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镜想转身离开之时,丛林中风草沙沙声顿时让她止住脚步,望向一旁的银面男子道:“血煞的主子倒是不容易,一天到晚的刺杀,这次数倒是可以与武雪国寒王姬函攀比了。”
银面男子听到这句话,抚摸银狼的手掌顿时停住,银面下深邃的眸子打量着慕容镜,半响却又恢复了原来的动作。
丛林中几个身影顿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一排排紫衣人排列般站月色折射的阴影下,显得异常的阴森冷溢。一阵唰唰的声响,只见四人抬着一顶红轿子飞跃而来,至于银面男子一尺之外。红轿子外的红连罗幕随着夜间微风轻抚着,阵阵飘荡,隐隐的显现出里面男子宏伟庞大的身影。
静谧了一阵子,红轿子中的人开口道:“血煞又何必如此倔强?本皇子给血煞的好处,可不会比姬函少,为何每次掌管血煞的你,却总是不允?一次次的刺杀,永无休止的编排,你就不觉得累?还是你和姬函本就是同伙人,你是他的下属?”说道最后,语气里明显动力一股杀气。
“我家主子何等人?岂会是他人属下?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皇子何必勉强江湖中人效力于朝廷?”银面男子后方的一位女子高傲的抬起头,对姬阑筹的话不削一顾。
“那为何血煞屡屡拦截本皇子在江湖中的势力发展。”语气里带着一丝狠戾。
“这等话,皇子不觉得好笑么?血煞在江湖中是何等地位,若不是皇子每每触犯血煞的利益,血煞怎会这般阻拦?你当血煞一帮人皆是没事儿找事儿做么?皇子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然不用像我等江湖中人飘荡卖命。皇子是那种就算坐吃空山也会有人养着的人,而我们血煞却不同,江湖和江山,不管是什么地盘,总是以利为先。难不成皇子会心甘情愿的将手中的皇位交给武雪国的寒王姬函?”银面男子后方隐匿之人,身穿黑衣斗篷出现在月光下,竹制的双鱼纹参透着寒气的逼人。
见姬阑筹不语,那人继续道:“血煞众人被皇子派来的高手刺杀四十余次不止,没还手那是给武雪国皇室一个面子,不然你当真以为血煞等人是吃素的么?要是将血煞的底线触及到了,皇位那么高的位置,就算是倾尽血煞,我等也必然不会让皇子触及到那权利的巅峰!”
这等狂言从血煞的属下之人中说出来,作为主子的银面男子竟是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本就该如此。这等压抑的气氛将姬阑筹气的半死,但人家话摆在那里,这种警告对他的宏图大业也只是有心无力。他心中清楚;血煞是何等实力和背景,若不是他有着武雪国皇子的身份,恐怕死了一百次也不止。他原本只想借着血煞为寒王姬函效命只是一个借口,试试血煞的态度,哪知他们纵容他发行的刺杀,他就也大胆起来。以为他们是忌惮武雪国的,如此这般他就可以联合血煞为他效命。现在看来,却是他多想了……
眼前的这位银面男子——血煞的主人,纵容他的刺杀无非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他若是真的做出什么超出血煞底线的事情,恐怕也是不得安宁。且不说血煞的主子是鬼玄子的徒弟,武功奇术深不可测,就是血煞这等组织。一句话,就能抹杀他在江湖中布局的一切。血煞配他请的货色玩了许久都对他没动作,就已经够给武雪国皇室的面子了。而要是明目张胆的让天下人皆知;武雪国的大皇子参入武林,恐怕他那猜忌心极强的父皇,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以效尤敬了。
经过再三的思量,姬阑筹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实际上却是在想着怎么将这件事情盖过去。斜眼一睹,便看见一名女子窈窕的身影静立于一旁。抬手便示意属下将红色的罗幕抬起,正眼望去;那女子一席乌发飘逸在空中,身着这与夜色相近的服侍只到其膝,那纤瘦的双腿玲珑小巧的想让人捧在手心珍重。淡漠的神情更是让女子增添了一种静而淡雅的气质。斜站着的资形,双手环胸的动作让那份宁静顿时增添了一种妖娆的气息。纤纤腰际上的白绫飘渺着,伴着轻微清脆的撞击声,更是让人觉得宛若天仙。
原本姬阑筹只是想找个台阶下的,但掀开落幕后看到的女子后却是呆愣住了,皇室少有的;便是那种远世的脱俗,好不容易见到如此质气不同的女子,他却动了讨要的心思,开口便道:“血煞中的确是人才济济,就连这般超凡脱俗的女子也是世间少有。不如这般可好?本皇子不再干涉血煞的利益,把那名女子给我可好?”说着,姬阑筹指向慕容镜。姬阑筹觉得;一名女子能换来双方的太平,血煞的主子是没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的,然后……
血煞等人一脸诧异的望着姬阑筹的动作,心中想的皆是一个内容;这人是疯子吧?这等逆天的极品岂是他能控制的好的?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留不下一尸半骨……
慕容镜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懂了七八分,但在听到姬阑筹找的场子的缘由时,却只是无奈的站在一旁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思量着如何应付这位皇子的盛情之时。一股强劲的内力袭来,破天开地的直击红轿子,耳边顿时传来轿子炸裂的咔叽声和轿夫摔倒的咿呀声。姬阑筹慌张道:“你这是要谋杀武雪国皇室中人么?”
这等气度,还是武雪国寒王姬函最强劲的对手?慕容镜暗中摇摇头,干脆直接让武雪国那老头子将皇位洗洗干净,让姬函直接坐上去得了。
“是又怎么样?”耳边传来慵懒中不削的声音道:“皇子以为血煞是什么?你常逛的青楼妓院?”听着自家主子的话语,血煞等人不由的微颚;这是在…维护一个人么?还是一个女子?
像是感觉到银面男子的杀气,姬阑筹心中一闷,却也沉住气的怒道:“不过一个女人,血煞还给不起么?”
话音刚落,红轿子咔叽一声,完完全全的摔落在地上。慕容镜不动不语,凝视了姬阑筹许久,头微偏斜,望了星辰的轨动。算着也收工了,她若再待下去,又要惹到武雪国的大皇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着转身而走,姬阑筹的面子被银面男子踢的差不多了,轿子摔落,身子正疼着便看见慕容镜准备走的动作,开口便吩咐道:“抓住她!”
数十名紫衣男子齐齐出动,阻止住慕容镜预想前行的步伐。身影闪烁的移动着,只听见铃声轻动,白绫环绕在慕容镜的周围,和数十人交手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紫衣人渐渐体力不支的倒在一旁。
姬阑筹见状,吼道:“你胜之不武!卑鄙!”
“胜之不武?”慕容镜嗤笑道:“当初大皇子想要阻拦我一名女子,让数十名男子齐齐动手的时候,可有想过胜之不武?你从未想过公平,还想要我手下留情,大皇子不觉得卑鄙二字更适合你自己么?”
这一阵子话,让血煞中人暗中叫好。姬阑筹派出那些不入流的杀手刺杀他们,虽是来一批死一批,却也是烦透了这些人,偏偏自家主子还不准他们还击,只得忍着。现在慕容镜给他们的教训,他们自然是乐意见成的。他们心中也是清楚的;血煞的忍让,并不是因为惧怕姬阑筹武雪国皇子的身份,而是姬阑筹能这般潇洒的活着,必然是对血煞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还未等姬阑筹说什么,慕容镜身影一动,出现在护卫红轿旁几人的面前。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借此飞脚提到另一人的腰骨上,借此用力一跃,踩上他人的肩头,一个用力,咔叽的声响接二连三的响起,待他们稍微清醒过来时,那身影早已在空中翻滚着,一脚至下,强硬的震碎了男子的肩骨。导致男子接应不住的劈腿坐地,随即,慕容镜一个闪身就踢向了最后一人的膝盖骨。这种直接的动手,让在场的人皆是大气不敢踹一口。
“嘶——”血煞中人的一名女子不觉的发出声来,对着一旁的男子道:“这真的是女的?我看她这种手段和霸气。还以为是看到了另一个主子……”
男子听到后,小声道:“没发现刚才主子好像是在维护这千音楼中的主领么?我看啊……”后面的话,被银面男子后方的男子一个眼神的警告后戛然终止。
未雨不由的轻微摇头,血煞中人向来纪律严明,从不会就这样随意嚼舌根,更何况还是自己主子的舌根。向来也是主子太淡,一向不会这样出手行事,惹到下属的猜疑,也是正常。那…主子会像他们说的,心悦这位素未谋面的千音楼主领?想着,未雨将视线放在慕容镜的身上,只见动完手后的慕容镜低眼环视了一圈倒下的人,淡漠的随着红轿子里大气不敢出一口的姬阑筹道:“本想给大皇子留几个人抬抬轿子,哪知道一时下手太重,不小心就都放倒了。不过看大皇子方才还这么有力气狂吼,应该是有力气自己走回去的……”
是,是不小心,从一开始就不小心放倒了姬阑筹派来的所有人…狂吼?这是在说畜生么?……血煞中人有几位控制不住的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未雨思量着慕容镜;这个女子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女子,也不是那种温柔可人的女子,却是很少见的女子。在未雨看来;这女子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好似不关己事,淡淡漠漠。但这手段却是让他风雨里八年都觉得不及的。他一男子都如此想了,更不用说这动手的是名女子会让人如此惊奇了。主子……喜欢这种女子?
狗急了还咬人这句话是没错的,姬阑筹这时早已满眼通红,从怀中拿出一枚圆形的东西便往天上抛,觉察到有东西从红色的帷幕里突飞而出,下意识的就是用白绫去阻止。慕容镜原本以为飞出来的是信号弹什么的,但看到大片银白色的光芒,慕容镜不由的一怔,这时从红轿子里的不明物体早已因为白绫的阻拦转移了飞动的轨迹,直插到血煞众人后的巨石。
顿时一阵地动山摇,峰石从地面上破土而出。慕容镜步步后退,这措手不及的突发事件让她的步伐不稳,一块石块砸下,她快速闪躲的同时却也不小心歪了一下脚,正快摔落的时候,慕容镜正想怎么起身的时候,一股力量将她拉了起来,直径向后退。
这些石峰微高,想就这样用轻功出去时绝无可能的,且不说这石峰光滑的根本容不得人去攀爬。石峰围城了一个死角,正在逐渐逼近,要不了多时,这些人便都会被这些石峰挤压死。就在这时,后方巨石三尺之上却出现了一个洞口,血煞众人不多想的便都攀爬的飞了进去。
慕容镜也被连拉带扯的进了去,但进去之后,洞口便快速的被一层厚厚的石门牢牢的封锁住,在看得见天空星辰的最后一刻,慕容镜除了听见石峰的移动时的震动声,感到身子的极不平稳,全压在某个不知名的肉饼身上之外,她还看见了天空中盛开的烟火,那一刻她便知道:姬阑筹这货先前飞错了东西!
不然能闹出这档子乌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