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希被气的直喘粗气,凤乐拉着她的手腕:“民不与官斗,我们走吧。”亚希气不过,她眯着眼一脸冷傲说着:“今天我们就在镇上住一晚再回去。”凤乐点了点头,从小到大也没有在镇里玩过,见着这么多铺子她高兴坏了,她四处逛着,这里要看那里要看,与亚希随同的宫女见着她这般闹腾也头疼了起来,可亚希随着凤乐的性子,她也毫无办法。逛完了夜市,凤乐不好意思的抱着自己今天所收获的礼物,担心的问:“亚希姐姐,我让你破费了。”跟随亚希的宫女撅嘴说道:“你知道还说。”亚希看了一眼那宫女,她笑着说:“无碍,只是得借你血一用。”
  血?凤乐傻傻的眨了眨眼睛,她根本不知道亚希准备干什么,在亚希的心中,若是不能好言相劝,改善这灾祸的根源,也只能改变本来的运势了,她半夜带着凤乐出了客栈,两人悄悄的潜入水源头,在没有集市的时候,这个小区域连一个人都见不着,能看见的是走过的蚂蚁,还有那闻起来恶臭的感觉,亚希看着那些肮脏的尸体,用扫帚一点点扫掉,一旁的凤乐也在帮忙,忙了许久,那些尸体才被清洗干净,亚希从腰间掏出一包白色的药包,里面都是暗黄色的粉末。她将粉末投入河中,那粉末随着水流渐渐往下流动着,浑浊不清的水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亚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把一个香炉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拿了出来。
  她对着那香炉念着咒语,那香炉渐渐散发着绿色的烟,她看向凤乐有些歉意的说:“我需要你的血。”凤乐把手臂伸了过来,她用针扎破了手指尖,她把手指伸向亚希的面前,亚希从斜挎包中拿出一张黄色的长条纸,沾了一点凤乐的血后开始双手合十念咒,那黄色的长条纸就飘在了空中,渐渐的消失在了空气里。亚希笑了笑,她松了一口气:“看谁还敢往这里扔死的东西。”
  翌日,这个集市照常开张,许多因为天气死鱼死鸭,本来那些商贩想扔到河中,把那鸭准备丢下去的时候那鸭还是死的,可之后那死去的鸭子却活着从河中走了回来死在笼子边上,这倒是一奇观,死去的鱼也能长出角来走到岸上,死在笼子边,那些商贩生怕这会影响生意,便偷偷的把那些中了邪的鸭子和鱼还有鸡都烧了。这种怪事传开了之后,也没有谁再敢往河里扔死去的动物了,都乖乖的烧掉。
  这事传到了关清的耳朵里,他一时好奇一早上就赶去集市上看,就见着所有的商贩都不敢把死去的动物往河里放,而是关在笼子里面,等下了集市再烧掉,关清顺眼望去,就见在远处观望的女子,他稍稍眯眼是两次都碰见的那个穿着袍子的高傲女人。他嘴角扬起一笑,他倒是不信传言,若真是如此,怕是这女的就是巫女了,他从笼子里拿出一只死了的鸡往河里丢,他亲眼目睹了那鸡跳进河里之后就活了。
  亚希见这男子竟然这般无礼,之前只觉着他是小人,如今看来其实是个无赖。
  关清见真如传言一般,他兴高采烈的跑到亚希的面前,亚希都懒得与他对视,她对身边的宫女说:“我们走吧。”关清一把将亚希给拉住,亚希怒瞪着眼前的男子:“你这是为何?”关清咧嘴一笑:“你是巫女?角逐国师的候选?”亚希没料到这个乡村小官也能知道朝中的事,想来也奇怪,若不是在皇贡宫怎么会知道尊上派了巫女前往灾区解除灾祸。若是招巫女的信息满天飞,可这朝中内事,却不该有宫外的人知道才是。
  “你是谁?”亚希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男子,并非师爷手下打杂的那么简单。
  关清嘴角扬起一笑。
  两人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着,那个地方在城北的一个小阁楼之上,因为是早晨,所有的人都十分忙碌,没有人会跑到阁楼上来观景,两人倒是可以安静的闲聊会,可站在阁楼之上,两人一时之间却并未有任何的对话,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开口,最后关清认输了,笑呵呵的说:“我还以为你对我很好奇呢。”亚希欠了欠身后说道:“亚希自认公子会说,所以在等。”她刻意的后退了一步,并不是对眼前这个男子畏惧,而是为了躲避关清炙热的目光。
  关清上下打量着她,咧嘴一笑:“你要是开朗一点,兴许我会喜欢你也不一定。”
  “请公子说正事,你究竟是何人?”
  关清笑了笑:“不都是尊上的人吗?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我看你好像真是巫女,要不你帮我一个忙。”
  亚希十分不喜欢这个男人,他玩世不恭,好像并不可靠,她蹙眉凝视着他玩世不恭的双眼,心里的不满意渐渐浮出,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后,把他往后一推,亚希拉着宫女就走了,关清看着她的背影咯咯的笑:“真是开不起玩笑,真不知道你怎么在宫里混的下去。”亚希往回瞪了他一眼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被这个无礼的男人,气的一肚子的火,使得她再也不想进城去了,车夫驾着马车几人回到了村子,回到村子发现,大家都有所好转后,亚希去看了看耕地,耕地并无大碍,只要多晒些太阳,就能照样耕种了。
  关清夜里上了上次师爷说漏了嘴的阁楼,一上去才发现了“宝藏”,里面有这些年卖官进的账本,还有各个商贩交来的税款,还有国家拨款后的款项去向,这里都有明确的标注,平日里师爷让关清整理的账目都是假的账目,为了让资料隐藏,除了在阁楼这种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外,那些账本被一个黑色的布包着,一开始,关清找起来还特别的费劲,幸好,不辜负有心人,所谓危险之地乃最安全之地,这话似乎说错了。
  关清抱着资料,连夜就逃了。
  翌日,师爷每日都有个习惯,会每日去检查账本一遍,结果发现,账本竟然不见了,他心里着急,可是又不敢告诉老爷,只能偷偷的默背了一本似真非真的账本,今日老爷还欣喜着想看看入账,师爷捏了一把汗把账本给递了过去,官老爷身边坐着个肥胖的女人,官老爷郭正良一脸献媚的把账本递给那个女人看:“娘子,你瞧瞧。”那肥胖的女人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肉,瞪了一眼师爷:“我们白家可不亏待人,这些年,你倒也是勤勤恳恳,账目是清楚了,银库子的银子可不能对不上号。”师爷滴着汗打了个保票。
  此时官老爷笑着问:“今个怎么不见那个机灵的商人啊。”
  师爷哪敢说他可能携带着账本就跑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急忙辩解着:“他说家里有些事得回去,我也说了他了,还是得跟老爷说一声,他说自个又不是正式的官衙,不需要来这一套,这做商人的就是不是做官的料。”官老爷倒是非常认同他的看法,频频点头:“那可不,你看就你打杂那个职位我都卖了好几回了,能坚持下来的人根本没有,不过这也好,反正有银子想过过官瘾的,这还真是给咱们闯了一条财路。”
  三人笑呵呵的互看着,只有师爷心里担忧的很,他从腰间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有些尴尬的说:“老爷,我这娘亲身子不适,小的想回去看看。”官老爷放心着,放了师爷走了。
  师爷一走,再也没想过要回来。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道理师爷心里最为明白。
  议政殿上,亚希与亦云穿着红袍加身的巫女服跪拜在尊上的皇位之下,尊上一脸笑意:“没想到国师竟然出了两位,加冕的仪式放在三日之后,这也是你们算出的吉时。”面对这样的结果,颜云在一旁笑着,与其去较真,不如平衡着,这样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亦云早已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谁也不知道在吴县发生了什么,可颜云心里明白,芸长格的死定然不会那么简单。颜云假意笑着:“尊上这可是吉象,有两位国师辅佐,我朝会更好的。”天皇贵尊心里酸酸的:“贤贵妃这话可差已。”天皇贵尊顿了顿笑道:“这最终还是要选一个出来的,若是两个国师之间打打闹闹,不还是要烦着尊上吗?哪个朝代有两位国师的呢?”满朝文武开始议论了起来,负责此次选拔的国字建出列回道:“天皇贵尊说的也并无道理,没有哪个朝代是有两位国师的,虽然这两位女巫巫术相当,不如接下来比比品德才学。”
  听到才学品德,亦云心里就落了空,比起这个爱装腔作势的亚希来,自个自然是输一节,她有些不服的准备出声,却被天皇贵尊一句好,给堵了回去,真是自家人拆自家人的台,此时亦云多希望找的靠山稍微聪慧一些才好。