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像是火星撞着了地球一样,双目对视着双方,眼睛里似乎要瞪出了火苗子,所有人都被这两人给吵醒了,她们起身看了一眼,这两人的架势似乎要开战了,双方都以一个巫女的咒法姿势对立着,几个身边的女巫熙熙攘攘的说:“别闹了,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还得有很多事呢?”“就是啊!”“你们闹个什么劲,指不定三天后,就老死不相见了。”在门外听到声音的看灯宫女闯了进来,她双手叉着腰,嘴里嚷着:“你们一个个成何体统?还不快休息,明日还要学习宫中礼仪。”见那看灯宫女都能这般气魄,怕是传到了考官的耳朵里,只怕会取消名额,亦云抱着绝对要赢的心思,她可不想在这件事上出了什么岔子,刚才还凶神恶煞,此时已是软成绵羊,她笑嘻嘻的看着那宫女:“姐姐,我们这闹着玩呢!别向禀报好吗,我们这就休息。”她说完一脚踢了一下亚希,亚希一想也不能辜负了帮主的委托,她也不再与她计较,乖乖的卧躺了下来。
  亦云凝视着亚希的眼神透着满满的恨意,她在这世上最讨厌的一种人,就是自以为是却没点本事的大小姐。看着亚希的穿着,亦云心里早已判定,这肯定是个官宦小姐,冲着这个国师之名来的,即便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她也能沾沾自傲,亦云心里觉着好笑。若不是常年流浪在外,吃不好穿不暖,哪来的身体不适,也不会鼾声如雷,所有人都没有去评定她的对错,那是她们都与自己同病相怜,除了这个女人。
  亚希能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股热辣辣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可她不想回头与她争辩,这里多半是无家的孩子,只有她是有家的,与这些丧命之徒,已是有了隔阂,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用。
  第二日管事的宫女准时出现在了屋内,赶着她们一个个起床出去学习宫规,还有后宫的各项事宜,在三日之后所有的巫女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袍子到了议政殿的前殿参加最后的殿试。可就在殿试的前一天,琪宫迎来了一位大主子,颜云带着几位宫女驾临琪宫,颜云从轿子里缓缓的走了出来,她一抬眼,就见着这些宫女巫女齐齐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对于后宫中响当当的贤贵妃,那些人都带着憧憬的眼神凝视着她一步步走来,因为明日就要举行殿试,国字建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处理,他不得不留夜在这里工作。
  他早早的就送去了家书一封,告知现在正忙于正事,会要晚些回家,在皇贡宫里,所有的官僚在皇贡宫里处理完政事之后都必须回家,不能留在宫里休息。国字建赶着时间在处理明日待办的事务,可此时听闻贤贵妃驾到他必须要出去迎接,他自然是有些不耐烦的情绪的。可还是必须得礼仪上做的周全,怎么说都是皇贡宫目前职权最大的人。他走了过去双手拱于胸前恭敬的鞠了一躬之后往后退了一步,颜云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挪步子,笑着望向国字建,她轻声的说:“近日可好啊?”
  国字建心中一颤,抖动着双唇并未开口。颜云吩咐宫女将所准备的绣帕分发给了所有的巫女,她笑着在琪宫宫外说:“这是给你们的,希望你们中有人脱颖而出改善狐族的命运。”所有巫女都稍稍欠身感谢贤贵妃的赏赐,此时颜云走到国字建身边说:“你随本宫回后殿,尊上有事要与你商议。”国字建一听是尊上宣,立马肃然起敬,回应了一声。颜云回头看了一眼在人群当中的亚希,她指着亚希:“你也随我来。”似乎这行为是刻意做给她们看的,像是在点醒她们,这国师的名额已经内定。
  国字建与亚希随着贤贵妃离开了琪宫。
  所有的巫女此时闹哄哄,一阵阵的沮丧声音让亦云听着心里烦,她瞪着双眼:“还刻意选什么?这不就是已经内定了吗?”一旁的宫女见她胡言乱语急忙制止,亦云将她们的手狠狠的甩开,愤怒的盯着已经走远的轿子,她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定,不管如何在这后宫似乎只有投靠大树,才能好乘凉。
  在夜里,她当即就从床上偷偷的溜了出去,宫女也有打瞌睡的时候,她趁着守门的宫女睡着,便出去了,即便是她们醒了她也不怕,不管如何,巫术在这里虽然静止,可她却懂得一种方法可以将所操纵过的事情化为无形,谁也不能察觉出来。她加快着步子往千城殿赶去,她知道天皇贵尊与贤贵妃是死敌,在宫女茶余饭后的时候就听了出来,她急忙赶到千城殿,这里守卫森严,也不是她想见就有人会去通传的,她走到门口,两位宫士就将她给拦了下来,亦云一看,这两人气血稍虚,她挥指一洒,手中飘散着金色的粉末。
  那两位宫士,突然迷迷糊糊的点头哈腰,说是要去通传,亦云则乖乖的在门口等着,出来的是稠梗儿,她双手叉腰一脸不耐烦的说:“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么晚也敢来通报?”其实还未等那宫士通传陶春,就被正要去找陶春的稠梗儿给撞见了,那宫士被她拦了下来,她问:“你这是要去通报主子什么事?”那宫士一脸迷糊,看着眼神也不聚焦了,吱吱唔唔的说:“有位巫女求见。”稠梗儿眨了眨眼睛,怎么巫女到这里来求见?难道是要攀高枝吗?她拉着那个宫士就出去会会这不要脸的家伙了。
  稠梗儿站在那里气势威武,可此时身后却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这落阳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稠梗儿一回头就见着一脸怪气的陶春,如今陶春在千城殿的地位一日比一日高,她与所有人都处的好,除了稠梗儿,稠梗儿每次都会拿着软柿子捏,出出心里的恶气,被她压制的那些宫女都会去找陶春埋怨,陶春从前就得知稠梗儿的德行,如今看来还是一样的蠢钝,也不知道收敛。
  她走到稠梗儿的面前,稠梗儿的气势就弱了几分,毕竟她才是娘娘跟前的红人,要说起话语权,自然是她的更重些。陶春笑着说:“唉,真为你着急,这求见的是娘娘,又不是你,你在这里吆喝个什么劲。”她看了一眼那一脸茫然的女子,她笑着说:“这人哪!不过就是个看孩子的,你不必把她的话往心里去,我这就给你通报去。”她领着亦云往宫殿里走,亦云这才明白,原来是纸老虎咬着柿子吃呢,她哼了一声,与她擦肩之时,还狠狠的用肩膀蹭了她一下,稠梗儿心里觉着委屈,她默默的往宫里走去。
  亦云站在屋外等候着,这夜里还不算深,白柏音正在写着毛笔字,念着诗,陶春敲门而入,见着主子在写字,她凑过前去笑着说:“娘娘这字就像个活人似得,看的我都觉着心里欢喜。”白柏音笑了笑,突然有些感到哀伤,已经有许久尊上并未来过她的宫殿了,她心里暗自神伤,把那桌面上写好的字都捏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
  见着娘娘心烦,陶春笑着献计:“娘娘,这巫女之选,不是正是时机吗?”白柏音看了她一眼,说到巫女这还是父亲的主意,可那不争气招来的巫女,在第二轮审视,就被淘汰了,要在那些巫女里再选个得心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还在找吗?虽然巫女众多,可是能完成国字建所设出来的题目的巫女并不多。”
  “娘娘,何不在已经入选的人中去挑选呢?”
  “可也不知道有那位能够有这个能力胜出。”
  “娘娘不如见见奴婢给你引荐的人如何?”
  白柏音轻轻叹了一声:“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挺机灵,深的我心。”陶春笑嘻嘻的去拉开了门,亦云从外面走了进来,行了一下刚学不久的礼仪,白柏音有些沮丧的说:“罢了罢了,起身吧。”亦云笑着起身说:“娘娘,小的是来投靠于您的。”白柏音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穿着与样貌,看着挺端正的,可那眉头的一颗大如雨滴的痣,她并不喜欢。白柏音无所谓的把手搭在桌面上问:“你有些什么本事呢?”
  “小的能够夺冠,娘娘可否相信我。”
  这口气倒是不小,她到底是何德何能?白柏音眯着眼思考了会,摆了摆手:“算了吧,不知根知底哪知道你行还是不行。”亦云觉着心里憋气,愤愤的踩上了桌,一跺脚,那桌子就碎成了粉末,这可把白柏音吓的魂都给散了,她步步走向白柏音,咬牙切齿的说:“你从小就受父亲的气,在儿时有一个单恋之人,那是你的阿哥,可之后却胜少见面,你们并无交际,你手上的手镯是你母亲临死之前所遗留给你的最后遗物。”像这么细节的事情,白柏音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她母亲离世的时候给的遗物连父亲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双眼惊恐的看着这个一脸脾气大的女子,心生畏惧与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几乎快踉跄坠地,在一旁的陶春将她扶住,在娘娘耳边轻声的说:“娘娘,不管她行不行,日后便见分晓,若是此时不收了她,她去了贤贵妃那,对我们可是百害无一利啊。”白柏音三思陶春所说的话,倒也是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