间里换上舞服,她在镜中看着姐姐差点昏倒,立马扶住阿漫,惊呼道:“姐姐怎么了?”
阿漫扶着额头,有些累。
这时,阿夜走了进来,说道:“你不必勉强自己,这几天,你实在是太累了,我可以赶走她!”
“万万不可!你若是赶走她,世人又会怎么说!旁人不知,会认为是我们若离氏无理在先……”阿漫紧张的回答。
“我们若离氏吗?”阿夜嘴角有了一丝微笑。
“你不去看着行吗?”阿漫立马岔开话题,“主人不在,客人怎么办?”
“有染七,”阿夜回答,“我不想看见那个女人。”
“好啦,我想她也快结束了,我们走吧。”
“丑死了丑死了,”阿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去看了看,太丑了,不及阿漫姐姐的十万分之一。”
阿漫在帷幔后面悄悄看了看,她的心中有了数,但心想着要不要再给她一些面子。
她走出帷幔,走向宾客中央,云芷在一旁高傲的看着她,好似再说我看你怎么跳,阿漫在中央想了想,她想起母亲大人曾教过她的舞蹈,那是她打算作为压轴教给阿影的,如今提早拿出来表演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示意她的乐师来一曲“金缕曲”
阿漫的金色衣袖旋转着,她跟着吟唱:
木欣然,花欲艳,
深深切漫漫夜,
渐语黄昏后。
旭阳升,松翠鸣,
生生情月月蔻,
月似当初,
人亦似当初。
一曲终了,全场一阵欢呼,为她的舞姿和歌喉。
珞珈云芷气得从座位上蹬起来,她后悔了。
阿漫拦住她:“怎么,你想抵赖?”
云芷打开她的手,逐渐恢复了狐妖的模样,一跳一跳的跳出窗外,转眼消失不见,女性宾客惊呼起来。
“竟是一只狐妖!”阿夜惊讶的说道。“想必是她安排来探探状况的。”
“不过,这倒是真的绝世之舞,阿漫姑娘做乐府总管果然没错。”暔嘉氏族长对若离夜说道,“在下会替您查明该狐妖出处。”
“那便多谢你了。”阿夜扶着阿漫进了里屋。
席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珞珈府。
珞珈云芷焦急在门口等待狐妖的归来,该狐妖正是云芷的新召婢女真焕,真焕是妖族,外出觅食受伤后被珞珈胤救起,之后又给了云芷做婢女。
远远的就看见真焕回来了,云芷走上前去:“怎么样,被发现了吗?赢了吗?”
真焕看了看她背后低着头的文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恢复了人身,摇了摇头。
“你就这样跑出来了?”云芷的语气开始变化,“我养着你到底有什么用?”说着,又给了狐妖一耳光。
“对我来说,你已经没什么用了,从明日起你给我去刑事府做苦力!”
真焕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只得跪下谢不杀之恩。
文金又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天边已经被抹上一层晚霞,金色映照在云芷扭曲成一团的脸上。
“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云芷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文金在一旁安静的准备烛台和茶水。
“你说!”云芷指着她说道,“怎么才能让若离夜回心转意。”
“要我说,”文金放下手中的器具,跪在云芷面前,“小姐,他已经变心,您若放不下……终究酿大祸。”
文金本以为云芷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只是呆呆的拿起剪刀,双眼木滞的看着烛台上颤动的烛光,伸出拿着剪刀的手对着烛光剪下,一盏灯就这样灭了。
“你我就好像这盏灯,你看它多美多亮,就这样被你亲手毁掉,而我,我会让你得到惩罚,沉痛的惩罚,就像这只变色的剪刀。”云芷自言自语着。
文金不敢说话,而是趁机逃了出去。
云芷扔掉剪刀,单手扶眉依靠在椅子上,她回忆着阿夜的种种美好,由于珞珈氏和若离氏的世交,他俩是一起长大,原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因为这场灭门之战毁了,她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父亲毁掉,她认为是阿夜变心,她现在一心想留住他的心,这一年来,想尽各种办法,那日给了解药,她以为他就原谅了他,没想到竟还是不愿意看见她,她再次起了杀掉阿漫的心。
她认为是他毁了这段情,不管真与否,深与否。她理所当然的把责任都推给了阿夜和阿漫,殊不知今日,更是让阿夜恨她入骨。
恍惚间,便睡在了这阴冷的前厅。
夜里,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