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之落矣,其黄而陨。盘旋在涯边的立松挺立着身姿,淡望落蕊随云舒云卷,消失在迷雾的云海中。箫声低沉、婉转、悠扬、起伏着乐曲的旋律,滋润着人的心田,仿若身临曲中的雅静,不能自己。
玉箫凤头纹饰上的文案贴近着莹薄的唇瓣,吹出阵阵萧条的箫声,带着一丝潜伏的沙哑,像是一只黑夜中潜伏的银狼。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按在萧上,润泽着萧身的透亮。洛轻舟站在松下静静的望着,那紧闭玉颜下的括静与云相仿,似与动中静,却又在静中动,舞动着自己的心曲,绝世无双。看她白衣扶风,云髻峨峨、仪静体闲。稳立于悬崖之上,仿若天人。
箫声停了,慕容镜缓缓睁开双眼,望向后方的洛轻舟道,“洛公子过得可随心?”
洛轻舟淡淡一笑道,“郡主何出此问?”
“其实她说的对……”慕容镜低头一想,脑海中闪过那个声音和纯真,继续道:“聪明人虽然可以更好的活着,却…始终没有单纯的快活。”
“郡主…似乎一点儿也不吃惊轻舟会出现在这里?”洛轻舟没有搭起慕容镜的话。
“洛公子没有用青松国的身份就能通过层层关口进来这里运筹在握。那么,随时出现在这里,和故人饮茶下棋,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慕容镜望着松下摆着着墨玉棋局,装着半杯茶水的砂杯和飘落在水中荡漾起阵阵波澜的絮叶,淡笑道。
“轻舟一介平民,是受友人之托,才来礼佛,照看故人之子。怎担当的起郡主如此高看?”洛轻舟静坐在棋局旁,望向慕容镜道:“郡主可否陪轻舟走一局?”
“本郡主只是在书上略看过棋谱,还望洛公子指点一二。”慕容镜执起白子,毫不犹豫的落在正中间斜侧,在洛轻舟一丝诧异的眼神中,道:“本郡主想看看,不守寻常规矩的棋,能在必须遵守对方底线的棋盘上活多久。”
洛轻舟执起黑子,缓缓落下。道:“郡主似乎想打破这种对立?”
“打不打破不是本郡主的事情,本为局外人,只是想试试棋局的形式罢了。”慕容镜回道。
两人一来二往的在棋盘上布局起来,慕容镜丝毫没有算计的在棋局上横冲直撞,胜负瞬间落定。
慕容镜望着眼前的棋局,道:“洛公子是下棋的一把好手,但是,就算如此快速的落定尘埃,你也难免自伤三分。”
“郡主下的很是悠闲。”洛轻舟淡淡的望向慕容镜道。话中话便是;你没有尽全力下棋。
“布局、运筹,本郡主是比不过洛公子的。甚至就连棋局的规则,本郡主也只是略知一二,这般差劲,就不准本郡主下的悠闲些么?”慕容镜理所当然的解说着。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望向洛轻舟道:“洛公子助我如此多的事情,有何请求,不妨现在直说了吧。”
“轻舟只是举手之劳,江湖中的消息来源不过一笔费用,郡主也不必如此谢我。”洛轻舟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的收回,垂眸的让人看不到他眼中如语气般的淡漠。
“我说……”慕容镜将洛轻舟的手从棋盘上打开,冷冽的道:“一件事情这么百曲回肠的表达出来,不累么?还是你洛轻舟早就习惯了这么忍气吞声的语调?你就不能说白了么?”慕容镜将心中安奈许久的话一说出口,自己心中顿时一怔。要知道,平时,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没有弄清楚对方目的时候,就这样愚蠢的先发制人。可是见着洛轻舟明明有事相商却拐弯抹角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打断了一切规规矩矩的顺序。
洛轻舟白皙的手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点,他却也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将手收回。道:“郡主有些失礼了。”
慕容镜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道:“既然都是有目的的坐在这里。那么,在这里,以诚相待,如何?”
“郡主想问什么,轻舟若是知道,定会以诚相告。”洛轻舟的手依旧徘徊在棋局上,收回剩余的棋子,神情依旧没有半点的波澜。
“第一次在三更的大街上,我即是依靠着遮掩,没有露出真容,为何千秋斗茶上的一次千墨染屏,你就认定我们是同一人?而且,善于用绫?”慕容镜毫无遮掩的问着,紧盯着洛轻舟,希望看出什么异样与答案。
“让郡主困惑了如此之久的事情,只是识人?”洛轻舟听着,终于放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若是洛公子可以回答,本郡主自然问的更多。”慕容镜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所在。
“郡主自己应该清楚,这件事情并不是只有我一人认出。只不过…郡主自己也确实太不小心了些。轻舟承认,初次在大街上相遇时,郡主步伐轻盈的不与寻常人,内力的确不可探测。那时影阁的势力出现,看似郡主好似是与一同刺杀函,但郡主却帮衬着,反而昏晕了屋檐上整整四十名黑衣人。始初,我的确很疑惑千音楼中人为何会出现在哪里,影阁的人又受命于姬阑筹,为何会这样错综复杂的交合。而千墨染屏,只不过轻舟的眼力比寻常人好的多,看到了…郡主,以身上的素衣染屏。所以,当时郡主的白衣上,才会有掩饰被墨汁溅到的梅案吧?不过,郡主当时如此风华,却好似只是为了验证太后和皇上的神色,轻舟在这点上,却是看不懂郡主的。两人的神色和表情…可以看出些隐匿的什么么?”洛轻舟静静的想起与慕容镜交锋的画面,一字一句的分析着,丝毫不差。
“后来,消息才探出;当晚千音楼出现了大的变故。这点,身为千音楼的内部中人的郡主,知道的应该比轻舟清楚。‘音现楼出’一直是千音楼所奉信的传说,只要有人做到音现楼出,就是千音楼的楼主。这个传说,百年前在千音楼楼主还未失踪之时,就一直是江湖武林中上层人士所知晓的秘闻。而与郡主相遇之时,正是音现楼出之后,千音楼收到影阁的阻拦。影阁想吞并千音楼,与影阁合为一体。千音楼楼主却将派来的毒娘子唐微直接废去武功,狠狠的扇了影阁一个耳光。那么,当晚,郡主二话不说的教训影阁中人,不也是为自己人出气了么?轻舟最先,是没有将郡主和千音楼联系在一起的。只不过,郡主当晚踢出的那一箭,却又是明显的为千音楼辩解;刺杀函的势力,并不是江湖上几乎隐居的千音楼。”
“想到这里,轻舟倒是没有了些什么疑惑。只不过,再次见到郡主时,却还是让轻舟吃惊了一阵子。谁会想到,当晚遇到的为千音楼辩解的女子,是东阳国恩宠万千的镜月郡主?那时,轻舟的心思的确被郡主打乱了一阵子。毕竟,郡主鱼目混珠的本领,的确掩人耳目的厉害。轻舟至今,都未查的出来;郡主这一身武功,到底是如何从鬼玄子哪里学来。又为何…”
“为何受命于他人?”慕容镜听到这里,接着洛轻舟的话道,“洛公子应该清楚;千音楼,一直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二十年的江湖就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何况百年?而千音楼,在百年没有楼主的带领之下,却存活了百年之久。不得不让人忌惮楼主一出,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至于洛公子想问本郡主的问题…洛公子好似也并没有直接回答本郡主的问题;到底,本郡主是如何不小心,让你和寒王如此准确无误的认得;我们本为一人?”
洛轻舟垂着的眸子抬了起来,轻语道:“郡主不觉得,郡主身上的配饰,该换换了么?”
慕容镜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自己的身下,有些疑惑,她可并没有佩戴什么相同的配饰…
洛轻舟望了慕容镜的腰际,有些遗憾道:“郡主如此偏爱双鱼的配饰,总是挂于腰后,想让人认不出,也难。郡主本身应该是极为心细的人,布置着一切,隐匿着一切,直到现在才让轻舟察觉。又为何会如此大意?”语句中带着质疑慕容镜是否有故意为之的成分,但轻如白羽的温和般的声音,却让人听不出其中质疑的语气。
慕容镜突然想起了腰饰一直是银屏给自己佩戴,就连布匹上的饰纹,都有淡淡的痕迹,平时,这些文案看都不怎么真切,在洛轻舟的眼中却是如此大的漏洞。眼前这位面温如玉的男子,真似与水,看似透彻,却总有着你留不住,猜不透的东西。“洛公子如此确定自己淡淡的一睹?寒王…该不会也有你这般的洞察力吧?”
“后来,轻舟拦下郡主,郡主不也承认么?函他…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感觉,识出郡主,倒也正常。”洛轻舟淡淡的道。
“洛公子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若是本郡主记得不错,你似乎…有事相求于我?”慕容镜陈述着一个猜测的事实。
“郡主似乎还没有回答轻舟的问题。”
“洛公子想问本郡主的,不过就是关于千音楼楼主的事情。本郡主只能告诉洛公子,在江湖中,我只是冰,是千音楼的主领,至于楼主,是水。虽无形,却有着与千音楼想同的力量,誓与千音楼同在,让人信奉。”慕容镜的眼里满是坚决,让洛轻舟注视她的眼神都微微一震。
“郡主…”洛轻舟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慕容镜打断道:“除了楼主的事情,本郡主都可以告诉你。本郡主先前是说;以诚相待。但惟独这件事情……恕不能禀。”
“轻舟并不会为难郡主。毕竟,现在,郡主不是江湖上的冰。”清淡风云的语气里,似乎隐藏了些什么,又显露出了什么,让事情逐渐模糊。“鬼玄子似乎从未有收过女弟子的传言,但是,郡主当日在三更时的身手,似乎……出师了?毕竟,现在的鬼玄,是不会有那般震掠人心的幻术。所以,轻舟想请郡主出手救一个人。”
慕容镜手上拿起砂杯的动作一怔,但还是缓缓的放回原处,抬起淡漠的眸子点头道,“好!”
洛轻舟终于一粒粒的将棋局上的棋子收回盒中,微笑道:“郡主的身世的确深不可测…”
听之,慕容镜竟是莞尔一笑,道:“本郡主也是这般觉得,不然,怎会本郡主怎么会牵扯上这么多杂的事情?”像是自嘲般,“那么,在本郡主这看似不同寻常的身世上,洛公子想和本郡主谈些什么?”
“隐法大师圆寂之前,应该和郡主说了长雪之战的内幕吧?”像是在询问的话,却偏偏那般肯定,由不得你说;不是。
“不错。”慕容镜扬起娥眉,道:“所以?”
“郡主,似乎…很善于解开一些稀奇古怪的阵法?”
“你是说,锁尘塔里的?”
一阵无声,良久,洛轻舟才道:“没想到郡主如此迅速。”
“百年之前的财富,真的有如此诱人的力量?以至于接近百年来,东阳国都只是内斗?五国现在的形式虽然与长雪之战不同,但是却一个国家也没少,不是么?”慕容镜顿了顿,继续道:“百年之内,一国最少换了三个国君。五国就有十五个国君。三个国君里兴许就有野心大的一位,更何况十五位?”
“郡主想问什么?”
“本郡主助你解开东阳国百年之前的秘点所在,但洛公子也要告诉本郡主,这百年之间不变的形式,是否和这笔财富有关?”
“有些关联。”没有否认。
“因为我特殊的身份,太后连算计都少不了本郡主的一份,这点洛公子应该知晓。本郡主并不是怀疑太后对自己孙女的宠爱,只是…本郡主现在的权利无法妥协,因为政治筹码还不够!虽然本郡主也从未想过参与东阳国国政,用政治筹码来和洛公子谈判。太后和隐法大师在讲述长雪之战的时候,似乎是都忽略掉了些什么,但是拼凑拼凑,却也得出一个本郡主看似荒唐,却也可笑的事实。”慕容镜整理着发生的一切,道:“太后一直说在长雪之战之时有一股势力毫发无损的进出战场,控制着战争的局势。那么…百年之前,除了长雪之战的内幕之外,五国是否达成了什么共识?一个不侵略东阳国,保持五国鼎立不变的共识?”
“换另一种方法说;背后操控着一切的人,是否真的想一统五国,而留名千古,只为获得这平定五国乱世的头衔?…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在百年内都没有大的动作?东阳国和焰国的确在这百年内被拖垮的不轻。只要有战争,本郡主可以承认这个事实;东阳国就离灭国不远。本郡主并不是觉得东阳国不堪一击,只是…有人有更大的野心和势力,足以一统天下!可让本郡主疑惑的是;到底是什么,达成了某种共识却又几乎让局外人感到愚蠢?”
“郡主都说了,是局外人。局外人自然不懂局内人的心思。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郡主何必庸人自扰?”洛轻舟朦胧的双眼静的如湖水般透彻。
“我助公子尽快找到秘点,但…事后,我想让公子助我一件事。”慕容镜缓缓的道,“本郡主相信公子的择主眼光,秘点解开后,五国的局势可能瞬间即变,我想要;东阳国长公主嫡女镜月郡主慕容镜毙于金都!”毫无情绪的波动,似乎预备许久的计划,在这一刻,脱颖而出。慕容镜不会理会名声的问题,人都是自私的,解开秘点后,真正的乱世就此拉开序幕,对东阳国来说,应该是最有利的形式。但是若是在自家的地盘翻船了,那也是实力不济,应该如此。
当弱者不需要怜悯的时候,只是因为,强者太强!强的弱者本应如此弱!
她是东阳国的镜月郡主不错,但…自己的心里,有丝毫想要保家卫国的念头么?这一世的目标,在自己看来只是为了讨债、还债。至于一个郡主的义务…一个郡主若是死了,就没有义务了。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皇叔慕容谨不是东阳国最后一代国君!
上一世若是早待几年,或许五国早就一统了。那般明争暗斗、风霆雷行的作风,五国迟早如此。对手强大,你可以嫉妒、使绊子。但是若真的到了一个你不可高攀的程度,那剩下的只有仰望与臣服。但对于慕容镜来说;这一切不是最主要的,守护自己珍惜的,置身事外就可!
“郡主想制造一个假的结果,逍遥于江湖?”洛轻舟微尝着慕容镜的话,问道。
“本郡主觉得,说的够清楚了,洛公子想验证些什么?”慕容镜蹙眉。
“郡主不同寻常女子,又是东阳国的郡主。绝代风华的聪慧,哪国的君主会放过这么一位女子逍遥?”
“难不成洛公子还会告密不成?”慕容镜轻笑着开玩笑道。
“不会。”洛轻舟依旧道,“只是劝郡主早些安排,想要追随江湖中人,就必定要冒一些不可避免的风险。所以…若郡主以后放的下,最好的方法便是……”
“便是看清形势后找个依靠?”慕容镜接过洛轻舟的话,不恼,反而微笑道,“洛公子将本郡主看的生命太当做一回事儿了!”
“郡主越是如此,便让所有人,都越发忌惮你所心心护着的楼主了!”
“那又如何?我愿,这一切我心甘情愿!洛公子也管得着?”反正不都是自己?但实际上;护住那种信仰,才是自己觉得应该珍惜的东西。那种没有的理由的相信,虽然有些可笑,却那般让人安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到时,恐怕郡主所面临的局势,还不如现在的逍遥。”
“嗯,的确。”慕容镜不可否置的点点头,但却也是满不在乎的敷衍,看的洛轻舟越发的沉思。
夕阳西下,白衫如影,消失于雾间,只剩茶凉,继续冰冷着夜色。
*
“百年之久的寿命……倒也难为这位乐玄了,传言中,乐玄是四玄中最开朗,痴乐无双的。本来应该是最潇洒自在的人,却皈依佛门。”太后叹息的望向远处的法坛,有些惋惜道:“难怪他知通世事,高深莫测。本想着,这个寺里的清雅可以留住他的,却最终留不住年华逝去。”
慕容镜坐在一旁的茶几上,沉静不语。品着山茶,口留余香。
太后望向慕容镜问道,“镜儿,隐法大师向来不喜生人与他言语。但他圆寂之时,可有说些什么?”
“皇祖母信佛?”慕容镜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皇祖母不是因为信佛才如此厚待隐法大师的。当年,皇祖母出嫁之时,隐法大师就告诫过予,慎行!当时他只是撞钟的和尚,予也没怎么当回事。但是…你皇祖父当时的宠妾,却差点让我在成亲当日命丧黄泉。之后皇祖母去佛寺还愿,倒是许久都没有找到隐法大师。直到宫闱政变之前,我听下人说;他突然出现在府外,想替你娘亲做一场法事。之后…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娘亲才如此防备,躲过一劫!隐法大师继他师兄弟之才,通古玄学之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太后望向天边染红的斜阳,眼角映出佛经声里的惆怅。
“有得有失,皇祖母也不必强求。生死之命,隐法大师应该是看清的再清楚不过了。他也说过,世间只得一个隐法而已。”慕容镜的眸子微垂,静静的坐着,宽慰着太后。
“镜儿可到锁尘塔去过了?”太后转头望向慕容镜道。
“去是去过了,不过守卫皇贵妃的和尚倒是大胆的很,竟然阻拦了镜月两个时辰都不放镜月进去一步!要不是最后我去禅房找隐法大师商议,恐怕现在镜月也不能踏进锁尘塔一步!”慕容镜说道这里,满眼的冷意。
终究是年轻了……太后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哀叹了一句便继续问道,“镜儿可是进去?”
“皇祖母觉得满是悬空巨石、毫无缝隙的地方,人能进去么?锁尘塔的确是稀奇并且诡异,所以镜月要去找师父商议此事,还望皇祖母恩准。”慕容镜眼角一转,飞快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继续道:“到时候若是解开了东阳国先祖留下来的秘点,请祖母遵守祖母当日承诺的话。”
“这个自然。”太后微垂了垂轻睫。“隐法大师圆寂,皇祖母主持一下超度,礼完佛之后。都有接近一个月的日子了,镜儿早去早回…最起码,在皇祖母的寿宴上,镜儿会回归的吧?”太后慈祥的微笑道。
“镜月一定会在皇祖母寿宴之前回归,这个,皇祖母就不用担心了。在动身之前,镜月会先回一趟金都,去拿师父予的信物,时间应是足够的。”慕容镜一脸坚决的答应下来,“到时候镜月定会在皇祖母的寿宴上,给皇祖母一个惊喜。”
“哦?”太后听之,微笑道:“镜儿能平安归来,就是对皇祖母最大的惊喜了。”
“镜月定不辱使命。”慕容镜点点头,将怀中的木盒拿出,递给太后道:“这个镜月暂时用不上了,若有需要,镜月会亲自向皇祖母取,以慰真心。”
太后将笑意的目光附在木盒上,缓缓的结果慕容镜手中的木盒,带着宠溺的声音道:“好!镜儿想怎么做,就去吧。不过,镜儿的师父…应该是极为难寻之人,所以,镜月若是想孤身前去,定要小心。”说着,太后拿出怀中的两枚令牌,道:“这两枚令牌一枚是皇上的贴身之物,见之犹如亲见陛下,望镜儿妥善保管,以防不测。还有一枚…是哀家的先令,镜儿的师父在何方游荡,并不是哀家想知道的。只不过为了镜儿的安全,镜儿还是拿着,让哀家四处的暗卫,不会为难与你。”
慕容镜眼中的眸子一沉,但也只是点头道:“好!”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继续叮嘱着慕容镜,当晚留膳与慕容镜共食。
重返金都的路,会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