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奔腾在官道上,须时,马车就抵达了金都的城门口。望着街上满为人患的人群,慕容镜放下车中的席幕。将怀中的两枚令牌拿出,一枚,腾龙而上、君临天下。一枚,花枝缠绕、致死不休。
慕容镜玩把着令牌,眸子里渐渐的闪现出一丝冷意;以为靠着这个,你就能掌握我的动向,控制我的一切?
窗外突然传来阵阵的曲乐声,余音袅袅、宛如天籁。“…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慕容镜听到,猛然一怔。问向外边的车夫道,“这曲子…”
外面的车夫正听着入神,看到慕容镜探出来询问,猛然的一惊,连忙回道:“这是沐府二小姐沐影柔的歌作《蝶恋花》,原本是没有曲子的,只是这诗作流传甚广,被仰慕诗作之人争先传颂,这才做成了曲子,风靡全都。”
哦?慕容镜心中一愣,随即淡淡的点点头,回到车中,心中一阵无奈。这才几天,就这般张扬了?就不怕过段时间江郎才尽?中华上下几千年的结晶,统一被拿到这个时代,后世的文学发展,怕是没多少戏了。
不久,马车就到了郡主府。一下马车,就看到杜风一身绿衫站在郡主府的门前,等候着。一见慕容镜一身白衣翩翩然的落地,立马就迎了上来。共礼道:“杜风参见郡主。”
慕容镜一回金都的郡主府就看到杜风,没有非常诧异,淡淡道:“本郡主一回金都就看见杜公子在本郡主的府门前晃悠,可是有何事找本郡主相商?本郡主是欠过杜公子一个人情,那么现在,杜公子是来讨债的?”
“杜风不敢,只是关于沐府二小姐的事情,受她委托,杜风不得不走一趟郡主府,在这里候待郡主佳音。”杜风这时的气质,完全的一个知书达理的文雅公子,与平时的风流倜傥判若两人。让慕容镜的眸子一沉。
“既然如此…本郡主也是答应过沐二小姐的一些请求……”慕容镜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回道:“请杜公子进府里说吧,站在郡主府外面,有煞风景。”
杜风的嘴角一抽,煞风景?主领…你这是在暗示着什么么?想着,也得认命般的道:“是。”
郡主府内,婢女端上茶点和水果。慕容镜挥退了她们之后,问向杜风道:“说吧!这么明目张胆的,什么事?”
“串门。”杜风想也不想的答道,但感觉身边顿时侵入一股寒气,连忙向着慕容镜赔笑道:“岂敢!岂敢!正经事儿!谈正经事儿!”这时,杜风才正儿八经的道:“郡主过了两天才归来,可是让属下好等。太后礼佛的几天里,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偏偏魏襄国的太子提前来访,趁着皇室、官员大都不在金都,大肆为虐。闹出了一圈子的乌龙。其中,就有沐影柔的戏份……”
“主领倒是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沐影柔暗底下私聊的事儿和妥协的计划为何会让我知道?”杜风见着慕容镜没有反应,停止讲述,问道。
“知道又如何?”慕容镜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道,“知道后你还不是来通风报信了?”
这下轮到杜风郁闷了,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这样没有什么好处。可…谁让本公子嘴痒呢?偏偏耐不住性子跑过来问你。”
“沐影柔到底出现什么事了?”慕容镜没有理会在一旁发牢骚的杜风,问道。
“下个月初一嫁给端王。”杜风一脸叹息的道。
慕容镜手上放下茶杯的手一怔,缓缓落下。望向杜风道,“你很失望?”
“当然了!”杜风像是有些懊悔似的,故作玄虚道:“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她是一位如此豁达的女子呢?不过,出生于高门的庶女,能有此豪迈,不属于男儿的一面,实属难得啊!就是可惜了…可惜竟嫁与慕容鉴为妾。”
“豁达?妾?”慕容镜等着杜风的答案。
“嗯,这消息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主领刚回来,自然不知晓。”在慕容镜的点头后,杜风继续道:“短短几天,沐府二小姐沐影柔的才情真是一鸣惊人啊!先是她的嫡姐在诗音阁里百般刁难于她,沐二小姐不堪其辱,当场一首《蝶恋花》,才惊金都。再是后来蔡宇国太子挑战天阁的诗作,太子没有下的了台面,正怒气冲冲想要杀人的时候。沐二小姐舍己为人、不畏被太子迁怒的下场,当场一首《将进酒》,震略全场,缓解了当场的二十几条人命。就此,东阳第一才女的称号在当天之内就换了人。并且,获得了柔雅仙子的美称。”
“你也是这么看的?”慕容镜并没有过多的询问沐影柔的事。
“那首诗当真潇洒至极,就算是被称为金都第一风流公子的本少也没有如此豪迈。自愧万分不及其一。就是…这首诗出自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姐…是在有些匪夷所思。若不是从未有人将这名句传唱,本公子都觉得她是不是从哪里窃取过来的。毕竟,这沐影柔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如此性情中人。”
“前面还在惋惜她嫁给端王,现在倒是疑惑起来了?不过,这诗本来就是贯通古今的绝唱之一,你又何必纠结?”就是……慕容镜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自己心中有何感觉,只是隐隐的觉得,这一切,还没完。几百首诗,不知道沐影柔记得几首,但…应是足够她才情一生了吧?
“原本本公子就是疑惑的!不过那首诗,倒真是绝句啊!”杜风站了起来,低沉的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敬夫子,知己生,将进酒,杯莫停。
慕容镜听到杜风在一旁垂头深呤着诗句,满脑子的黑线,原来…诗也是可以这么改的……想到《将进酒》的后诗,慕容镜便随即便问道:“还有呢?”她倒想看看李白的全诗能被她改成什么样子。
杜风阴阴一笑,道:“本公子最先听到众人传颂这首诗的时候,也是觉得应该没完的。可事实就是;那般豪迈的气息就这样草草了结,沐二小姐作诗时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杜风说着,那张玩味的脸瞬间在慕容镜的眸子里放大,杜风一脸奸笑的对慕容镜道,“主领似乎一点都不被这首诗折服呢?本公子一开始听到他人传颂这首诗的时候,可是足足愣了一刻钟呢。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主领是不是早就知晓这首诗的存在?”
一听到沐影柔的诗句到此了结,慕容镜也只是暗叹一声…不过想想也是,不知道沐影柔关于《将进酒》的全诗还记得多少……岑父子和丹丘生也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人,也难怪沐影柔没有念下去。就她连平仄都不知道的那点儿墨水,还真是不知道她能撑多久。
“说正事!”慕容镜拉回自己的思绪,她可不信杜风在郡主府门口站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来扯别人家的家常的。
杜风摇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道:“主领还真是……”看到慕容镜飘过来的眼神,杜风见好就收的转移话题道:“沐影柔让我传消息给主领说;希望您帮她一把,将她提到侧妃的尊位上。”
“侧妃?”慕容镜挑眉。
“是啊!本公子就是想不通了。这个端王哪里好了,这个沐影柔就这么千方百计的想嫁给他?端王和端王妃那时情比金坚!她夹在中间,也不怕磕着颤着了。”杜风一脸愤愤然的样子,有些一鼓作气。
“她怎么会让你带这个消息过来的?她知道了些什么?”慕容镜的眸子里渐渐浮出冷意。
“呃……”杜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也是碰巧,原本我和少清在竹林里漫步来着,结果有人来秉,说主领你近日不参加礼佛,于今日归都。碰巧,沐影柔就在一旁听着。我和少清说要不要保护主领的安全,少清可能早就注意到身旁的动静,所以回答特别凛冽,编了一段瞎话,让沐影柔以为我是保卫镜月郡主的护卫。这才趁机混了过去…”看着一旁慕容镜的脸色越来越黑,杜风连忙解释道,“当时,我们绝对没有透露出千音楼的一丝半点!”
“结果后来她就通过你来传信给我?”慕容镜望着杜风,一副;你最好说清楚的样子,让杜风不颤而寒。
“那时,她去求端王妃,想嫁给端王为妾。丢尽了沐府的脸面,所以被囚禁于小佛寺中的禅房里反省……”杜风嘀咕着,继续道:“这也不是能控制的住的,巧合嘛…我被少清胡诌的是这样一种身份,她说和主领你有过合作,要我带消息给主领,我也不好拒绝不是?”
“沐影柔为何突然要嫁给端王?莫要说;她在为百姓解围之后,惹上了一堆桃花债?”慕容镜没有理会一旁小心翼翼解释的杜风,反而仔细的分析,疑问着。
“哎…主领你这样说真是……”看到慕容镜的视线,杜风当机立断的道:“聪明!主领说的没错,蔡宇国的太子是看中她了,之后…听她的内阁传出消息说;她还是挺得意的。但没过多久,又听说这位太子向刚刚回来的皇上要求娶她为妃的时候,她就慌了。连忙直呼自己心有所属,非端王不嫁。不过,我稀奇的倒是端王和端王妃既然同意了,说服皇上娶沐影柔为妾。主领说说;虽然蔡宇国不是五大国之一,却也在那群小国里威震一方,去哪儿当太子妃多好啊,为何偏偏去当连族谱都上不去的妾?”
“皇上为什么会同意端王纳沐影柔为妾此举?”慕容镜一刀见血的提出自己问题。
“大概是宫里的人吹的耳边风吧。而且,据说,沐影柔和皇上在御书房里单独待了一刻。”杜风打量的眸子在慕容镜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想将慕容镜看出一个洞来才甘心。
“可能…”慕容镜抬起头来,像是想通了,缓缓的分析道:“端王、端王妃和皇上,可能达成了某种共识。东阳国前阵时候对外邻国合并为附属国的动作,触动到了蔡宇国的利益。若是蔡宇国真的是来东阳国祝寿安和的。那么皇上定不会阻拦这场婚姻,反而会大张锣鼓的共庆祝贺,开开心心的送走沐影柔。但如果是来挑衅的,你觉得沐影柔这番宁愿嫁给一位王爷当妾也不愿嫁给敌人当妃子的举动,如何?”
“狠狠的扇了蔡宇国一巴掌啊!”杜风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东阳国目前的形式,愣道:“没想到沐影柔有如此心机,真是看不出来,这戏演的面面具位的,差点连本公子都糊弄过去了!”
看到杜风对沐影柔的新看法,慕容镜也不打破,要是沐影柔能想通这点,估计就不会不见好就收的被囚禁在佛寺里了。她这阴差阳错、误打误撞的,倒是如此之快的如了她的愿。不过…侧妃?沐影柔……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一定会助你?
“主领,你说;这面子上的事情做足了。蔡宇国的人走了,气也气完了,这沐影柔打算怎么办?”杜风在一旁疑惑着,“就这样挂着端王妾室的名头孤独终老?”
“你觉得沐影柔请求提高她的尊位,何故?”慕容镜沉思的眸子顿时闪过一丝蔑视。
“在端王府过得好些呗!虽然是逢场作戏,但是最起码也要给自己安排个好环境吧?”杜风不以为然的道。
“以沐影柔原来高门庶女的身份,是怎的都不会去当他人的妾室的。现在她这么对端王妃说;不过就是想进端王府。不过你说…端王妃这一时的心软,最后会如何?不是为情所困的人,就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因为东阳国的面子而单纯的收留沐影柔,不让她孤身一人去面对邻国残暴的太子!”慕容镜的眸子愈演愈烈,最后却是平静的道:“如罂粟般的噩梦,来的倒是快,快的就是不知道那个坚韧的女子能支撑多久……”
“按主领这么说…”杜风一脸诧异的望向慕容镜,慕容镜冷然道,“不然你觉得,这么多人不选,她偏偏选唯有嫡妻的端王,是何缘故?撇去明理不差于杜公子风流倜傥的四皇子慕容泓不说,就是远离金都的三皇子,也因旧病缠身,从未娶妻。这么好的环境,远离朝堂纷争,独自在疆边一人独大,难道不是好的去处?就算最后三皇子死了,她抱着皇家厚待的金银珠宝,在梦里死了估计都是笑着的!就算是早已夭折的大皇子,整天面对一个排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比当妾,遭人冷眼强!而且,被端王纳为妾之后,沐影柔还能再嫁不成?”
慕容镜冷‘哼!’一声,继续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是怎么说服端王妃的,本郡主全情虽是不知晓的,但总能猜出个八九分出来。她自愿当妾,这招遮天蔽月倒是用的巧妙,可怜其中局中人,一个犹豫不决,倒造成了如今这副忐忑不安的摸样。”
“端王和端王妃多年感情,岂是一个沐影柔能破坏的了的?”杜风的眼里溢出了一种鄙夷的目光,放佛沐影柔就在他的面前,不敢正视杜风的目光似的。
慕容镜不语,但她心中是想笑的;照杜风的这个说法,慕容鉴看着皇位这把椅子这么多年了就算只是淡淡的看着,恐怕也看出感情了!虽不知道是不是一厢情愿,又岂是一个韵语端王妃可比拟的?沐影柔虽不是皇位,但若有一天,她发现了慕容鉴这种欲望,那么就算是死,她也会不择手段、无所不用的达成用皇位做赌注的目的。到时候,韵语,必输!
“破坏的了不了的,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砜统领管的不是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的事情,如此一举,多余了。”慕容镜淡淡的瞥了杜风一眼道。
“主领要帮她?”杜风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大有一副你说是我就和你翻脸的样子。
“帮她?”慕容镜冷然一笑,道:“本郡主只会帮己。”慕容镜诚然的道,“本郡主想要韵语这颗棋。所以,沐影柔要怎地就怎地,就算是把端王府一把火烧了,若是可以,本郡主也会在可以的控制范围内纵容!”
“你……”杜风一时被慕容镜的这番话弄的对不上话来,只是诧异的指着慕容镜,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怎么?是觉得残忍?还是自己不忍?”慕容镜冷下语气来,道:“他慕容鉴能利用的用,本郡主就不能夺过来为我所用?韵语是人,她有她的自由,又没有贴上慕容鉴的专属标签,怎么就不能转换一下局势?不过…就算是有那标签,那也是他慕容鉴自己撕下来不要的!”见着杜风抿唇不语,慕容镜继续道:“杜风为人风流却也不下流,而端王反是多情却也痴情,可偏偏,他的痴情名单里就是没有韵语这两个字!”
“他人家的家事儿,主领何必如此推断?要知道;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亲。”杜风一脸不快的闷语道。
“那你当做没听到。”慕容镜望向杜风,颇有些警告的意味道,“既然是人家的家事儿,你最好不要去过问,也不要插手,不然到时候反倒弄巧成拙。现在本郡主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我不帮沐影柔当上妾室,总有一天她也会爬到那个位置上去,说不定这个位置还是韵语端王妃给的,到时候慕容鉴是做负心人的时候,她只会觉得是自己的愚蠢,导致了一切。最终只剩下这种毫无用处的自责,何用?能让她安稳的过下半辈子么?若我的猜想是真的,让她早些看清形势,这还是帮了她!若不是,端王是真的爱着端王妃。那么,娶一个地位不高的庶女一样的花瓶,慕容鉴摆着放着,还能怎么的韵语不成?”
杜风一下子被慕容镜的一番话堵得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坐在木椅上饮茶。
慕容镜的火发完了,对着杜风道,“待会还要进宫,你随意吧。”
眼见着慕容欲拂袖而去的动作,杜风连忙站起来行礼道,“千音楼里有些事情,特禀主领。”
慕容镜见杜风一脸认真的样子,道:“说!”
“少清因家事,无法抽身打理千音楼的产业,特来请示主领,是否和往常一样,自行处理?”
“自行处理?”
“就是正常运行,不过,这次少清处理家事可能有些长,所以……”
“我亲自去监督查看。”
“啊?”杜风本只是想把沈少清的事儿透露给慕容镜的,哪知道现在自家的楼主说要去接手查看,实在是有些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有什么问题么?”慕容镜望向一脸吃惊的杜风,问道。
“没,到时候属下会让蒋叔协助主领查看。”杜风立即反应了过来。
“嗯。”慕容镜淡淡的点点头,感慨了一句后问道,“段電即是少清,杜风即是杜风,如此乱的称呼,你们也不累…少清家里何事?”
“少清是家中平妻的独子,自由与陈尚书的独女陈露订婚。如今要迎娶进门了,但长妻的嫡子却想将这门亲事夺过来,为己所用。”杜风禀告着。
“少清可想娶?”慕容镜问道。
“照少清上次听到陈小姐只嫁与平妻的嫡子时的消息,他冷脸离去的表情来看,估计是不想娶,我估摸着,这次回家,是去推亲事去了。”杜风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说了出来。
“问问他,要是不想娶,想翘家了,就说一声。千音楼和镜月郡主会助全力帮他。”慕容镜不咸不淡的说着,杜风听到这话时的眸子顿时一亮。微笑的像朵花儿一样,道:“多谢楼主恩许!”要知道,他们虽是千音楼的统领,可也是没有权利调动千音楼的势力为己所用的,有了慕容镜这番话,可就有的调遣的玩儿了……
杜风走后,慕容镜清理了一阵子,就往皇宫走去。
*
皇宫内,慕容镜静望着坐在高位上的慕容谨。
这时的慕容瑾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一看到慕容镜,眉目皱的更甚了。缓缓才道;“镜儿一回金都,就是急着赶来为沐影柔求情的?”
慕容镜微笑道,“怎会?舅舅也将镜月想的太闲了。这次是祖母特准镜月回来为她老人家准备寿礼的,原本想着,来向舅舅请安后就出发的。没想到就碰上了沐二小姐的事情,原来镜月在沐家,只有影柔她最善待镜月了。所以,镜月这才顺带着像舅舅求个情。让影柔当端王的侧妃,这不也只是想她他在端王府里好过些么?妾室……怎么说,都有些入不了格的。再者说了,影柔如此惊人一举,也是在保全东阳国的面子,在邻国面前立威啊。如此功臣,委屈妾室,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且不说影柔她出生高门,虽是庶女却也才华横溢,乃东阳第一才女。”
慕容瑾叹了一口气道,“这般,不会打破端王与端王妃的感情么?”说着,慕容瑾抓起慕容镜的手,拍了拍,像是安慰孩子般,道:“镜儿啊,你可是要清楚,这侧妃和妾室之间,跨越的,可不只是尊位啊。”
“舅舅说的,镜月岂会不懂?只不过,影柔纳给端王做妾后,可还能再嫁他人?”
慕容瑾顿时不语,慕容镜继续道,“不能,所以,镜月只是想让影柔过的好些。而且…恕镜月不敬,端王妃和端王成亲如此之久了,还是没有一个孩子,这恐怕……”话,点到为止。慕容镜一转,继续道:“再者说了,若是端王真的对端王妃一往情深、无疑二心。那么,影柔就只是一个花瓶般摆放着,有能如何?影柔识国体,为此放弃了自己的自由和幸福,尊位高一点,又有何妨?”慕容镜相信这番话足够打动人心,便等着慕容瑾的回话。
慕容镜见着慕容瑾的脸比起以前多了一份惆怅,顿时疑惑自己哪里说错了的时候,慕容瑾的声音缓缓道,“好,舅舅就看在镜月的求情上,帮沐影柔提高尊位。”
“镜月替影柔多谢舅舅。”慕容镜看似微笑的感谢着。
“嗯。”见着慕容镜的笑颜,慕容瑾敞开心扉的问道,“镜儿方才是说要离开金都么?”
“嗯,镜月这次想去寻师傅要一份礼物送给祖母,所以借了个幌子,独自一人跑回来,本想看看舅舅就出发的。”慕容镜缓缓道出自己的动向。
“哦?”慕容瑾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礼物需要镜月自己冒险去寻?这般也实属太过危险,还是算了吧?祖母知道镜儿的心意后,定会欣慰。而且也不会同意镜儿如此冒险的离都的!”慕容瑾在一旁劝阻着。
慕容镜微微一笑道,“看舅舅说的,镜月又不是几岁的孩子。去找自己的师父,也是有些门路的,怎会像舅舅说的那般危险?祖母好不容易八十大寿,这等日子多少喜庆,镜月是怎么,都要让祖母大吃一惊的。舅舅就别再劝镜月了,镜月为此早就谋划了一个月了,要是舅舅不允,那镜月才不依。而且,当时从佛寺回京的时候,祖母就给了舅舅的令牌给镜月防身。镜月看着那令牌当真是好看,可是很久没用,令牌不也憋屈的慌?舅舅就让镜月带出去透透气,可好?镜月会天天向舅舅的暗卫汇报镜月的情况的,他们在方圆五十里之外跟着,也是可行的。镜月一定会注意自身的安全,绝不无故惹事。”
听到慕容镜这般请求和保证,再加上太后暗中的默许。慕容瑾也只是宠溺的道,“好。”
慕容镜听到这句话,顿时行了一个虚礼,有些受惠的安心道,“多谢舅舅恩准,镜月就先回去准备行囊了!”说完,慕容镜就在慕容瑾的打笑下回到了郡主府。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慕容镜离开御书房的一瞬间,那张带着微笑的脸,望着御书房的门,颇有些哀伤的味道。眼神里逐渐现出一丝无奈,就连嘴角的笑意,也缓缓消失在落日下的余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